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想把他眼睛挖了
他只是监军，可以提出意见，但决定权和大方向还是萧挺说了算。
之后的攻城事宜，窦元武越发插不进去话，萧挺显然胸有成算。
明面上是召集众人商讨，实则是分派任务，将攻城的方案落实下去，然后众人进行沙盘推演，在最短时间内熟悉战术。
在萧挺制定攻城计划期间，沈玥和燕绝都没有开口，只是旁听。
等到众将领开始转移地方，前去营帐庞大的沙盘前推演阵型时，燕绝适时地站起身，向萧挺提出告辞。
萧挺同意了。
燕绝不是军中人氏，玄甲军也不参与此次进攻洛城，攻城战术的讨论他听不听无所谓，萧挺也不会勉强。
事实上，如果不是昨夜突袭借用了玄甲军，今天这场议事，燕绝都可以不用参加。
沈玥也跟着燕绝一起离开。
临走前，她又感觉到了那种针扎一样的目光，刺在背上很不舒服。
沈玥没有回头，和燕绝一前一后走出了营帐。
军营里已经彻底忙碌起来，攻城的命令已经传下去了，随处是忙碌备战的士兵，一架架攻城云梯被搬了出来。
燕绝边走边轻声道：“裴玄很关注你，方才议事时，他大半目光都在你身上，几乎都不做掩饰。”
“他那是故意的。”沈玥压低声音说，“我跟他说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不信，但又没证据，故意做出那副样子来恶心人。”
顿了顿，她厌烦地补了一句，“真想把他眼睛挖了。”
燕绝低笑，“这么厌恶吗？”
“不怀好意就够讨人厌了，他还完全不掩饰。”沈玥低声说，“我本来就对人的视线很敏/感，时刻像被针扎一样，能不恶心吗？“
燕绝笑笑没说话。
“懒得说他。”沈玥也没闲工夫浪费在裴玄身上。
攻城打仗的事情不用她管，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另一件事上。
她压低声音，“之前你说过，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就让我见见那位皮毛商人，现在机会正好。”
军中所有将领都在忙着商议围攻洛城之事，连窦元武都脱不开身，下面的士兵又在忙于做准备。
她和燕绝不参与此战，正好脱身在外，可以避开眼睛去做别的事。
燕绝无奈地看她一眼，“你受伤才休养了一天，怎么就这么心急？”
沈玥听出了他口风松动，立刻说：“我的伤又不要紧，反正不跟人动手，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挂着，不早点见人问清楚，我也没法安心。”
她又说：“现在不是有机会吗？早点见完早点省心。”
“只怕你真见完人，更不能省心了。”燕绝无奈地摇了下头，往营帐方向走。
“燕绝……”
沈玥有些急了，小声追上去，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燕绝睨了她一眼，说：“就算要去，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去，先回营帐再说。”
沈玥眼睛立刻亮了，“好！”
她眼巴巴地跟着燕绝回了营帐，看着他叫来了刘承恩，把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刘承恩心领神会，不一会儿就取来了两套普通随从的衣服。
“去换衣服。”燕绝说，“要出军营得赶在天亮之前，没多少时间了。”
沈玥顾不上问，便拿起衣服绕到了屏风后，很快穿戴整齐。
她出来后看到燕绝脱去了大氅，也拿着衣服准备去换，这才反应过来，“你要跟我一起去？”
“不然呢？”燕绝瞥了她一眼，“还能让你自己去？”
沈玥立刻闭嘴，生怕他改变主意，主动背过身去。
等燕绝在屏风后换好衣服出来，他拿出了沈玥的易容工具，让她帮忙给自己调整一下容貌。
“不必过度伪装，只要让人乍一看认不出来就行。”燕绝说。
沈玥一听，直接拿了一罐颜色较深的脂粉，往燕绝脸上一顿涂抹，然后简单改了眉形，修了修鼻梁。
原本肤色冷白、剑眉凤眸的清俊面容，眨眼就变成了一张蜡黄色、略显平庸的模样。
仔细看去五官都没变，但只要低着头，不被人细细观察，糊弄外人足够了。
军中能随意靠近燕绝、熟悉他长相的人，本来就不多。
沈玥还帮他改了发型，去掉了日常佩戴的玉冠，头发全部束起用粗布一扎，与军中来来往往的普通士兵别无二致。
“基础伪装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沈玥退后两步看了看，“你得改一改身形仪态，背不要挺那么直，稍微往前倾一点，含胸，肩膀塌下来，注意表情控制。”
她一下子说了很多点，燕绝眉角微微抽跳，“……”
他有点别扭的尝试了一下，蹙眉道：“平时看你乔装的那么自然，没想到还挺难的。”
“你没经验当然难。”沈玥安慰道，“不过糊弄一下外人够用了，不用那么精益求精。”
他们只是想离开军营，因为营地大门有士兵驻守，不想被人发现才需要乔装掩饰。
不然，燕绝前脚踏出军营，后脚就有人报到萧挺面前了。
身份特殊没办法，他又不肯让她一个人去。
燕绝别有深意地看她，“那你乔装的经验又是从哪来的？”
“想套我话？”沈玥反问。
“没有。”燕绝淡定地说，“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没什么想不想的，都是跟人学来的。”沈玥轻描淡写地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我以前性子跳脱，胡闹又爱玩，不喜欢总待在一个地方，为了防止被发现，就想办法乔装扮成别人，扮多了就有经验了。”
燕绝以为她说的是以前在民间的经历，疑惑道：“我以为在民间长大，会比京中自由？你养父母平时不让你出门吗？”
沈玥一顿，笑道：“是啊，他们怕我出事，不喜欢我出门。”
燕绝若有所思，“你真是在边关长大的？”
“不是。”沈玥不想骗他，但也不想多聊，“天就要亮了，抓紧时间吧，那个皮毛商人到底被你藏在哪了？”
燕绝明显察觉到她转移话题，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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