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沉寂持续了一瞬，林出尘随意地靠在座椅上，“混沌侵蚀，帷幕裂痕，这一切说到底都不是新鲜事了。可我们到现在还在这些废话上浪费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将会场内几名领头者压得说不出话来，“问题在于，你们觉得就算我们想修补帷幕，有那个能力吗？”
对方的反应十分诚实，没有人再争辩。
林清璇从座位上起身，继续接过话头：
“帷幕和黑墙，一层斩断混沌，一层彻底隔离它们的灵识干扰。从一开始，这些结构就显然不是人类——甚至不是三族联盟的造物。”
拍桌的大汉皱了皱眉，声音低了一些，却没有完全服软：
“早就有人猜到不是人族能造出来的，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说这种废话有用吗？”
“实话说，我们都知道，这玩意儿维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就算凑齐修补材料，也没那个技术手法。”
嬴落霞一手支着额角，语带讽刺：“是啊，没那个手法，你到是嚷得比谁都花俏。真要放弃，是不是干脆出去给混沌跪一跪，看它能不能成全我们？”
大汉还想再说什么，嬴落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就算我们想修补，材料呢？技术呢？你倒是说说怎么修？用你的口水糊吗？”
林出尘轻咳一声，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他站起身，走到大厅中央，从怀里取出一张卷轴，缓缓展开。
“这是……”一名领袖疑惑地眯起眼睛。
“从混沌御天船上缴获的。”林出尘说道，“地图。”
地图上绘制着复杂的纹路和符号，大部分人看得一头雾水。但林出尘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某个区域，那里用一种古老的文字标注着几个字。
“猪圈？”嬴落霞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些混沌还真看得起我们。”
“不，这不是字面意思。”林出尘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这是上古时期的文字，意思是……中转站。”
“中转站？”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林出尘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解释道：
“这里，标注的是‘养殖场’，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而这里……”他手指移动到另一个标记，“标注的是‘屠宰场’。”
“屠宰场？！”大汉脸色骤变，“你是说，混沌把我们这里当作养殖场，然后送到另一个地方屠宰？！”
林出尘点了点头，继续翻译地图上的文字：“这里写着，‘定期清理，优胜劣汰，将最肥美的猪仔送往屠宰场’。”
“定期清理……”嬴落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么说，那些不定期的混沌入侵，其实就是在筛选我们？”
林出尘没有说话，只是指着地图上另一处标记：“这里，标注的是‘神域’。”
“神域？难道是神族居住的地方？”林清璇问道。
“不确定。”林出尘摇了摇头，“但这里还有一行小字，我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破译。”
林出尘眯起眼睛，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像是在规划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
除了“神域”、“养殖场”和“屠宰场”，地图上还零星散布着一些其他的标记。其中一个，尤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地方？”林清璇顺着林出尘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被黑色线条粗略勾勒出的区域，形状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上面标注着扭曲的符号。
“矿场。”林出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兴奋，“混沌的矿场。”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矿场意味着资源，意味着希望，但也意味着死亡。
“去那里干什么？送死吗？”先前拍桌的大汉忍不住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嬴落霞白了他一眼：“不去送死，难道在这里等死？你要是怕死，现在就可以滚出去。”
大汉涨红了脸，却不敢再说什么。嬴落霞说得对，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放手一搏。
“我赞成去矿场。”林清璇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能得到混沌的资源，说不定能找到修补帷幕的方法。”
林出尘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不能倾巢而出，那样目标太大。我打算只带一小队人马，秘密潜入矿场。”
“我和你一起去。”嬴落霞毫不犹豫地说道。
“还有我。”林清璇也坚定地站到了林出尘身边。
林出尘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但随即又被他掩饰起来：“好。”
通往矿场的计划铺开后，林出尘一刻也没有耽搁。嬴落霞挽起袖子，站在他身旁，指着一堆破破烂烂的混沌御天船材料，扬眉道：
“这些玩意儿真的能拼出个能飞的小船？”
“你以为我们是谁？”林清璇冷哼一声，卷起披肩长发，露出一张精致却带了几分倔强的脸。
“这里有风阵像、有混沌核心，我们改装个隐匿符阵，谁也抓不住我们。”
嬴落霞挑眉打量着她，嘴角的笑意颇有几分挑衅：“行啊，大小姐。就看你的手艺了。”
林出尘没有参与两人的斗嘴，他已经散开了手上的一捆图纸，俯身开始检查每一块关键零件。
他的手指划过每一块符阵石板上的裂痕，一丝淡青的火光从指尖闪过，像是寻找到猎物的火焰。
“核心这一块已经烧废了。”他没有抬头，将手中的一块圆形核心递给林清璇，“能修得好吗？”
“越是破的东西，越能看出手艺高低。”林清璇挑眉，并不服输，接过核心便开始忙碌。
嬴落霞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船板堆上，把佩剑抱怀里，漫不经心地晃着脚：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喜欢动脑子的人，直接掠一艘完整的船不就好了吗？”
林出尘一边专注地布置核心阵法，一边嗓音低沉道：
“混沌船有追踪符印。用抢来的东西，我们连矿场都活不到。”
“得了，我就随便感慨一下。”嬴落霞耸了耸肩，摸了摸鼻尖，从兜里掏出工具，认命地跑去修补船殼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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