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锋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时,迎接他的并非是往日的温馨,而是一片低气压。客厅里,几位长辈、秀萍和小玉围坐在大秀身边,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大秀早已哭成了泪人,散落在地上的纸巾,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悲伤。
“这…这是怎么了?”秦锋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能让向来坚强果敢的大秀哭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秀抬起头,用充满委屈的眼神看了秦锋一眼,随即又埋头痛哭,哭声更加压抑,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众人手忙脚乱地劝慰着,却收效甚微。
“别哭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哭能解决问题吗?”秦锋语气略带严厉地说道。他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哭,只会让他更加焦躁。
“峰子,你小声点,大姐心里正难受呢。”秀萍赶紧拉了拉秦锋的衣袖,示意他注意语气。
“是啊,姐夫,你得替大姐做主啊!这种事,还得你出面才行!”小玉也附和道,在她看来,秦锋高大的身躯和雷厉风行的性格,就是解决问题的最佳人选。
“峰子,好好劝劝你姐,她受了委屈,你得帮她找回场子。”丈母娘也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到家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大秀的内心感到一丝温暖,她哽咽着说道:“我…我没事,让我自己静一静。”说完,便起身独自走进了房间。
“峰子,你去劝劝大姐吧。”秀萍轻声说道。
秦锋有些犹豫,这意味着他要和大秀单独相处,而且是在她情绪如此激动的情况下……
“去吧,你现在是我们家主事的男人,这事恐怕只有你能摆平了。”老丈人拍了拍秦锋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锋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毕竟这么多年来,他确实没有为丈人家做过什么贡献,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大姐…她在婆婆家和她婆婆吵架了,还…还被纪哥给打了!”秀萍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秦锋脸色一变,男人打女人,这简直是不可饶恕!当然,如果老纪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和大秀的那些事而动的手,那也算情有可原。但是,他相信自己和大秀的事情,除了他和秀萍,没人会知道,大秀更不可能主动说出去。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家庭暴力?
秦锋推开虚掩的房门,屋内光线昏暗。他没有在客厅看到大秀的身影,心头涌上一丝不安,便径直走向主卧室。果不其然,大秀正趴在床上,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
一股怜惜之情涌上秦锋的心头。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将手放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大秀,别哭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跟我说说,好吗?也许我能帮上忙。看你这么伤心,我心里也不好受。”
大秀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秦锋,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峰子……”她哽咽着喊道,声音带着浓浓的依赖和脆弱。
秦锋的柔声安慰仿佛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突然扑进秦锋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呜咽不止。
秦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悲伤都抚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不管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他甚至微微抬起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那泪水带着淡淡的涩味。他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心中升起的不是情欲,而是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柔情。
大秀的心微微一颤。这个平日里看起来粗犷豪放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一瞬间,她甚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不是有家人的牵绊,她真想就此沉沦在他的怀抱里,彻底成为他的女人,与他融为一体……
“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些。是老人家的身体出了问题吧?”秦锋轻声问道,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人有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别太难过。”
“峰子……”大秀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渴望,“你以后还会像现在这样疼我吗?”
秦锋知道她现在情绪脆弱,需要安慰,便顺着她的话说道:“会的,我一直都会疼你。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会疼你。”
“谢谢你,峰子。”大秀的身体变得更加柔软,她将头靠在秦锋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
“既然你相信我,那就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伤心?听说老纪还打你了,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绝不会放过他!”秦锋虽然不想提起大秀的丈夫,但他知道,只有解开她心中的这个结,才能真正让她放下心防。当然,他也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大秀叹了口气,更加紧地抱住了秦锋,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她的公公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势非常严重。不仅摔断了一条腿,以后可能需要依靠拐杖或者轮椅才能行走,更严重的是,他还突发脑溢血,虽然经过抢救保住了性命,但神智却变得不清醒,和老年痴呆症患者没有什么区别。医生诊断说,这种情况是不可逆转的。保守治疗的话,老人只能在这样的状态下度过余生。如果选择手术,风险极大,而且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治愈。
夜色深沉,市委书记纪言正面色铁青地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窗,看着病床上昏睡的老父亲,怒火中烧。导火索,是白天那场意外。老父亲在家中摔倒,幸好被及时发现送医,虽无大碍,但纪言正却将矛头直指妻子大秀和年轻的继母。
“保守治疗?你们就这么不上心?”纪言正压低声音,语气却充满指责。
年轻继母自知理亏,白天她外出打麻将,确实疏忽了对老人的照看,只能沉默不语。更何况,她对这个非亲生的儿子,本就没什么指望。
大秀却忍无可忍,她原本就心疼公公,却没想到反而被丈夫倒打一耙。她柳眉倒竖,语气也毫不客气:“怎么叫不上心?老人摔倒,你怪我?要我说,你扪心自问,你尽了多少孝道?”
