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魏无疾不遗余力地试图以他的声声呼喊,穿透刘坤心中的迷雾,渴望将这位迷途的陛下从悬崖峭壁的边缘拽回安全的陆地。他倾尽了所有策略与手段,把握每一次能与刘坤独处交谈的宝贵机会,心力交瘁之下,几乎已是对刘坤敞开了心扉,无话不谈。然而,这些言辞,在刘坤听来,却如同反复咀嚼过的旧日残梦,缺乏新意。
对刘坤而言,魏无疾那喋喋不休的嘴巴,无异于一张不合时宜的臀部,不断排放出一串串响亮而刺鼻的气体,那气味之浓烈,令他几乎窒息,难以忍受。于是,刘坤在这连绵不绝的“忠告”中,渐行渐远,内心筑起了一道高墙。
三个时辰悄然流逝,在这漫长而又执着的等待中,魏无疾犹如磐石般坚守在宣政殿的巍峨门槛外。他的坚持,仿佛春日细雨,虽轻柔却连绵不绝,渐渐侵蚀着刘坤心中的防线。每当刘坤欲迈出那象征权力与威严的殿门一步,必会与魏无疾那坚毅的目光不期而遇,仿佛命运特意的安排,让逃避成了奢望。
这三个时辰内,魏无疾的身影成了宣政殿前一道不变的风景,他的耐心与决心,化作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住了刘坤的脚步。刘坤面临两难抉择:要么,直面魏无疾,忍受他一番恳切却或许冗长的言辞;要么,继续在殿内踱步,让时间的重压与内心的焦躁如影随形。
终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权衡了内外的煎熬与得失,刘坤意识到,在这金碧辉煌的宣政殿内,即便权势熏天,也难以逃脱心灵的枷锁。加之殿内沉闷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他终是败给了这份无奈与现实。于是,刘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决定面对这一切,步出宣政殿,迎向那位已等候多时的不速之客——魏无疾。
这一决定,虽带几分不甘,却也透露出一种释然,仿佛是在告诉自己,有些关卡,终究是要亲自跨越的。
一炷香的工夫悄然流逝,魏无疾已然如松般挺立于刘坤面前,他手势翻飞,言辞恳切,一股脑儿地向刘坤灌输着那些关乎“国泰民安”的鸿篇大论,言辞之流畅,犹如江河之水连绵不绝……反观刘坤,却是如坠云雾,满心厌烦,仿佛置身于久未清扫的茅厕之中,四周萦绕的恶臭几乎要将他的神智吞噬,头疼欲裂,苦不堪言。
恰在此刻,朱光匆匆而至,打断了这番冗长的说教,他禀报道:“陛下,殷淑仪已在门外恭候多时,请求觐见!”
刘坤心中猛地一凛,恍若置身于一场不期而遇的幻梦之中。自刘怜月踏入皇宫深院以来,时光悠悠,她对刘坤的态度始终如一,冷若寒霜,不曾有丝毫解冻之迹。而今,这破天荒的一幕——刘怜月竟“主动”请求觐见,着实令他惊愕不已。
刘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吩咐道:“快快有请。”
言罢,那抹笑意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涟漪。
一旁的魏无疾,见状微微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原本如潮水般连绵不绝、字字珠玑的忠言,也随之暂时搁浅在了心头。
不多时,刘怜月踏着轻盈的步伐,缓缓步入宣政殿。她头戴璀璨的珠钗,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光彩夺目;一袭长裙轻轻曳地,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风华与矜持。
刘坤见状,猛地自椅上站起,步伐急促,几乎是小跑着迎向刘怜月,道:“爱妃,你来求见朕,所为何事啊?”
