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二媳妇一听拿房子抵了,爬出来想抢契书,她好不容易住上好房子,还没享受够,就要被人拿了,她哪里乐意。
更何况,是易三欠的银子,跟她家可没关系,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可不乐意给易三擦屁股。
易二媳妇还没爬出来,就被旁边的汉子拍了一巴掌,瞬间鼻血长流,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一群人中,唯独易兰安安静静跪着,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好像周边发生事,跟她无甚干戏。
一群妇人除了哭,就是喊,易老头子又是个撑不起腰的,被打了只是躺在地上干嚎。
为首的汉子渐渐没了耐心,让人去屋里找值钱的东西。
易老头被打的起不来,家里四个大人,两个鼻血长流,老小根本没能力抵抗。
新买的簪子,布匹,一群人口粮,全被翻了出来,直到一个汉子抱着木盒出来,易老太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的想去抢盒子。
盒子里面,放的是易参的地契跟房契,也是一家人开支来源,她不可能让这群人拿了去。
易老太刚爬起来,又被推了回去,重重倒在地上。
爬了几次,看守的汉子没了耐心,踢了一脚后,易老太这才老实下来,倒在地上哭声更大:“老天爷,这是谋财害命啊!这可叫我们怎么活……”
直到一群汉子大包小包提着东西离开,屋外看热闹的村民才敢进屋。
地上还扔着一张契书,村长捡起契书,看了一通,才知那群人说的话不假,易三借了赌坊银子,连本带利息,上面都写的一清二楚。
欠债还钱,这事就是告了官,易家也要拿银子赔,无处说理。
夜里,阿母跟三哥到家时,王依依跟阿父,已经各自回房休息。
两人把背回来的东西放在厨房,听到动静的阿父,以为是小偷来家里偷东西,出来查看,发现是妻子跟儿子。
“你们回来做何?”阿父不解的看着两人。
“家里活多,回来帮忙。”阿母还未说话,三哥率先开口。
三人在屋外交谈,王依依也走了出来,见到阿母跟三哥回来,第一反应,就是镇里出事了!
直到都回屋休息,王依依去了哥哥房间:“出何事了?”
三哥坐在炕上,不知如何开口,以前的小妹,从不管事,现如今,店里大小事,她都能解决,就连自己还未开口,她都能猜到问题。
三哥迟迟不开口,王依依跟着悬起一颗心。
原来是镇里,都在传她与赵员外定了亲,十月二十号,就要被抬进赵家做小妾。
怕父母知道了闹心,二哥做主把阿母也送回村里。
“明儿天黑,我们回镇里,明天你先跟阿父去地里除草。”
说完,王依依出了房间。
之前教小商贩们做吃食,跟他们约定了,干菜与酸菜等,要在王家拿货,第一次拿货,王依依没收银子,给的量也少。
现在估摸着他们快卖完了,店里又没有现成货,这次回来,王依依除了收集调料,也在准备菜干跟酸菜。
正好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王依依打算,明天先带一部分去店里,剩下的,就让阿父阿母在家忙活。
第三天天微亮,三哥跟王依依背着东西到了店里。
推开门,屋里点着火把,一个没见过的老汉,正坐在王依依房间门口,支着脑袋打瞌睡。
听见开门动静,他立马坐直,急忙起身打招呼:“夫人,三少爷,你们回来了。”
老汉一边说,一边接王依依后背的东西。
看了一眼老汉,王依依又看了一眼三哥,不知家里什么时候又请了帮工。
“二哥那天说要买人,我忘跟你说了。”
三哥几分羞涩的回,二哥说要买人,他以为是气头上说的,没真想,还真买了个。
老汉也急忙解释:“二少爷是前天下午把我们买回来的,三少爷跟夫人不在家,不知道是正常。”
说完放下王依依的背篓,又去接三哥后背的东西。
两人背的东西多,背篓装满了,背篓上还放在一个布袋,看着很重,实际都是干货,分量轻。
王依依狐疑的看了一眼老汉:“我大哥二哥呢?”
