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陇右道这边形势一片大好，基本不可能有外患的压力，属于是大唐边疆最为安稳的地方了。
虽然那些番骑也很期待有不长眼的撞到他们手上，但在他们夜以继日的劳作之下，陇右道的百姓单独出塞都不用担心遇到野生的部落前来劫道了。
因为丝绸之路上最大的劫匪头子，就是大唐养的猎犬。
得益于这个猎犬的积极性很高，陇右道现在出现在了一个问题。
“这劁猪和劁人的手艺应该差不了多少吧？要是人手不够，就让养猪场的那些劁猪的前去支援一下。”因为李彦仙的离去，李大亮重新夺得了陇右道第一武将的名头。
此时的他红袍银甲白马，骚包的不行，是战场上活脱脱的靶子。
不过在做武将这方面，李大亮的资质可比做都督的资质好上很多，即便是成为靶子，也能多活一段时间。
“劁猪和劁人....应该差不多吧？”张浚也有些迟疑了。
但人和畜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吧？
猪皮糙肉厚的，下手糙一些，猪也能活下来，但是劁人的手法若是不够娴熟，死亡率还是挺高的。
“让他们去试试吧，反正有劁猪的底子在那里，上手几个也就会了。”
张浚为了加快速度，也只能选择接受了李大亮的建议。
没办法，抓的奴隶太多了，按照李承乾留下的死命令，每一个男性奴隶，都需要阉割之后才能发卖。
这让奴隶的贩卖工作量大大的增加了，而且死亡率也增加了。
不过劁掉以后，这些奴隶顿时变得温顺了不少，便是以前想要逃跑的奴隶，此时也没有了逃跑的想法。
似乎是认命了。
或者说，已经这样了，跑出去还有什么意义吗？还不如温顺一些，这样还能吃多一点，也不用挨那么多的毒打。
“不过那些身毒人，真的有阉割的必要吗？”李大亮满脸疑惑的说道：“这些人明明都还没有进行训练，却像个奴隶一样听话。”
“而且明明都沦为阶下囚了，他们之间还会自己分等级，分出一个头领出来，我们的人只要训练头领就好了，其余的身毒人会在头领的命令下认真的劳作。”
“他们就像是...”
就像是一群天生的奴隶，忍耐性极佳，根本不用怎么训练和毒打，奴性深深的植入了他们的骨子里面。
“我记得陛下说过，不要让大唐的百姓和身毒的女子结合。”张浚听到李大亮这么说，突然想到了李承乾的祝福：“陛下说，身毒那块地方有毒。”
“所以才叫身毒，那块地方数次遭到外来种族侵略，但不管多么血性的种族，在沾上了那块地方以后，便会以极快的速度堕落，然后被后来者居上。”
“治理他们的最好办法，那就是尊重他们的习俗和制度，只是单纯的掠夺他们的财富就好。”
“这么邪门？”李大亮有些咂舌：“那地方恐怕是有大诅咒在。”
“看来身毒的风水指定是有毛病了，我本来还想留两个身毒女子尝尝鲜的，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我怕沾上霉运。”
“我觉得跟风水没有多大的关系，反而是跟他们的宗教有关系。”张浚的脑海中闪过佛教的教义：“佛教的教义用来规训百姓，维护统治是极好的。”
“可惜啊，这个世界很大，光是规训自己的百姓，面对外敌的时候，已经懒散惯了的朝廷又怎么面对外界那些如狼似虎的敌人？”
此事在两宋亦有记载，土地兼并、百姓起义最为严重的宋朝，却不是灭亡在起义军的手里面，而是死在外敌的手里面。
两人聊天的间隙中，便有成队的骑兵在旷野上呼啸而过，从他们狂野的骑马方式和身上的穿着来看。
这又是一群正在汉化的突厥人。
“又是一支队伍回来了，看他们的旗帜，似乎是慕容部落的。”李大亮眯着眼睛看着骑兵队伍中的旗帜：“我有些想不明白。”
“陛下为何要放纵这些突厥人在西域为非作歹。”
“西域的小国虽然人口少，但是国家多，也是陇右道工坊的固定客户。”
“因为这些突厥人的缘故，西域的国家越来越少了，我们的商队只有走到更远的地方，才能找到顾客。”
李大亮一介武夫，脑子里面纯是肌肉，对于智慧这方面，着实是欠缺。
“我也不知道，陛下只是说，要让这些突厥人到更西方去，便是撒出去四五年不回来也行，只要让他们一直朝着外边开拓就好了。”张浚无疑是个聪明人，但他的智慧也受限于时代，很难突破局限性看到更远的东西。
“在开拓这方面，这些马背上的民族，确实要比我们这些种地的要方便，他们驱赶着牲畜带着家当追逐着水草，便可以一路迁移过去。”
“说不定就能找到天幕所在呢。”
“一场浩劫啊。”李大亮感叹道：“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这场浩劫当中。”
“没有牺牲大到不可以接受，没有背叛小到可以被原谅。”张浚淡淡的说道：“这是我陪伴陛下身边时，曾无意间听到的原话。”
“你们这些人，深受陛下的信任，所听所见的，都是我们这些人所不能想象的。”李大亮很是羡慕张浚他们。
简在帝心的含金量不必多说。
“陛下还说过，他从来没想过当皇帝，也从没想过带着自己的东宫亲卫攻进皇宫，大唐的士卒曾将天下从那个混乱的时代中带回来，他们不应该死于争位的过程中。”
“这些有功于社稷的人，不应该死在野心家的野心当中。”
“可是！”
张浚话音一转：“若是陛下不这样做，反而会让那些士卒死于野心家的野心当中。”
“大唐只有这么一次更加伟大的机会，若是太上皇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便让陛下来抓住。”
“陛下的格局，终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触及的。”李大亮叹服。
就陇右到这种变化，李大亮都觉得自己的前半生都是虚度的了，他从来没想过，原来世界还能这样运转。
“礼赞神皇！”
慕容阿尼亚颤抖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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