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这样的，他还没习惯。”
齐岫却好似误解了她的意思，勾唇闲散的笑。
三分幸灾乐祸，七分讥讽。
“他刚入行张菱就看上了他，点了他很多次，谢憬说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张菱也耐着性子由着他慢慢来。”
“张菱原本没打算就这么急着要他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烟摇头。
“因为你盯着谢憬看了三秒。”
“......啊？”秦烟有些懵。
“做我们这行其实挺自由的，工资高，不怕没人做，所以没有约束，想走就走。”齐岫说着啧啧出声，“你信不信，如果张菱没把他留下，他能马上就辞职。”
“......”
齐岫又抽了口烟，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以他这种颜值，不一定能辞职成功，加上张菱在他身上花了一百多万，他走了会所这边会很难办。”
“索幸张菱长得还不错，出手也大方，他不亏，身处泥潭，早晚的事儿，与其伺候那些令人作呕的老男人，还不如她。”
齐岫吐字轻缓，语速缓慢，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咬字清晰，极具辨识度，像是刻意学过播音。
“……”
“你喜欢他？”他又问。
秦烟垂眸掐着指尖反思今晚的表现:“我总共没和他说几句话吧？是什么样给你这样的错觉？”
齐岫抬起左手，指腹按压眉骨，“你的眼神。”
“嗯？”
“很具欺骗性。”
“……”
其实也就那一瞬。
他们进入包间时，谢憬径直往张菱那边去，半跪在地上。
齐岫将她的反应收进眼里。
睫眉深黛下尽是一片潋滟波光，悠远又仿徨，穿透了千山暮水，投注在对方身上，凝聚成千古岁月，落入此生永恒。
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几许情愫，如水含情，似云缠绵。
仅那短暂的几秒钟，随之散得一干二净，接下来的时间里再没见过。
一辆滴滴从街道上拐了进来，最后停留在门口。
“我叫的车来了，你回去吧。”
秦烟拉开后座的车门。
齐岫看向她，微微鞠了一躬，挑眉笑了：“好，欢迎下次光临。”
这里门槛那么高，以秦烟的身份地位可光临不了。
不过对方也只是客套性一说，她也没多说什么，冲他摆摆手，弯腰钻进车里。
悦澜华府。
花了一个多小时到家。
黑漆漆的房间，秦烟伸手按亮开关。
空荡荡，冷冰冰，看起来就像没有一丝人气。
租的两室一厅，原本打算和奶奶一起住，不过因为之前受了太多苦，基础病太多，出院没几天又送回医院，来来回回的，索性一直在医院住着。
就算这样，身体依旧每况日下，也不知道哪天就去了。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
以前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现在想想，也不过尔尔。
秦烟坐在阳台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沉默许久才站起来去浴室洗漱，等弄好躺在床上时，已经凌晨一点。
翻来覆去，怎么睡都无法安稳。
秦烟睁眼看向天花板，思绪又开始散发。
林越舟会在做什么？
夏景书又在做什么？
离开之前，邢峥看起来还算挺喜欢她的，那她任务算不算完成？
江金研应该出国了吧？
“……”
“想那么多干什么，睡觉！”
秦烟烦躁地扯了薄被蒙头，数着羊强迫入眠。
……
-
“妈呀，今年这大太阳，这些学弟学妹们有得受咯～”
“是不是因为全球变暖，我感觉怎么一年比一年热……”
暑假在忙碌的整理证据中度过，在开学的第十天，那是一个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新生正在军训，操场上乌央央的一片绿。
不远处是同校校友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秦烟漫不经心拨动指尖的戒指，手机听筒里传来老板愤怒又无能为力的声音。
“太过分了，太不要脸了，对方竟然否认抄袭行为，反而诬告我们伪造证据，并以商业机密为理由，拒绝案件公开判决......”
这个答案属于是意料之内，秦烟并不意外。
一个端游枪战游戏的兴起，立马引发了手游界仿照。
首个先出来的却先一步夭折了，甚至它还背靠某个游戏大厂。
5v5荣耀仿的自由之战，当初也是打官司，一样没打过，黄了。
案例太多太多，不胜枚举。
“一审失败了，但我不会放弃的，我要继续上诉！”
听着商平游那不服输又执拗的声音，秦烟也只能助他成功。
结束电话，她低下头，眼睛盯着手掌的纹路，忽然叹息了声。
“唉，看来这辈子是听不到别人叫我一声秦老板了，那我只能委屈一下......让别人叫我一句秦市长了。”
从商不行那就只好从政。
得不了利那就只好得权。
总该得到一样吧？
幸好时间还不晚，之前就已经提交过入党申请书，到时候先入学生会，之后若是能进党委部门更好，去刷个脸，做点实绩，接着去清大直博。
中央选调，厅级打底。
留个选择两手抓。
思及此，秦烟转身往图书馆去。
《毛选》、《毛概》、《资本论》、《资治通鉴》、《邓论》......
一连拿了好几本，选了个位置坐下。
周五下午图书馆的人还是挺多，挑了处相对偏僻的地方坐下。
刚一落座，对面的人抬头看了一眼。
见是熟人，还是一个在学校里难得一见的熟人，有些惊讶。
“秦烟，你怎么在这？不去兼职吗？”
“不去了，我已经决心要搞马克思理论研究了。”
秦烟翻开书本，目光专注，头也没抬地说。
“啊？”
女生愣了下，“决定了？”
“嗯。”
秦烟随口应着，又翻了一页，看着书本上的文字陷入思考状。
女生见她盯着那一页良久，迟疑地问道:“你是有什么不懂的吗？”
秦烟从书上抬头，认真的问:“你说我要不要找个良辰吉日去算算？”
女生捂嘴吟吟笑了，“原来你也有迷茫的一天啊？”
在所有人还在享受大学悠闲生活时，最有主见的就是秦烟了，几乎把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老师问她们今后有什么规划时，大家都还处于半迷茫状态，更是只有她目标明确得很。
“没办法，命运实在多舛，网上找个大师算算，看能不能帮我破解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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