老汉把头埋的低低的,手心朝上举向王依依房间:“二少爷在面坊,大少爷…他…”
老汉犹豫的不敢再继续往下说,王依依抬腿向厢房跑去。
对买人,王依依没意见,就算二哥不买,她也会找牙子买人。
光靠家里几个人忙活不过来,找长工,又不保险,只有买来的人,才会绑定在自家,主子与奴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推开厢房门,一股刺鼻的中药味袭来,房里点着两盏油灯,炕上,趴着一个人,他身上只盖了一层毯子,他身后,已经被鲜血染红。
目眦欲裂的盯着炕上的大哥,王依依心情无比沉重。
红着眼眶走到炕头,看着嘴唇发白,还强挤出笑容看自己的大哥,王依依真恨急了这个思想落后的时代。
成了寡妇,就不能再嫁,要为先夫守清誉,更不能有任何风声,不然受伤的不是寡妇,就是寡妇身边的人。
“我说让你们做事,考虑清楚后果,再行动,你们就是不听。”王依依强忍哽烟开口。
跟王家人相处了近一年,王依依皮是他们家的人,芯却换了一个人。
从未感受过家庭冷暖的她,在这些时间相处下,也早就认定了阿父阿母,三哥哥哥是她亲人。
她想让一家人过好,想让一家人富裕一些,也把自己学到的东西,耗费心思的,全教给了他们。
现如今,才发现现代的知识,只是能让他们见解与旁人不同,在资本面前,这些东西都只淤泥。
不用他们说,王依依就已经猜到了。
为了保住自己名声,大哥去县衙报了官,按现在的律法,他被打了二十大板,才能见到县令,才能找人给她主持公道。
“你哥我还没死,哭什么。”大哥趴着虚弱的回。
王依依强升起一丝笑意:“我没哭。”
王依依认死理的反驳,只是心里难受而已,哭倒是不至于。
三哥进来后,同样红着眼眶,不敢信大哥居然虚弱的趴在床上起不来,更不敢看他后背染了血的布料。
“我给你报仇。”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王依依开口。
这笔帐,还没完,不把污蔑自己名声的人找出来,就对不住大哥挨的这顿打,更对不起自己费心费力,想让家人在镇里站住脚跟,忙前忙后的,教商贩们做吃食。
“已经没事了,别担心。”大哥气量不足,还强撑着跟王依依说话。
见他这般,王依依更是难受。
院里,已经站了六个人,是老汉妻儿,两个儿子,两个女孩。
女儿过了十八,两个儿子也过了二十四,四个孩子至今都还未成亲。
不成亲,是因为他们家都是奴籍,主家不松口,想嫁娶都不成,就算成了亲,生下来的后代,也是家奴,只能依附主家生活。
他们上一任家主,因为搬到府城,镇里的奴仆到底搬不上台面,就把他们一家卖了,至今已经过了五年。
王依依一出来,最年幼的丫鬟,就搬了凳子放在王依依跟三哥身后,又站回队里,一家人从老到幼,正整齐站着。
经了解,王依依才知道老汉现在叫王吉,他妻子,叫王蓉。
两个儿子,一个叫王安,一个王康,两个女儿,一个王欣,一个王芙。
一家人的名字寓意都很好,安康幸福,吉祥富荣,光听名字,就能知道他们为了讨主家欢心,在名字方面也花费了一番功夫。
“把镇上的事,跟我说说。”坐下后,王依依淡淡开口。
对这种被人伺候的事,王依依不太习惯,但人也是一种动物,没规矩不成方圆,该守的,王依依一样也不会落。
王依依开口,王吉把镇上听说的消息说了一遍。
无非就是说王依依刚死了男人,又急着成家,坏了规矩。
了解完,王依依让王芙去叫二哥,自个去了厨房。
等到二哥回来,才知道易三把易兰卖给赵家后,又在镇里说王依依是易兰继母,王依依做出不少面食,镇里的人本就对她好奇,她又是寡妇,这种流言最是好传。
一传十,十传百,变成王依依要嫁进赵家当妾,导致铺子无人问津。
直到王家两个汉子闹到衙门,这个误会才得以解开。
二哥睡面馆的原因,则是面坊里丢了东西,怕有人晚上来偷,不得已只能在那边守夜。
家里人多,做的事也就少了,吃完饭,带着王安跟王康,拿了银子,王依依出了门。
赌坊里,李麻子、赵大狗和易三,三人正围在赌桌前,头也不抬的盯着庄家手里的盅。
门口,王依依推开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妇人来赌坊,要么找人,要么闹事,没一件好事,王依依刚出现,就有两个汉子围了上来,想拦住王依依。
王安跟王康在大户人家做过事,知道该做什么,两个汉子还未靠近,就上前把王依依围在中间。
赌坊的人见了,以为是哪户人家的贵人,出门还带着护卫,不敢大意,也不敢再拦。
赌场的环境,很差,几张桌子,挤满了人,各种臭味都能闻见,活像臭水沟一般,还有不少人,都光着膀子。
见进来一个妇人,有几个汉子还朝王依依吹口哨,吆喝的让王依依看他们。
对这些,王依依一个视线都懒得给,视线转了几圈,在人群中找到几乎半个身子,都快趴到赌桌上的易三。
周边人的神态,出乎意料的统一,十几个人死死盯着庄家的手,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王依依走过去,抬腿踢在易三膝盖弯。
易三被踢的险些摔倒,扶稳桌子勉强稳定身形,头也不转盯着庄家:“别挤,快开盅了。”
王依依闻言,又踢了一脚,这次用了十分力,刚收回脚,易三直接跪在地上。
“你他娘听不懂话是不是?”易三怒气冲冲的回头。
还没来得及看清,迎面而来一个拳头,砰的一下砸在脸上。
王依依揉了几个月的面,体质早就和之前不同,力气大,一拳砸下去,易三重重磕在桌边。
连砸了三下,易三才反应过来,连忙往旁边躲。
王依依心里有气,哪里能让他躲,易三往旁边爬,王依依又抬腿往他身上踢,专挑痛感强烈的大腿,手臂,跟肚子。
“王寡妇,无缘无故为何要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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