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从一开始的笑着，闹着，到最后的不说话，沉默着，不少人眼中蓄出水雾。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夏景书与秦烟对视好一会，最后还是他率先败下阵来。
“我发现好多人都在看你，可能是舍不得你吧。”秦烟轻描淡写道。
“那你呢？”
秦烟想了下，然后突然凑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我也在看你，当然是也舍不得你啊，笨蛋，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她微眯起眼睛，笑意浅浅的。
夏景书心脏猛然漏跳半拍，局促地偏头躲避。
“没事，我们不会分开的。”
“为什么？”
夏景书淡淡垂眸：“你想报考哪里？”
秦烟失笑:“这怎么会是我想的问题，那我要说我想报考清大，我就能吗？”
停了会，接着又说:“等分数出来以后再说吧。”
“好。”夏景书应声。
秦烟将他的头掰回来，让他继续直视自己，缱绻的蛊惑着:“你别躲我呀，看着我好不好？”
这让夏景书莫名回忆起晚自习后的那个吻。
以至于他身体紧绷僵硬如雕塑，睫毛颤了颤，神情有些不自在，耳根慢慢变红。
秦烟面上笑容更甚，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细致又温柔，像抚摸着珍宝。
“怎么又害羞了？”
“......”
秦烟轻笑:“太纯情，以后可是很容易被坏女人伤害的。”
夏景书抬手抓住她作乱的手。
她的手凉而软，白皙细腻，触感滑腻，但此时却带给了他灼热的烫手感，仿佛烧到了骨髓里一般。
刚想说句话否认，来维持自己的体面，教室内忽地爆发一阵激昂的宣誓词，随即同学们纷纷收拾课桌开始离开。
人很快散了个净，热闹的教学楼重归于往日平静，只是到底又有些不同了。
秦烟与夏景书结伴而行，一起往校门口走。
无数人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聚散不由人。
“夏景书。”
分别时，秦烟叫了他一声。
夏景书转头望向她，街边灯光下，她正用一种极其晦涩的神色盯着自己。
像是初次见面遇见喜欢的人，渴求而又小心翼翼，像是想靠近，却怕惊扰了梦境，又或者是贪婪地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唯恐惊醒了什么。
“老蒋说这两天不能乱吃东西，我就不给你带早餐了，你记得好好吃饭。”
夏景书:“嗯。”
“记得要好好吃饭...以后。”她又嘱咐一遍。
眼尾染着点粉嫩的胭脂，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眉宇之间满是柔软的春风化雨，沉溺着他的呼吸与灵魂。
没有缘由的，一种无力的、怅然若失涌遍他全身。
夏景书缓缓垂眸，喉咙艰涩。
他张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听得见自己越发剧烈的心跳声。
砰砰砰——
像要破膛而出。
聚在教室里，大家诉说着昨日种种，难过得红了眼睛，他不觉得这有什么。
一直到这一刻，秦烟的叮嘱落到自己耳中，离别是那么真切，那么鲜明，鲜明到令他整颗心都酸胀。
只能一遍遍在心底说服自己，他和她不会分开。
她报哪里，他就去哪里。
“行了，我要说的话说完了，拜拜～”
秦烟朝他挥手，明媚的桃花眼里漾着暖阳的颜色。
“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快走吧，磨磨蹭蹭的，你家司机都得等烦了。”
夏景书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眉眼都懒抬一下。
“快去呀，照顾一下打工人吧大少爷？”她佯装可怜的催促。
夏景书抿唇:“考试结束之后，我去找你，有些话想和你说。”
“好。”秦烟微笑应着。
夏景书深深看了她一眼，依依不舍地转身。
车辆从她面前经过，扬长而去。
秦烟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夜幕里，上扬的嘴角才慢慢敛了下去。
趁着放假那几天，秦烟忙前忙后的帮奶奶办理转院手续。
高考就在这忙忙碌碌中如期而至。
淮市好像每年这两天都会下雨，今年的雨不大，但绵延不绝，倒把气氛弄得凄凉了些。
随着最后一门考试铃声落下，紧绷的弦终于松懈，所有人都松下了那口气。
考完试的第二天，秦烟正在整理一些不要的东西。
正在用的手机，手机卡全都不用了，断个干净，衣服也随便带两件就行。
正准备将手机关机扔在抽屉里的时候，谭琪突然打了个电话进来。
“秦姐，你猜我在干什么。”
有气无力的语气，透露出某人此刻蔫巴巴的神情。
“旅游？”秦烟挑眉，顺口猜测道。
“不是。”
谭琪闷闷不乐，“我在兼职！”
兼职这件事，秦烟还是听谭琪谈起过的。
还没高考前她就想着要去锻炼自己，找个暑假工作，只是没想到动作还挺快。
“不错嘛，那么快就开始上班了，加油。”
“哎，别加油了，秦姐，我感觉我快要碎了。”谭琪苦兮兮道。
“......”
……
正午时分，太阳正大的时候，秦烟到达某个繁华热闹的广场。
谭琪蹲在某个阴凉处，手里摇着街边医院打广告发的扇子，一副蔫耷耷的模样。
看见秦烟，立马冲她招手:“秦姐！这里这里。”
“什么情况啊这是？”秦烟走近。
谭琪叹口气，委屈巴巴的抱怨:“我不是找了个兼职吗？就是地推销售，带我那人找朋友玩去了，让我自个去发挥口才能力，我啥都不懂，咋发挥啊，然后就在这干摆，等她回来，热死我了都。”
“都没培训过就带你出来地推？”秦烟蹙眉。
什么都不会就带出来，那不白费那劲？
“那...倒也不是。”
谭琪砸吧砸嘴:“早上培训了半小时，打了两小时骚扰电话才出来的。”
秦烟:“……”
“秦姐，我跟你说，电销可真难做，人一听你在推销，马上把电话挂了，这就算了，还有些人，直接开口就骂。”
“有一个和我一样做暑假工的，被骂哭了都，然后就不做走人了。”
“那经理还安慰我们说，电销只是为了锻炼我们的口才，记住那一堆话术，地推就容易许多。”
“可是我出来后发现并没有，一样的难，人家根本不搭理你，我一个劲的说，像个傻子一样。”
“有些人呢就比较直接了，开口就是一句没钱，那这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才干这小半天，谭琪就一肚子哀怨，心道真不知道秦姐兼职时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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