秦烟刚回家，累得倒床就睡，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胖贰一干人等对此表示遗憾。
不过到底也没强求，想着这次见不到那就下一次。
那时候他们都想着对方还在读书，这马上高考了，完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也就十来天的工夫而已，不急。
几人重新回到酒吧，看着卡座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堆喝完了的酒瓶子，胖贰怒从中来，一拍桌子:“妈的！老子的神龙套呢？！”
热闹喧嚣依旧，舞池里男女摇曳着腰肢疯狂扭动，一片纸醉金迷。
胖贰骂骂咧咧。
“别让我逮到谁偷我酒，老子要他好看！”
……
-
高考的前一周，学校放了假。
那天整个学校兵荒马乱，一个个的拿着一本同学录，见到熟人就让写，亦或者举着手机合照。
教学楼的走廊上，不知是谁惊呼了声，撕碎的书本、习题、模拟试卷从高空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
有人带头扔起，很快其余人便跟着效仿，纷纷扬扬的试卷习题漫天飞舞，一片疯狂。
“这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谭琪一遍撒着试卷，一遍说着毕业感慨，语气里透着浓浓的酸涩和兴奋。
岁月推着人往前走，分别前夕总会难免感伤。
“燕子，还会再见面吗燕子？”
“再见的时候，你要开心，你要幸福，好不好？”
“你的世界以后没有我了，但没关系，你一定要幸福啊！”
“燕子，以后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哈哈哈哈！”
教室里，一群少年你一句我一句，聚集一起嬉笑打闹，不由自主的看向某处空荡荡的座位。
“秦烟……”
不知是哪个人轻声喃念着那个名字，一群少年突然之间变得沉默。
“她还来吗？”有人问道。
“应该不会再来了吧？本来她就经常逃课，更别说现在又是放假期，她还来干什么？”
“怎么，你舍不得？”又有人揶揄。
许是离别在即，众人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未曾说出口的话也敢直接说了，不似往昔顾忌太多。
“那你别说，还真有点。”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哈......”
众人嘻嘻哈哈，却也无法掩盖内心深处的寂寥，空落落的，像是遗失掉了什么东西。
一切都将随时间化为尘埃，消散在风里。
这种情绪萦绕在每一个人周身。
忽地，听到走廊外传来说话声。
“今年怎么那么早就开始扔书了，我从楼下经过的时候，那么厚一沓书砸下来，砰的一声巨响，给我吓一跳。”
“谁啊，那么虎，一沓书扔下去，也不怕砸到人。”
“不知道啊～”
说话声越来越近，一帮人停止交谈，朝教室外望去。
一抹纤细高挑的身影缓步走进教室，精致小脸素颜朝天，嘴角微勾，眉目清缱，带着淡淡的温柔，诱人沦陷。
“卧槽，秦烟！”
秦烟闻声偏头，看向教室后边，面带疑惑:“怎么了，这么大反应？”
“没、没什么！”
“就是没想到你还会来。”
“然后就有一点点惊讶，一点点.....”
众人争先恐后的解释。
秦烟笑笑。
她当然要来，怎么说也是相处几年的同窗，回来好好告个别，以后就不见面啦。
再者，她还得把这堆书搬走，桌子里的东西全都清空。
“琪琪，收废品的在哪里？”
每逢毕业季，都会有收废品的来学校收东西。
“在那边，宿舍门口。”
谭琪手指向一个方向，“你要卖书？”
秦烟点头，随后拿起一本书到手中随意翻了翻。
蓦地，翻到了首页，她顿住。
夏景书的名字赫然映在眼帘。
“现在卖吗？正好我这也不要了，我们一起搬过去。”说起卖废品这事，谭琪忙回教室整理。
“行，走。”
马上都要断联了，留着没用，卖了。
秦烟抬手合上，抱起那整理出来的一摞书。
“ok。”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朝宿舍门前，收废品的而去。
书其实卖不了几个钱。
回教室的路上，谭琪直呼一麻袋的钱换来一麻袋的书，但那一麻袋的书却换不回一麻袋的钱。
秦烟笑着回:“你不是学到知识了。”
谭琪双手一摊:“你是说那种学完就忘，忘完再学，循环往复，永无止境的知识吗？”
“是的，那种被知识划过大脑又不留一丝痕迹，每天披星戴月忙了个寂寞的感觉，真是太微妙了。”秦烟点头，认真附和。
谭琪顿了瞬，随即大笑出声，教学楼里回荡着她爽朗的笑声。
等两人回到教室，桌子上堆满了校服外套。
秦烟与谭琪互对视一眼。
“你回收二手校服？”秦烟问。
谭琪摸着下巴:“我收这个干嘛？回收校服那不得上转转吗？”
“啪——”
谭琪双手蓦地又一拍，“人家是让你签名的。”
话音刚落，就见李诩兴冲冲的跑过来。
“秦烟，找你半天了，来签个名。”
他递过来一本笔，秦烟伸手拿过，然后抬眸与他对视。
他所穿的蓝白色校服上，肩膀处白色空白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签名。
有写得龙飞凤舞，有写得工工整整，有的则是潦草不堪，歪歪扭扭。
两人对视了有十秒。
“你倒是转过去啊。”秦烟出声提醒。
李诩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挠挠头，连忙转过身子。
他的背部紧绷，浑身的肌肉都因此僵硬。
秦烟垂眸，一手持笔，一手摊直校服，低下头在校服右肩胛骨处的位置，慢悠悠留下一排娟秀漂亮的字体。
路远殊途，祝你前程似锦
秦烟。
“可以了。”
“谢谢啊。”
李诩转过身，激动地搓着手，继续寻找下一位还未曾签名之人。
“这些校服你知道都是谁的吗？”
李诩听见她这样问，略微思索:“应该都是班里那些人的，放你这就是让你签的，你直接签就完了。”
秦烟哦了一声，默默开始签名。
在衣服上写字实在费劲儿，远不如在纸上来得顺滑利落。
而她写的都是一样的话，有时候一个字看久了就容易变得不认识，甚至会卡壳迟钝。
也就是迟钝那一秒的缘故，下笔突然错了个字。
秦烟默了一秒。
没事。
错个字而已，全部涂黑变成【心】的形状，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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