纪言正怒道:“你整天就知道往娘家跑!要不是你不在家,老人能出事吗?就算出事,也不会没人知道!”
“我照顾我爸妈,碍着你什么事了?他们膝下无子,我这个当女儿的,理应尽孝!”大秀寸步不让。
“你是老纪家的人,就该以我们家为重!”纪言正声音陡然提高。
大秀冷笑一声:“我哪里不孝顺了?吃穿用度哪样少了老人的?逢年过节我哪次缺席了?既然你觉得我不孝顺,那好,以后我就安心照顾我爸妈,不回来了!”
纪言正彻底被激怒,扬手一巴掌扇在了大秀脸上。这是结婚多年来,他第一次动手。大秀愣住了,随即,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如同火山般爆发。她怒吼着扑向纪言正,如果不是继母和佣人拼命拉住,她真要和这个男人拼个你死我活。
“离婚!纪言正,我和你没完!你去和你那些狐狸精过吧!”大秀声嘶力竭地喊道。
被揭穿丑事的纪言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贵为市委书记,怎么能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离就离!谁怕谁!”他梗着脖子喊道。
大秀怒火中烧,开始收拾行李。“明天律师就会拟好离婚协议!你等着收吧!”
纪言正气得在原地踱步,看着决绝的大秀,心里也有些慌乱。就在这时,年轻的继母凑了过来,轻声提醒道:“儿子啊,你可要想清楚,纪家的产业,可都是大秀一手打理的。要是没了她,你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啊。而且,她手里掌握的那些隐形资产,要是暴露在离婚协议上,纪委那边……”
纪言正闻言,如醍醐灌顶。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秀去意已决,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
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好吧,既然你觉得回娘家能舒心点,那就回去住几天吧,散散心也好。”
大秀哭哭啼啼地回到家,一见到爹娘,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纪言正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哭诉了一遍。
老两口听罢,气得直跳脚,破口大骂纪言正没良心。然而,大秀心里清楚,问题的根源并非仅仅在于老人的赡养问题。她和纪言正之间,早已失去了往日那份同甘共苦的深情厚谊。两人聚少离多,情感交流匮乏,原本亲密的夫妻生活也变得如同例行公事般索然无味。更让她心寒的是,纪言正在外奔波钻营,追逐名利,难免沾染上一些风流韵事。官场沉浮,官字当头,家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家中的妻子,自然也就不那么被放在心上。
秦锋得知此事,也觉得纪言正动手打人实在过分。正当他安慰着梨花带雨的大秀时,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是秀萍来了。秦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推开怀里的大秀。
“峰子,大姐怎么样了?”秀萍走进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秀萍,我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的。”大秀连忙起身,生怕秀萍误会她和秦锋私会。尽管她和秦锋的事情得到了秀萍的默许,但她也不想过分纠缠,毕竟秀萍不会轻易将秦锋拱手让人。
“秀萍。”秦锋也想解释几句。
“大姐,你别多想,我让峰子去招呼一下姐夫,让他为大姐讨回公道。”秀萍说完,便拉着秦锋走出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掐了一下秦锋的腰。
“你干什么?”秦锋低声抱怨,却不敢反抗。
“还做什么,你和大姐又抱在一起了。”秀萍没好气地说道。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还要做什么?孤男寡女的!”
“嘿嘿,你说什么呢?回头再收拾你。”
“别贫了!你知不知道,我进来看到你们抱在一起,吓了一跳!大姐是可怜,可是咱们的事要是被家人知道了,该怎么办啊?你们就算要抱,也关上门啊!”秀萍嗔怪道。
“门没关吗?”秦锋有些尴尬。
“你不知道?哼!”
“那我下次记得关门。”秦锋故意逗她。
“可恶!你还想有下次?!”秀萍佯怒道。
“我说的是‘我们’下次!”秦锋赶紧解释。
尽管如此,秦锋还是没能逃脱秀萍的“惩罚”,腰间又挨了一下。不过,他心里却乐开了花,一丝甜蜜的涟漪在心间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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