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进闻言,神色微变,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什么?难道你……你听说了褚良辰拒婚的事?”
庾馨儿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的,父亲,女儿确实有所耳闻。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回来,为姐姐争取她的幸福。”
庾进那张平日里威严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行吧,”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无奈与愤懑,“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如今,这褚良辰拒婚之事,竟是连你这足不出户的闺阁之女都知道了,日后你姐姐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哟!”
庾馨儿轻轻放下手中的绣帕,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试图安抚这位因家族荣誉受损而心有不甘的楚国公。
“瞧父亲说的,”她轻声细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那褚侍郎与我姐姐皆是心高气傲之人,姐姐被他拒婚,在旁人看来或许风波不小,但于我们自家而言,也算不上什么真正丢人的事。毕竟,婚姻大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强求不得。”
庾进闻言,眉头非但未展,反而皱得更紧,仿佛那皱纹里藏着对世间不公的无尽愤慨。
“哼,”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庾进的女儿,是多少王孙贵族梦寐以求想要娶进门的珍宝,他褚良辰何德何能,竟敢拒婚?这不仅是对你姐姐的不敬,更是对我庾家的蔑视!如此行径,怎能不算是丢人?”
庾馨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知道,庾进尤其是对姐姐的事,更是容不得半点委屈。
“瞧爹爹说的,”她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却也不失理智,“都说好事多磨,缘分这事儿,最是奇妙不过。据我所知,那日褚侍郎面对提亲,也并未把话说死,言语间留有余地,此事想必还有转圜的余地。爹爹何不稍安勿躁,静待时机,或许不久的将来,便能迎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
说到这里,庾馨儿轻轻站起身,走到庾进身旁,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再者说,姐姐那般才情出众,品貌兼优,何愁找不到更好的归宿?爹爹就放心吧,一切自有定数。”
庾进望着女儿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我们且静待时机,看看这褚良辰,到底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庾馨儿轻轻抿了一口茶,对坐在上首的庾进缓缓开口:“父亲,不瞒您说,我与褚侍郎在齐国公府的宴会上也算有过数面之缘,彼此间也算得上点头之交。何不让我亲自去一趟,尝试着劝说一下,看看褚侍郎对于与姐姐结亲一事究竟作何反应?”
庾进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中既有疑虑也有无奈。他望着眼前这个自幼聪慧过人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你说什么?你能劝说褚良辰那个高傲的家伙与你姐姐喜结连理?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庾馨儿见状,眼神里满是坚定与温柔:“父亲,你就让女儿试试吧。女儿知道此事关乎家族荣辱,也深知其中艰难,但既然有机会,为何不一试?女儿之前与褚侍郎的几次照面,虽谈不上深交,却也算是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或许,我的言辞能够触动他,也未可知。”
庾进望着女儿那双充满希望的眸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深知,眼下的局势,庾家与萧瑾言的恩怨纠葛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若是庾馨儿能帮忙说媒,无疑是解开这僵局的一把钥匙。罢了,死马当活马医,或许,这真的是唯一的转机。
“好吧,那你就去试试吧。记住,言辞需谨慎,态度要诚恳,切莫强求。”
庾馨儿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那女儿这就去了,定不负父亲所托。”
说完,她转身,步伐坚定地向门外走去,一袭淡雅的衣裙轻轻摇曳,如同一朵即将迎风绽放的莲花。
此时,一旁的何氏也忍不住站起身来,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期待。
“馨儿,你一旦说成了这件亲事,咱们家和萧瑾言的恩怨,就因此化解了。”
庾馨儿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何氏,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暖。
“母亲放心,女儿定当竭尽全力,说成这门亲事。”
庾进缓缓开口,对面前的庾馨儿说道:“馨儿,一旦你成功说服褚良辰,促成与你姐姐的这桩婚事,为父与萧瑾言之间的那些陈年恩怨,便就此一笔勾销。他昔日从我们手中夺走的那些家当,就权当作是你的嫁妆,也算是对我们两家结亲的一份厚礼。”
庾馨儿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父亲虽爱财如命,但在对待姐姐庾珍儿的事情上,那份深沉的父爱却是真挚无欺的。
这份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眼神坚定起来,对父亲说道:“父亲大人请放心,女儿自当竭尽全力,您就静候佳音吧。”
言罢,庾馨儿转身,身姿摇曳,踏着轻盈的步伐,向褚良辰所居的院落行去。
穿过曲折的回廊,跨过精致的拱桥,庾馨儿终于来到了褚良辰的居所。
门轻轻被推开,一阵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书香与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褚良辰正伏案疾书,听见声响,抬头一看,竟是庾馨儿,不禁惊讶地站起身,道:“庾夫人,您怎么来了?此等私宅之地,实在不宜夫人踏足。”
庾馨儿微微一笑,她缓步走进屋内,轻轻说道:“褚侍郎此言差矣,此地虽非我日常所居,但也是我庾馨儿的娘家,我为何不能来?况且,今日我此来,确有要事相商。”
褚良辰身着华服,神色中带着几分探究,缓缓开口:“庾夫人此次莅临寒舍,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庾馨儿轻移莲步,走到厅中,她微微欠身行礼,声音柔和却坚定:“褚侍郎,此番前来,实则是为了我姐姐庾珍儿的亲事。”
褚良辰听闻此言,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他望向庾馨儿的眼神中既有礼貌的疏离,也不乏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
“庾夫人,关于与庾珍儿的婚事,良辰恐怕难以从命。”
庾馨儿闻言,秀眉轻蹙,但她并未显露过多的失落,反而话锋一转,道:“若是我夫君,萧瑾言希望侍郎大人能娶庾珍儿为妻呢?”
