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手术成功率
抢救室外很静，只有方知许刚赶过来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她被靳嘉霁扶着，脑子一团乱，医生刚说完她就想起这句话她听医生说过，就在几天前。
那时医生脸上挂着同样的严肃，看完靳老爷子最新拍的脑部片子后，看了他们两眼，当场向他们建议。
“老爷子脑部的脑瘤已经增大了，现在保守治疗只能暂时抑制它的扩散，如果不想病情变严重，只能做手术把脑瘤摘除。”
动手术这个字眼让靳嘉霁和方知许同时心口一紧。
他们互相看看，都想到以老爷子的倔脾气是绝对不会同意动手术的。
但医生能提出这样的建议，便是说明他已经从最专业的角度衡量过了。
靳嘉霁沉默了几秒，手抓紧方知许的手，抬眸问道：“医生，这个手术成功率有多少？”
他希望医生说出一个让他安心的数字，能让他去劝服老爷子，面部紧绷地等着。
方知许心情同他一样，手心冒汗，竟比他更紧张。
谁料医生晃了晃手里的脑部片子，叹口气道：“成功率一半往上一点，但，继续拖下去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那时的靳嘉霁和方知许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想着要尽快劝说靳老爷子。
可是，他们还没等到机会和老爷子提，意外比预想的更快发生。
现在，看着医生凝重的脸，方知许忍不住又问了那个问题。
“医生，马上动手术的话，成功率有多少？”
从得到消息，方知许的心就不安定地跳动着，震得她胸膛发闷发痛。
她问出口后，就看到医生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抬手比了个五。
“还是一半以上？”方知许脱口而出。
但医生可惜晃动的动作踩灭了她的希望。
“不，只有五成了，脑瘤已经开始扩散了。”
方知许眼前一黑，手紧紧按在胸口，红肿的眼睛里眼泪不住地往下落。
“怎么会，只有五成了，都怪我，怪我没有及时劝说爷爷……”
方知许抬手掩着脸，伤心难过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靳嘉霁看得心头一痛，也没想到拖了几天就发生了意外。
他慢慢把伤心的方知许抱进怀里，忍着喉咙里的涩意去看医生。
“医生，没有其他的治疗办法了？”
医生心里也十分不忍，“没有了，家属还是尽快考虑，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说完，扯上口罩回头吩咐里头的护士把病人推到观察病房。
靳老爷子的病床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方知许哭得全身都在发抖。
“爷爷……”
靳嘉霁按住她，口中说出宽慰的话，刚说了几句，靳怀寒打来了电话。
方知许还在靳嘉霁怀里哭，靳嘉霁没有避开，接通喊了一声大哥。
那头的靳怀寒打过来想和靳嘉霁谈论工作上的事，乍然听到方知许难过自责的声音，一愣。
“知许在哭，你欺负她了？”
靳嘉霁抚摸着怀里人被泪水浸湿的脸，声音有些哑。
“不是，是我爸，他刚进了抢救室。”
靳怀寒一惊，再说话时语气便变得十分关心。
“怎么回事，情况到底怎么样？”
靳嘉霁没有隐瞒，把靳老爷子需要尽快动手术摘除脑瘤的事情告诉了靳怀寒。
靳怀寒语气凝重中带上了几分自己的考量。
他斟酌了一会儿，马上道：“这样，我找几个专家过来重新评估一次，评估完毕你们再做打算，这样至少不会没有方向。”
靳怀寒的提议十分中肯，还帮茫茫然不知如何选择的方知许和靳嘉霁稳住了心神。
晚上，靳怀寒派来的几位京市一流脑瘤治疗专家团队抵达病房。
方知许已经收拾过了情绪，站在一边紧张看着他们对老爷子进行病情评估。
团队医生忙碌了多久，方知许就看了多久。
过了会儿，暂时离开一小会儿的靳嘉霁回来了，手里拿着热奶茶。
热奶茶往方知许手心一放，方知许就回神将目光定在靳嘉霁脸上。
“嘉霁……”
方知许声音哑透了，哭腔也没有散去。
靳嘉霁心疼地搂住她，往病床边看了两眼，先带着人出去。
到门外，他把热奶茶插上吸管，送到方知许嘴边。
“喝一点，你从中午到现在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喝点暖暖胃。”
那热奶茶的香气混合着热气冒了出来，浓郁却不腻，可方知许没有半点胃口。
她伸手推开，执意盯着病房门，说：“我不想喝，嘉霁你喝吧。”
靳嘉霁无奈，他怕方知许身体出什么问题，又一次把奶茶递过去。
“知知，乖，喝了奶茶才有精力在这守着，你想爸醒来后看见一个比他还憔悴的你吗？”
男人的话直击方知许的心脏，她嘴唇一颤，默默和眼前人对视，最后妥协地接过奶茶。
刚吸了几口，病房里出来了人。
方知许立马把奶茶放下，第一个冲过去，紧张地询问：“郝医生，怎么样？”
郝医生是此次专家团队的带领人，刚四十出头，长相十分硬朗。
他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人，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说了重点。
“还是得手术，而且在老爷子身体允许的情况下越快越好。”
方知许用力拽紧衣角，脸上的希冀消退。
她察觉靳嘉霁走到了自己身边，问出了自己想问的第二个问题。
“郝医生，如果是您主刀，能保证多少成功率？”
靳嘉霁语调有些不稳，方知许知道他也紧张。
她迅速抹了下眼睛，没让眼泪流下来，跟着看过去。
郝医生知道他们担忧什么，但靳老爷子的情况他也不好说，微微沉吟一会儿才道：“我只能保证老爷子能活着。”
上了手术台，所有可能预料的，预料不到的都可能会发生，活着是最低底线，但是后遗症并发症的情况却无法保证。
方知许难以想象这些情况会发生在爷爷身上。
她掐紧手，嘴唇发白地闭上眼睛。
靳嘉霁察觉她的神情，和郝医生说了几句话就来看她，这时候病房里忽然出来个护士，说：“老爷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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