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碎裂的茶盏四分五裂,模样甚是凄惨。
再看阮新柔,脸上虽有怒容,却不见泪痕。
李婶子与阮新柔相处许久,知道她是个要强的性子,估计心中万般难受也不曾表现出来半分。
李婶子心疼坏了,上前轻轻抱住阮新柔,“好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
阮新柔脑袋扣在李婶子的肩膀上,“呜呜呜呜呜……”
李婶子既心疼又生气,“你与他吃尽了苦头,他竟然不念半分旧情,陈世美,负心汉,他怎敢,怎敢这么欺负你。”
听出李婶子声中的哭音,阮新柔缓缓抬起头来,“那个,婶子,其实……”
李婶子瞅着她那来不及收起来的笑意,脸上痛苦的表情瞬间龟裂。
“新柔?”
阮新柔作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撒腿就跑到了圆桌的另一头,小声求饶,“婶子,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实在是需要您的配合。”
李婶子好像懂,又好像没懂。
但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了,阮新柔的伤心全是假的,就连刚才发脾气摔杯盏也是假的。
火苗在李婶子的面上烧了起来,她咬着牙,轻声恨道:“好啊,忽悠人忽悠到你婶子我头上了,一句实话也没有,看我今天不收拾你的。”
李婶子来追,阮新柔便绕着圆桌躲,一边躲一边抓住桌上的茶盏往房门口的地上摔。
“啪!”
“婶子,你别劝我了,他莫云就是个负心汉,凉薄之人,是我命苦,当初我不该嫁与他,呜呜呜……”
李婶子一愣,撸起衣袖,继续追,只是嘴上大声劝道:“新柔,你想开一些吧,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啪!”
“什么三妻四妾,当初我嫁给他的时候,他发过誓,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人,可这才过了几年,他就有新人入了怀,竟是眼睛也是瞎的,瞧不见我的委屈,他凉薄又无情,我何必与他纠缠,婶子,你也莫要再劝了,他想休便休,想走便走,我绝对不会拦着。”
阮新柔笑着摔杯盏,一个杯盏一句怨骂。
李婶子猜出几分其中门道,这时大声道:“好,好,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婶子我就不拦着你了。”
话落,阮新柔阵阵哭声便传了出去。
李岁安跪在书房门前,心里已然开心坏了。
爹说的没错,只要她表现的善良大度,总能衬的阮新柔无礼狭隘,只有这样才能让莫大哥早早厌弃了阮新柔。
书房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莫云黑沉着脸出现在门前,将李岁安还没来得及收敛的笑容尽收眼底。
李岁安连忙低下头去,心里发虚,莫大哥该不会瞧见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她反应还算快,虽然没收敛起笑容,但快速低下头去,莫大哥应当瞧不见。
李岁安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将脑袋磕在了地上,“主君,求您千万不要冲动,姐姐她还在气头上,等我再劝一劝,定能劝姐姐心平气和下来。”
“不必!”莫云声音冷淡,隐藏怒意,“一味的劝说,只会让她更加骄纵,我看,如今她这般脾气,就是我从前对她太过宽容宠溺,人在福中不知福,那这福也不配她享,你把这个交给她。”
一个信封落在了李岁安的面前。
李岁安抬眼便瞧见了信封上那休书二字。
她激动的手指微颤,却抬起头来懵懂的问道,“主君,这是什么?”
“休书!”莫云将屋门关上前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李岁安露出震惊的眸色,“主君,万万不可啊!”
房门被关闭,也将李岁安的声音阻隔在外。
李岁安肩膀颤抖,瑶儿张子其身后以为她在哭泣,忙上前宽慰,“岁姨娘,国公爷的决定不是咱们能左右的,您再跪下去,膝盖肿了该如何是好。”
瑶儿低下头想要去扶人,这才看清楚了李岁安此刻的表情。
嘴角向上咧开,眸中迸发出激动之色,就好似那抓住了猎物的恶狼,凶狠与兴奋混交在一起,诡异的呈现在她的脸上。
实在是让人瞧了有些害怕。
瑶儿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在李岁安抬头凶狠的看向她时,吓得双腿一颤,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岁姨娘……”
李岁安瞪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信封起身往阮新柔的屋子去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只是此刻夹杂了一些担心与紧张,“柔姐姐,是我,主君让我给姐姐送……送……休书……”
“吱嘎。”
门开了。
李婶子冷着脸看着她,“拿来。”
李岁安往里面看去,就见阮新柔伏在床上,好似在哭泣。
“姐姐她,没事吧?”
“你说她有没有事!”李婶子伸手将李岁安手里拿着的信封一把抢过去,并当的一下将房门关上。
李岁安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只踮着脚轻盈转身进了厨房。
李婶子瞅着手里写着休书的信封眉头紧皱,急走了两步来到床前。
“新柔,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莫云真写了休书,难道不是她猜想的那般,他们真的闹了矛盾,已经到了莫云要休掉新柔的地步?
阮新柔坐起来,把休书接过来拆开,抽出里面的宣纸摊开来看。
李婶子立即凑过去,她盯着纸上看,瞅着阮新柔时而发笑,时而蹙眉,急的不行,“新柔,这上到底写什么了,你快给我说说啊。”
阮新柔握着纸张的大拇指缓慢移开,当她看清楚那捆满绳索,赤裸着身子跪在地上的小人,脸上嗖的浮现一抹朝霞。
这厮!胆子何时变得这般大……
“没,没事。”她把纸快速折叠塞进信封,红着脸道:“莫云说,说婶子您配合唱的大戏十分逼真,让我代为转达谢意。”
李婶子信以为真,“虽然婶子我不明白你们到底要干啥,但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就成,婶子我就放心了。”
阮新柔点头,“婶子,一会儿你出了这门站在院中还要再骂上两句,这样才显得更加逼真。”
“啊?我骂什么啊!”
“就陈世美,凉薄绝情负心汉之类的,婶子想骂什么就骂什么。”
瞧着李婶子抗拒,阮新柔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婶子,藏在背后之人十分狡猾,藏头不露尾的,我俩好不容易才把戏台子搭起来,且等着对方入戏上套,只我俩演戏总是差点意思,有婶子帮忙,一定事半功倍,您就帮帮我们吧。”
“成吧,成吧,婶子我尽力。”
阮新柔那是说来就来的性子,当即嚎啕哭出声来。
李婶子吸了一口气,大声劝道:“新柔,别哭,别哭,像他这样黑心肝的人,不要也罢,呜呜……”
“嘭”的一声,李婶子踹门而出,脸上的眼泪来不及擦去,冲到莫云的书房前便不停拍门。
“莫云,你给我出来,你出来,你把话说清楚,我们新柔到底犯了生错,竟让你狠心将她休弃,你知不知道,被休了的女子根本没法活,你这是想让她死啊。
你开门,你这个负心汉,枉新柔从前对你那般好,她就是养条狗养了这么多年,狗还知道给她看家护院,对她摇摇尾巴。
可你呢,她给你生了五个孩子,在鬼门关走了五趟,一朝富贵,你就忘了旧人陪你过的那些苦日子,你忘恩负义,你凉薄背信,你就是陈世美,你给我出来!”
书房的门久久不开,倒是阮新柔那屋的门推开,阮新柔哭着跑出来将李婶子拉了回去。
而护国公已经休了莫夫人一事已在城内城外传的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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