刘怜月以一抹冷冽的神色望向刘坤,声音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陛下,臣妾斗胆恳请您,撤销那道‘除衣令’。每日里,众多宫女近乎赤身裸体地在臣妾眼前穿梭,此景非但不成体统,更令臣妾心神不宁,眼晕目眩。”
回溯往昔,刘坤曾以一纸诏书,颁布了一项名为“除衣令”的奇特旨意。此令之下,无论昼夜寒暑,宫中的嫔妃与宫女皆需褪去衣衫,若有违抗,便是死罪难逃。故而,这皇宫之内,竟时常可见成群结队的裸体女子游走其间,犹如穿越回了蒙昧的原始时代,成为后宫一抹荒诞不经、却又无法忽视的奇异景象。
自刘坤那道严苛的“除衣令”颁布以来,后宫之中,无论是位尊的嫔妃还是卑微的宫女,皆因刘坤的银威所迫,无不战战兢兢,遵从其令,无一敢逆其锋芒。然而,偏生有那么一位奇女子,刘怜月,自踏入这深宫之门,便似一股清流,入乡而不随俗,对那道“除衣令”抱持着誓死抗争的决心,拒不遵从。
刘坤对刘怜月,偏爱有加,宠溺至极,故而即便她公然违抗圣令,他也未曾狠下心来,按照那冰冷的圣旨所言,对她施以“格杀勿论”之刑。但这份宽容与特例,却如镜花水月,仅照拂于刘怜月一身。她身边的宫女们,心中明镜般清楚,她们非刘怜月,自然无缘享有那份独属于她的庇护与特权。于是,对于这些宫女而言,“除衣令”仍旧是一道不可违逆的铁律,她们唯有默默承受,严格遵守,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如此,后宫之中,便形成了一幅奇异的景象:一方是刘怜月的倔强与坚持,另一方则是众宫女的无奈与顺从,两者鲜明对比,更添了几分后宫故事的波折与韵味。
刘怜月,尽管自身秉持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却在日复一日地被囚禁于这片宛若野兽横行的原始森林般的环境中,内心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羞耻与自惭形秽。
那周遭的一切,如同无尽的梦魇,时刻提醒着她身处的尴尬与无奈。终于,这连绵不绝的视觉冲击,如同潮水般将她内心的堤坝冲垮,她毅然决然地决定,不再沉默,要向那颁布“除衣令”的源头——刘坤,发出自己的声音。
刘怜月轻移莲步,面对刘坤那略带不解的询问:“哦?爱妃何以觉得朕所下之‘除衣令’有所不妥?”
刘怜月情绪激动,说道:“陛下,依臣妾之见,这‘除衣令’岂止是不妥,简直是丧心病狂,有辱国体,无耻至极!陛下可知,人类是由猿猴逐渐进化成原始人类,再由原始人类逐渐进化成如今的文明人类。”
刘坤轻启薄唇,语带温柔:“爱妃言之有理,确是洞见深刻。”
刘怜月轻抚着衣袖,眸光流转,缓缓道来:“回溯至那遥远的上古时代,即便是茹毛饮血的原始先民,亦懂得以树叶为裳,兽皮为蔽,巧妙地遮掩着身体的私密之处。岁月悠悠,人类文明的车轮滚滚向前,衣物与饰品从最初的实用需求,逐渐演化为今日之五彩斑斓、形态万千,它们不仅是遮体之物,更是文化与个性的彰显。然而,陛下却突发奇想,竟令后宫佳丽,无论是尊贵的嫔妃还是温婉的宫女,皆以赤诚之躯行走于宫闱之间,此举实在令人费解。”
刘怜月言及此处,神色忽而变得微妙,仿佛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她不由自主地稍作停顿,继而转向刘坤,轻声却坚定地道:“陛下,若依此法而行,后宫中的诸位娘娘与宫女们,岂不反倒退回了蒙昧之初,连那最质朴的人类形态亦不及了?再者,陛下心中,是偏爱那素白一片、毫无点缀的纯净之美,还是更倾向于那斑斓多彩、款式各异的华服之艳呢?”
出乎意料的是,刘坤对于刘怜月这番激情洋溢的言辞,非但没有动怒,反倒是沉静下来,细细思量了一番。片刻之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开口,道:“爱妃言之有理。朕立即颁旨,从即日起,废掉‘除衣令’。”
刘怜月轻轻颔首,眸中闪烁着敬意的微光,柔声说道:“陛下睿智无双,臣妾告退。”
言罢,她轻盈转身,步伐匆匆,宛如一阵清风,瞬间掠过了宣政殿的门槛。
刘坤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头不由泛起一丝淡淡的失落,轻声呢喃:“哎,爱妃,这便要走了么?”
然而,刘怜月似乎未闻其言,步履不停,连一个回望也未给予,只留下一抹决绝而优雅的背影,在空旷的大殿中渐行渐远,直至完全融入了殿外的茫茫人海,唯余刘坤一人,仍痴痴地凝视着那逐渐模糊的方向,满心不舍与眷恋。
一旁,魏无疾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漾起一阵惊澜。他未曾料到,自己追随刘坤多年,忠心耿耿,无不尽心竭力,即便是苦口婆心地献上肺腑之言,却也未能让刘坤的心湖泛起丝毫涟漪。然而,反观刘怜月,她素来不轻易涉足世事纷扰,偶尔的一次谏言,却如同春风化雨,让刘坤轻轻松松地便采纳了她的意见。
那一刻,魏无疾仿佛被一道灵光击中,瞬间领悟到了爱情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他心中恍若明悟,仿佛窥见了一个至简而又深刻的真理:原来,刘怜月,或许就是那把能够彻底解开刘坤心扉的钥匙,轻轻一转,便能开启他内心深处的那扇大门。
翌日,刘怜月寝宫。
在那晨光初照的宫闱之中,鸟语花香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卷,枝繁叶茂的古木仿佛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天地,它们轻轻摇曳,似乎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小桥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水面上偶尔飘过几片落花,更添几分景致宜人,令人心旷神怡。
魏无疾,身着华贵的官服眉头紧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踏在了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周遭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与此同时,在宫内的一隅,刘怜月正对着铜镜细细梳妆,镜中的她容颜倾城,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巧妙地挽成繁复的发髻,点缀着几朵娇艳的珠花,更显其高贵不凡。
宫女轻步上前,低语道:“娘娘,门外秦国公魏无疾求见。”
刘怜月的手微微一顿,镜中的眸光瞬间冷却,她淡淡地吐出一句:“本宫今天谁都不见。”
言语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世事往往不如人愿,她的话音未落,魏无疾竟已不顾一切,大步流星地冲破了殿门,直奔而来。
“魏无疾!你好大的胆子!”
