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可惜毫无线索，任凭他怎么瞎猜都是没有根据的。
裴玄想了半天也拿不准主意，反而头疼得很，眼看时候也不早了，他没有洗漱用膳的心情，揉着眉头准备休息。
明天还要赶路，马上就要到边关了，状态不好可不行。
就在裴玄准备和衣躺下时，他突然听到帐篷外有不同寻常的动静，像是有士兵在集结。
裴玄眼神一凝翻身坐起，贴到帐篷边仔细听。
不是他的错觉，营地里的脚步声比平时夜间要明显，确确实实是有士兵在集结。
难道……
裴玄彻底清醒了，立刻往帐篷门口走，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想到一掀开帐篷门，站在门外值守的却不是普通士兵，而是两名身着黑甲的玄甲军！
裴玄心里瞬间提高了警惕，脸上则滴水不漏，露出惊讶和疑惑的表情，“怎么是你们守在门口？原来值守的人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两名玄甲军却抬手拦住他，神色严肃地说：“裴将军止步！奉元帅军令，今晚所有将领不得离开营帐，请退回帐篷内休息！”
“！！”
裴玄心里惊涛骇浪一样，不得不停住脚步。
他惊疑，“所有将领？”
“是。”
“那元帅和九皇子呢？”裴玄又问，“他们也在自己营帐吗？这是出什么事了？”
玄甲军肃然道：“卑职只是奉命行事，旁的一概不知。”
裴玄听到这话就头疼，“岳深”每次堵他都用这句话，他本想打探下消息，但看两名玄甲军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况且军中大事，他们也未必知道内情。
玄甲军是直属燕绝管的人，萧挺无权私自调动他们，但是可以通过燕绝借用。
裴玄立刻想到离开元帅营时，燕绝和萧挺他们一同留在帐篷里商议，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萧挺借的人……
不，不对。
早在这次商议之前，刚进帐篷时萧挺就说了要分兵，还把燕绝手下的玄甲军一分为三，只留了两千人随行保护他，剩下八千都被派给黄将军和方将军了。
燕绝当时也没提出反对，显然是早就商量好的。
裴玄又想起上一次，他发现萧挺独自去了燕绝的帐篷，立刻鼓动了黄将军方将军一起过去打听消息，结果被“岳深”挡在门外，萧挺还说只是来探望燕绝身体情况的。
简直是狗屁！
裴玄立刻就能断定，他们一定是那次就商讨好了分兵的事，之后萧挺召集众人，名义上是商议，实则就是通知他们一声，根本没打算告诉他们内情。
萧挺手下还有两名副将也被隔离在外，再往下的底层将领连商议的资格都没有。
其他人都没有对此表示异议，因为他们认同也信任萧挺，无条件服从他的军令。
可裴玄不一样。
他不信任萧挺，也知道萧挺不太信任他。
他这次出征是为了立功上位，萧挺却未必会给他这个机会，所以裴玄必须自己想办法，抓住一切能立功的机会。
发现自己被萧挺隔绝在计划之外，还被派人看管起来，跟防贼一样。
哪怕玄甲军说的是所有将领一视同仁，裴玄也不相信，他觉得萧挺和燕绝就是独独防着他，心里顿时有一种强烈的愤恨和羞耻。
他们把他当什么了？！
但即便如此，裴玄也不能公然抗令。
玄甲军是燕绝手下的人，他命令不动他们，何况玄甲军现在奉的是军令。
军令不可违抗。
“我知道了。”裴玄脸上撑不住表情，显得阴沉起来，他干脆面无表情地问：“这个禁令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玄甲军说：“天亮后大军启程，禁令自然解除。”
“好。”裴玄什么也不问了，甩下帘子便进了帐篷。
他今晚是出不去了，有两个玄甲军在门口盯着，他连站在门外张望都不行，只能缩回去。
其实萧挺这个禁令并不苛刻，也并非只针对裴玄一个人。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外面又在下雪，夜晚的军营是有宵禁的，非值守巡视之人本就不能轻易走动，萧挺不过是加了一重防守，让所有人待在自己帐篷休息而已。
但裴玄不这么想。
越是不让他出去，他就越怀疑今晚军中有大动作。
他都已经听到士兵集结的脚步声了。
连燕绝一个病恹恹的非军中人都能知晓的秘密，他这个正牌将领却被蒙在鼓里，甚至光明正大地隔绝在外，这让裴玄心里怎么能舒坦？
他不免又想到了玄甲军。
如果玄甲军是在他手里，萧挺肯定不会避开他，还会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绝不会把排斥的态度表现出来。
这就是手里有权和没权的区别。
没有实权，即便他是皇上钦点的副将，照样光杆一个，没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裴玄阴沉着脸待在帐篷里，这回，是彻底睡不着了。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油布搭的帐篷不比房屋保暖，寒意四面八方渗透出来，只有燃烧的火盆提供着暖意。
燕绝体质畏寒，也不缺碳火，两个火盆整夜烧得旺盛，比外头温暖了不知多少倍，沈玥也跟着沾光，睡了个舒舒服服的暖觉。
第二天依然起得很早。
等沈玥穿戴整齐、检查完脸上的易容走出去时，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裴玄脚步匆匆，直往后勤大帐方向走。
天还没完全亮，灰蒙蒙的，厚厚的积雪折射光线，视线反而比平时好很多。
沈玥一眼就看到裴玄眼下的乌痕，脸色也冷青青的，像是整夜未眠，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压抑情绪的烦躁感。
嗯？
沈玥来了兴趣。
之前是裴玄想方设法往她面前凑，她恨不得躲着他走，现在眼看裴玄状态不对劲，沈玥反而不动声色地跟上去。
他昨夜是偷鸡摸狗去了？一副仿佛被榨干的样子？
沈玥兴致勃勃地猜测，只要裴玄不好过，她心情就不错，正好去大帐里取热水回来。
但等她到了大帐附近，暗暗观察着裴玄的一举一动，却敏锐地察觉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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