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见过这样的眼神
话是这么说，在场的武将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开口。
裴玄很想问“蛮族异动”是什么意思，但看其他人都没有开口，他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皱着眉头保持沉默。
在场除了裴玄，燕绝和沈玥之外，剩下的四位将领都是萧挺的旧部，也是多年跟随他的老人了。
萧挺信得过他们，他们也知道元帅不是轻率的人，因此没人提出反对。
“没人有异议吗？”萧挺环视了众人一眼，沉稳道，“那这件事就定下了，另外，我已和九殿下商议过，玄甲军也将分成三路，留下两千人护送殿下，剩下八千人一分为二，分别交由黄将军、方将军率领，先行赶往嘉南关。”
裴玄心里一惊，不止京军要分兵行动，连燕绝的玄甲军也要？
他立刻看向燕绝，看他没有丝毫异议，忍不住问道：“元帅和九殿下是何时商议的此事，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在场的其他将领都有这个疑惑，哪怕是被“委以重任”的黄、方两位将军，都是一头雾水的表情。
萧挺说：“我与殿下早就商议过，只是未曾定下之前，不好外传。”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裴玄没立场追问，心里不由怀疑，是前几日萧挺借着探望的名义，与燕绝私下商量的。
他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猜测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挺为何突然担心蛮族会有异动？难道是他接到了什么情报？不和自己手下的将领商量，却要和不管军中事的燕绝商量，难道只是为了借用他手下的玄甲军吗？
还是说，萧挺和燕绝早就私下有联系，所以才要瞒着众人私下商议？
裴玄心里转过各种想法，却无法轻易下定论。
因为燕绝实在是太低调了，在京中时就没有半点传闻，既不上朝也不管事，甚至连面都不露一下，在宣明帝将调查沈家的任务交给他之前，裴玄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一位皇子。
要说燕绝和萧挺早就相识，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两人在此之前根本连面都没见过。
还有……
裴玄皱着眉头，目光不动声色地瞥向燕绝身后。
九皇子身边这个贴身侍卫，也很神秘，裴玄总觉得“他”有点面熟，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在京中时也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他”就跟九皇子一样，仿佛是凭空出现的，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背景，一片空白。
沈玥又感觉到了那种针刺一样的目光，心里有些厌烦。
她冷漠地抬起头，视线与裴玄直接撞上，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裴玄看见她的眼睛，乌黑锐利的一双眼，眼底冰凉的寒意如开刃的剑一般，直刺而来，让人本能的不愿直视。
他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眼神……
脑海里微妙的熟悉感像一尾游鱼闪过，还没等裴玄抓住它，就听到萧挺沉稳的声音说：“分兵之事关系重大，不可外传，为安全起见，我并未将此事告知边关，还是原定计划前往。黄庆东和方旭二人留下，其余人可以离开了。”
这就是要和黄、方两人单独商议的意思，其他武将不参与，也不用知晓内情。
顿了顿，萧挺加重了语气，“各位都是军中老人，保密的话不用我多说，这是军令！”
军令不可违，只能无条件服众。
众将领们心里一惊，立刻明白了此事的严重性，纷纷拱手应下，连裴玄也不例外。
但他紧接着又说：“元帅，黄将军与方将军二人都不是边关守将，只怕对地形也不甚熟悉，末将愿请缨陪同两位将军，也能更谨慎些。”
此话一出，帐篷里的武将们纷纷看向他。
萧挺以及他手下的四位副将，都不是边军出身，虽然一路上也了解过边关情况，但要说对地形熟悉，还是比不过边军守将出身的裴玄。
他可是在边关待了五年之久，是这个帐篷里最了解边关情况的人。
“我觉得裴将军说得有理。”一位将领开口道，“从这到边关虽然已经不远，但也还有两日的路程，要急行军就得熟悉地形路况，我们这些人当中，只有裴将军最了解这个。”
“是啊，要是带上他一起，中途有什么意外也好应付，”另一名武将也说。
裴玄没有多说，目光灼灼地看着萧挺。
虽然不明白萧挺为何突然要分兵，但他这么做肯定有缘由，说不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黄、方两人去做。
因为这两人是跟随萧挺最久的旧部，忠心耿耿，也是萧挺最为信任的下属。
如果真有急迫且重要的事情，萧挺一定会选让他们去办。
这没准就是机会！
一直跟着大军走，中途肯定不会有立功的机会，只是枯燥的赶路。
萧挺手下不缺人，边关更不缺和裴玄同级的武将，真正和蛮族对上后，萧挺也未必会让裴玄领兵上前线。
不领兵，他哪有机会立功？
只能自己争取。
裴玄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嘴上说的是“陪同”两位将军，但其实他更想取代其中一个，亲自带兵赶赴边关，不管这次去能不能立功，有了这次领兵的由头，到边关对上蛮族后，他带兵的机会也会更大。
但他还没找到机会说，萧挺便皱眉道：“这不妥，一支队伍里不能有两位将军，容易有分歧。”
裴玄立刻说：“末将的品级和资历都不如两位将军，可以做副手，从旁协助。”
“还是不妥。”萧挺摇了摇头，“他们要走的路线不一样，你只有一个人，而且此次分兵以保密为先，你是皇上钦点的副将，还是随大军一起更为稳妥。”
“可是……”裴玄还想再说。
萧挺压了压手，“熟悉地形的事有很多解决办法，不是非你不可，还有别的事情吗？”
裴玄只能不甘愿的闭上嘴。
其他人纷纷摇头。
“那就散了吧。”萧挺说，“黄庆东和方旭留下。”
两名将领没有异议，告辞离开，裴玄离开时发现燕绝竟然没走，只有身边的侍卫“岳深”跟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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