褚良辰闻言,神色微变,他深知萧瑾言在朝中的地位与威望,更难忘当年自己落难之时,是萧瑾言伸出援手,救他于水火之中。他沉吟片刻,终是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若真是萧护军的命令,良辰自当遵从,无有不从。”
庾馨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声追问:“侍郎大人此言何意?为何夫君的命令便能让你改变心意?”
褚良辰轻轻一叹,目光中流露出诚挚与坚定:“萧护军对良辰有再造之恩,良辰曾立下重誓,此生必当效忠于他,他的每一个命令,良辰皆视若生命,岂敢有丝毫违背?”
庾馨儿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这么说来,倒是显得我夫君强人所难了。”
褚良辰闻言,连忙起身,拱手作揖,神色诚恳:“庾夫人切莫如此说,良辰受之有愧。婚姻大事,关乎两人一生幸福,良辰不愿勉强,更不愿因此伤了与萧护军的情谊,还望庾夫人能够理解良辰的苦衷。”
庾馨儿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她轻启朱唇,道:“难道说,这一切皆是夫君强人所难,非要将我置于这进退维谷的境地吗?”
褚良辰眉宇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道:“庾夫人,若非萧护军鼎力相助,我与爱妻恐怕此生再难重逢。他于我有恩,无论他提出何种要求,我自当竭力完成,哪怕是……这桩亲事。”
庾馨儿闻言,秀眉微蹙,目光如炬,似要看穿褚良辰的心房:“莫非,褚侍郎拒婚,心中所念,唯有爱妻一人?”
褚良辰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异常坚定:“正是如此,我对新蔡公主的情感,天地可鉴,至死不渝。”
庾馨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那么,假如在这家国大义与个人情感的十字路口,你必须做出抉择,你又会如何选择?”
褚良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最终,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选择家国大义。身为臣子,我深知肩上的责任重大,个人的情感,终究要服从于大局。”
庾馨儿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看来,是我多虑了,夫君果然没有看错你。在你的心中,家国大义始终高于一切,而非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无法自拔。”
褚良辰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几分释然:“好,庾夫人,既然你我皆已明了彼此的心意,我愿意接受这门亲事,为了更大的使命,牺牲个人的幸福,也是在所不惜。”
庾馨儿轻步移至褚良辰面前,她轻声细语,却字字铿锵:“良辰,夫君对你寄予了厚望。这场联姻,不仅是两家的结合,更是我们共同大业的一块重要基石。你肩上的责任重大,切莫让这份期望落空。”
褚良辰闻言,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目光坚定:“庾夫人,我既已应下这婚事,便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无论前路如何坎坷,我褚良辰定不负所托。”
庾馨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良辰,待到我们的大业功成之时,你心中所想,无论是休妻与新蔡公主团圆,还是将庾珍儿贬为妾室,都由你做主。我庾馨儿,绝不会有一丝阻拦。”
褚良辰闻言一愣,眉头微蹙,似是不解:“庾夫人,据我所知,庾珍儿不是你的亲姐姐吗?手足情深,难道你真能忍心看我如此待她?”
庾馨儿的神色瞬间变得复杂,她缓缓转身,望向远处开得正盛的桃花,花瓣随风轻舞,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褚侍郎,有些心事,我难以启齿。实不相瞒,我与庾珍儿,虽同出庾家,却非一母所生。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女,自幼便被众人捧在手心,享受着无尽的宠爱与荣耀;而我,不过是府中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自幼便尝尽了人情冷暖,无人问津。”
说到这里,庾馨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但很快被深深的悲哀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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