刘怜月猛地转身,怒目而视。
“本宫让你进来了吗?你给本宫出去!”
魏无疾面向殷淑仪,语带歉意却难掩急切:“殷淑仪面前,微臣本该谨言慎行,只是时事紧迫,关乎我大宋江山社稷之安危,迫使微臣不得不铤而走险,冒昧求见。”
刘怜月闻言,眉宇间漾起一抹不解之色,轻声问道:“秦国公此言何意?我大宋之兴衰,与本宫何干?”
魏无疾闻言,不禁长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淑仪可知,陛下近来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朝政几乎荒废。生活奢靡无度,更甚者,听信奸佞谗言,委以重任者皆是贪婪之辈,横征暴敛,民不聊生。此情此景,微臣忧心忡忡,实乃迫不得已,才斗胆向淑仪陈情。”
刘怜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言道:“圣上历来如此,又有何奇?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么?”
魏无疾闻言,不禁长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无奈与忧虑:“殷淑仪啊殷淑仪,若长此以往,我大宋的锦绣河山,只怕迟早要风雨飘摇,危在旦夕矣!”
刘怜月闻言微顿,目光如炬地望向魏无疾:“既已知事态严峻至此,你魏无疾身为朝中首辅,不去尽心竭力规劝圣上,忠心辅佐,共谋大宋之兴盛,反倒来此寻本宫作甚?”
魏无疾轻叹一声,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无奈,对殷淑仪缓缓言道:“淑仪,此事棘手之处,便在于此。老夫已屡次进谏,试图说服皇上,奈何皆如石沉大海,未见波澜。皇上他……似乎对微臣之言,置若罔闻啊。”
刘怜月闻言,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瞬间洞悉了魏无疾的来意:“秦国公,您这是想让本宫去触这霉头,劝谏皇上?”
魏无疾恭敬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正是此意。”
刘怜月又是一声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秦国公,皇上性情如何,您心中自是有数。连您这位肱骨之臣的话都入不了他的耳,他又岂会轻易采纳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言辞?”
魏无疾轻轻摇了摇头,语带诚挚道:“殷淑仪,此言恐非确论。须知,您绝非寻常后宫嫔妃可比,乃是陛下心头所系,宠爱有加,这份深情厚意,古往今来,亦属罕见。只要您温婉相劝,以理服人,再以情动人,陛下之心,必能为之所动,倾听您的谏言。”
刘怜月闻言,轻轻一叹,道:“您实在是太过誉了。”
魏无疾轻叹一声,语带深意地道:“若非如此,皇上又怎会仅凭殷淑仪您的一句轻言,便毅然废止了那有违礼教、引人非议的‘除衣令’呢?……假使殷淑仪您能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圣上清除朝中奸邪,整顿吏治,倡行节俭之风,重振朝纲威严,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那将是何等大宋江山之幸,万民之福啊!”
刘怜月闻言,面上浮现一抹茫然,心中五味杂陈……自打她踏入这深深宫门之日起,世间万般纷扰,于她而言,皆如浮云过眼,不惹尘埃。她无心于权势之争,无意于世事纷纭,只愿在这红墙绿瓦间,寻得一方宁静之地,不问俗务。
不料,刘怜月竟以非凡的辩才,说服了犹豫不决的刘坤,废除了那道令人心寒的“除衣令”。然而,这一幕转折,恰好落入了魏无疾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之中,仿佛命运特意为他铺设了一条通往权谋巅峰的隐秘小径……
然而,魏无疾欲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强加于刘怜月肩上,却似乎未曾料到,这位女子心中早已是一片荒芜。
面对魏无疾的期许,刘怜月的反应冷冽如冬夜寒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呵呵……秦国公莫非记性不佳?依循先祖遗训,后宫之事,又岂是我这等微不足道之人所能轻易应承的?”
魏无疾步步紧逼,言辞恳切:“殷淑仪,时事紧迫,权宜之计在于灵活变通,岂能死守陈规,不知变通?再者言,后宫不得干政之训,本是针对那些以色媚主、心胸狭隘的嫔妃。而殷淑仪您,温婉贤淑,识大体,顾大局,怎能与她们同日而语?”
