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福大命大
老爷子被下了第一次病危书后，手术室外的人便更加紧绷，不敢松懈一刻。
靳嘉霁回去后，和同样忐忑的方知许靠在一起，互相支撑着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钟从一个小时走到五个小时，又走到十个小时，到十五个小时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熬红了。
江冉冉倚靠在盛旻身上，方知许和靳嘉霁紧紧牵着手，就连靳怀寒和靳朗父子二人的视线也不敢从手术灯上挪开。
就在大家的眼睛疲劳得快要睁不开的时候，手术灯蓦地由红转成了绿。
江冉冉第一个发现，整个人都跳起来。
“灯绿了，手术结束了？”
方知许和靳嘉霁双手顿时握紧了，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大门。
靳朗和靳怀寒也向前走了两步。
这时候，手术室大门开了，郝医生满头大汗地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摘口罩大声宣布：“手术成功了，靳老爷子脑部的肿瘤已经摘除，只要病人醒来就无大碍。”
消息一落，所有人紧揪的心都是一松。
“太好了，太好了！”
江冉冉和盛旻最为跳脱地跳起来欢呼，两人高兴地蹦起来搂抱。
靳朗和靳怀寒父子俩性格相对比较内敛，但脸上都绽开了由心的微笑。
最为担心靳老爷子的方知许和靳嘉霁心口的大石落下，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忽然紧紧拥抱在一起。
方知许的手紧抓着靳嘉霁胸口的衣服，高兴着高兴着就哭了起来。
长达十五个小时的恐惧总算在这一刻消失，但她还是忍不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靳嘉霁听着怀里人的哭声，眼眶也抑制不住地红了，他知道方知许有多害怕，正由他自己心底无法控制的害怕一样。
两人搂了好一会儿，直到靳老爷子的病床被推出来。
他们看见靳老爷子睡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头上缠着纱布，各自抹了一下眼眶迎过去。
“爸。”
“爷爷。”
靳朗、靳怀寒和江冉冉他们也靠近过去。
但是郝医生只让他们看了几眼就让人把靳老爷子推到了PACU。
看见方知许和靳嘉霁不舍的眼神，郝医生声音放缓地告诉他们。
“等麻醉消退，病人苏醒过来，你们就可以进病房看他。”
方知许眼睛鼻子都红红的，走过去郑重地和郝医生握手。
“谢谢，谢谢您，真的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爷爷他就……”
方知许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因为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在她差一点失态的时候，靳嘉霁走过来把她按在怀里。
接下来感谢医生的任务便交到了江冉冉和盛旻身上，方知许被搂着带到长椅上，靠着靳嘉霁又哭了一会儿。
靳嘉霁的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长发，直到她的哭声慢慢减弱。
长椅另一边，靳朗和靳怀寒还没走，他们看见长椅上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便想离开。
不料靳嘉霁叫住了他们。
“大伯，大哥。”
靳朗和靳怀寒都转过头，靳嘉霁便带着方知许走到他们面前。
“时间不早了，大伯和大哥要不要去我那儿？”
他真心邀请，知道靳朗和靳怀寒陪在手术室外也都累了，想让他们好好休息。
方知许也说：“是啊，大伯大哥都累了吧，去我们那儿住吧，我们那儿的房间很多，保镖也可以过去……”
可是靳怀寒却笑着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不用了，我早就安排好了住处，就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我看你和知许比我们累得多，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靳怀寒关切的目光落在方知许脸上。
方知许情绪大起大落，眼睛脸颊都哭得红肿，精力已经快要到极致了。
面对大哥关心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既然他们这么说，靳嘉霁和方知许也没有太过坚持，送他们离开医院后，也回了景熙府休息。
两天后，在方知许和靳嘉霁第十次探望的时候，病床上的靳老爷子终于苏醒过来。
刚醒过来的靳老爷子还有些迷糊，任由医生替他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方知许和靳嘉霁在一旁紧张看着，看到郝医生点头确认无碍，他们才奔到床边，牢牢握住老爷子的手。
“爷爷。”
方知许轻轻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心疼。
老爷子头发剃光了，又受了太多苦痛的折磨，身上瘦得厉害。
他又躺了两天，输了两天的营养液，病号服里更加空荡荡。
方知许本不想哭的，可是手一摸到老爷子枯瘦的手，鼻头还是忍不住发酸。
一滴泪滴落在老爷子手背，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老爷子看看方知许，又看看靳嘉霁，安抚地笑了笑。
“担心坏了吧？”
老爷子沙哑的声音一出来，方知许就埋头在他手心，眼泪落得更厉害。
靳嘉霁也忍着，眼眶也在慢慢变红。
床上的靳老爷子同样心疼坏了，抬起手把他们两人都抱了一下。
“好了，好了，老头子我这不是从鬼门关回来了？”
他摸摸两个人的脸，已经有了力气调侃。
“老头子我才不舍得死呢，你们两个都婚礼我还没看到，还有孙子也没抱上呢。”
靳老爷子的玩笑话总算冲淡了方知许和靳嘉霁的伤感，他们互相看一眼，再次弯下腰紧紧抱住了靳老爷子。
靳老爷子手术成功的消息都散了出去，除去一些亲近的朋友，方知许研究所和靳嘉霁公司里的人也都知道了。
方知许正式回到研究所上班的那一天，她心情十分不错地再把消息分享了一遍。
孙依依小李和其他同事早就猜到方知许回来又请长假是家里有事，都背地里替她担心，此刻亲耳听到好消息，立刻上去搂住她。
“吓死我们了，手术成功就好。”
“是啊，是啊，老爷子是个有福的，一定能长命百岁！”
源源不断的祝福从同事们口中说出来，方知许感激的同时，心里暖意流淌。
她特意敲门进了黎钦的办公室，也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老师。
黎钦的反应和同事们差不多，上前一步拥抱了她一下。
“太好了，老爷子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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