刘怜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冰刃般刺向魏无疾:“秦国公,您何以断定本宫便是那心怀大义之人?又如何预知,本宫不会步妲己、褒姒之后尘,以美色迷惑君王,致使社稷倾颓?”
魏无疾闻言,心中猛地一颤,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与焦急:“殷淑仪,念及大宋的基业稳固,念及万千苍生的福祉,您需得展现出一位智者应有的胸襟与远见啊!老朽斗胆,恳请您能屈尊,对圣上加以恳切的劝谏,此乃苍生之幸!”
谁料,刘怜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里满是淡漠与疏离:“这大宋的锦绣河山,与本宫何干?即便是它明日便倾覆,对本宫而言,又有何异?”
魏无疾闻言,心中一惊,不由问道:“殷淑仪此言何出?您身为陛下心头的朱砂痣,后宫之中,地位尊崇无比,圣宠优渥,无人能及。说到底,您与陛下乃骨肉至亲,这大宋的万里河山,从某种意义上讲,亦是您家的天下!殷淑仪怎可言及与己无关呢?”
未料,刘怜月闻此言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怒火中烧,对魏无疾字字铿锵道:“呵呵……魏无疾,你岂会知晓,本宫踏入这宫门,非我所愿?至于你提及的殷淑仪与那所谓的自家江山……这大宋的锦绣河山,分明姓刘,属坤,与本宫又有何干?即便刘坤真心实意欲与本宫共赏这万里河山,本宫亦不屑一顾!”
魏无疾心中暗叹,哎……原来,殷淑仪心中那道因刘坤昔日强迫之仇、拆散她与萧瑾言之痛的伤痕,至今未曾愈合。即便她已身陷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心,却早已飞离此处,遥不可及。
于是,魏无疾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殷淑仪,老夫心知你对圣上并无情意,甚至心中或有怨怼。然而……即便你不为圣上着想,也当念及大宋的黎民百姓啊。殷淑仪,切莫以为这大宋的社稷安危,与你全然无涉。”
刘怜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冷道:“这大宋的万里河山,本宫又何曾放在眼里?”
魏无疾语带沉痛,缓缓言道:“殷淑仪,请你再细细思量那些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苍生。圣上偏听偏信,亲近那些奸佞宵小之徒,委以重任的皆是贪婪无度的贪官污吏。他们横征暴敛,将百姓视作案上鱼肉,任意宰割;滥用民力,致使我大宋子民饱受荼毒,家园破碎,十室之中,九室为空,哀鸿遍地,生计无着。百姓们的生活困苦至极,几近绝境,或沿街乞讨,或易子相食,此等惨状,怎能不令人痛心疾首……”
刘怜月闻言,轻叹一声,道:“本宫已知晓。”
魏无疾缓缓言道:“再者,陛下近年来热衷于营建,宫殿楼阁、园林水榭纷纷拔地而起,国库几近空虚,此中缘由,多半是为了博殷淑仪一笑罢!即便殷淑仪自身清白无瑕,性情温婉,德行兼备,深谙大义,但在黎民百姓的心中,她恐怕已难免被视作如妲己、褒姒般的红颜祸水了。”
刘怜月听闻此言,只觉头脑一阵恍惚,仿若要被吸入无尽的深渊,她急忙打断魏无疾,怒声道:“够了!休要再提此事!”
魏无疾见状,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停止说话。
半晌过后,刘怜月方自那纷繁思绪中抽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罢了,待本宫得暇之时,定会尽力规劝圣上。”
魏无疾闻此,面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他在刘怜月面前深深弯下腰去,言辞恳切:“殷淑仪真是胸襟广阔,深明大义,堪称女中翘楚,巾帼不让须眉!老朽代圣上,代我大宋万千子民,向您致以最深的感激。请淑仪受老朽一拜!”
刘怜月目光清冷,淡淡地望向魏无疾,言语中透露出一丝疏离:“秦国公若无他事,便请先退下吧,本宫欲小憩片刻。”
魏无疾缓缓言道:“殷淑仪,老朽对你坦诚相告,想当年陛下决定将您纳入后宫,册封为淑仪之时,我初时确是拼力劝谏,欲请陛下高抬贵手,还您自由之身。”
刘怜月冷笑一声,反驳道:“你休要胡言乱语!你与刘坤本就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怎可能真心劝阻他放我离去?”
魏无疾神色一正,恳切道:“殷淑仪,老朽所言字字发自肺腑!试想,若陛下当初一意孤行,强取豪夺,非但会激怒萧瑾言那等刚烈之士,更会让天下人唾骂为抢夺宗室之女的暴君,于陛下声名何益?故而,老朽才会极力劝阻圣上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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