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整顿
对供应商提供的虚假检验报告视而不见。
江铭将调查结果递交给了警方。
并公开承诺会对所有受影响的业主进行赔偿，并重建存在质量问题的建筑。
这一举动虽然暂时平息了公众的质疑，但也让公司陷入了巨大的财务危机。
而另一边。
车身重重一顿，江铭攥着方向盘的手背暴起青筋。
后视镜里映出他咬紧的腮线，路灯在挡风玻璃上拖拽出惨白的弧光。
“所有施工许可证复印件发到外聘律师团邮箱。”
他把手机夹在肩头，单手解开领口的白金袖扣。
“王探，我要跃升建材近三年所有采购合同的电子归档——银行流水和会议室监控有没有被覆盖？”
电话那头键盘声密集如雨：“财务部的闭路电视上个月刚升级存储，备份服务器在......”
“让陈律师带搜查令直接去机房。”
江铭猛打方向盘拐上高架，保时捷轮胎摩擦出刺耳声响。
车载导航显示离波士顿还有十小时时差。
副驾驶座上还扔着沈幼薇上次走的时候抱的泰迪熊。
凌晨三点的会议室恍如冰窖，十二块投影屏悬浮着泛蓝的数据流。
王成栋抱着平板往椅子里缩了缩。
看着主位上那个解开两道衬衫纽扣的年轻人用记号笔敲击白板。
“昨晚七个标段的混凝土掺料超标率破18%，但上周五的质检报告却都显示合格。”
红圈瞬间套住几张扫描件，江铭突然转身把笔尖戳进审计部长胸口。
“李部长，解释一下检测仪校准记录为什么是同一个签名笔迹？”
“江总，我......”审计部长额头沁出冷汗，扶在桌沿的指尖泛白。
“行政部几点上班？”江铭突然岔开话题，腕表在冷光下折射出机械的寒芒。
法务总监推了推眼镜：“按新规应该五点半有保洁......”
“现在四点十七分。”江铭松开记号笔，任它滚落在审计部长颤抖的膝盖上。
“给你四十三分钟去档案室找真正的原始报告。”
他俯身按住对方肩膀，喉结滚动的阴影投在对方侧脸。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穿着这身阿玛尼。
戴着我送你的百达翡丽，坐进警局新买的押运车。”
玻璃幕墙外骤然亮起的警灯刺痛了所有人的瞳孔。
法务助理推开门的瞬间，风吹散了采购部张主任的假发。
露出底下粘着纱布的秃顶。
“听说你在西郊有栋别墅？”江铭突然轻笑出声。
指腹摩挲着手机壳上沈幼薇贴的水钻兔子贴纸，“花园喷泉里养锦鲤的那座？”
张主任瘫软在地，假发歪斜，露出油光锃亮的秃顶。
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落汤鸡。
他哆嗦着嘴唇，眼神涣散，口中念念有词：“西郊…别墅…锦鲤…”
江铭轻笑一声，但是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笑意。
“看来张主任很喜欢那栋别墅啊，可惜了，以后怕是没机会再去喂鱼了。”
落地窗外的晨曦漫进来时，江铭把最后一枚U盘放进证物袋。
腕表指针停在清晨六点十七分，他盯着表盘上那道细长阴影。
恍惚想起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通宵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得肋下发麻，掏出来时沾了几粒速溶咖啡的残渣。
视频接通瞬间，沈幼薇裹着米色珊瑚绒睡衣的虚影撞进瞳孔。
发梢湿漉漉地贴在锁骨上。
“你衬衫领口都翻到肩膀了。”
她咬着贝齿数落人，耳垂上的银月亮吊坠在晨光里晃。
江铭用拇指蹭掉屏幕上的咖啡渍，抬头望了眼正在填装证物的警员们。
“正忙着看跳梁小丑表演自由落体呢。”
话音未落监控室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夹杂着张主任哭嚎着"我老婆要剖腹产"的尖叫。
“彪形大汉的哭声能穿透三堵墙。”
他把手机搁在堆满审计报告的桌面，单手解开领带绕在指间打转。
“这两天饿了就咬两口西北风，困了就啃两页采购合同——嘶！”
沈幼薇突然将镜头贴近泛红的眼尾：“你把咖啡泼到西装上了？”
她凑近时鼻尖在屏幕上压出枚小小的月亮。
发梢滴落的水珠沿着颈线滑进睡衣领口，“江总最近连撒谎都开始打草稿了？”
江铭怔怔地看着她伸手戳镜头，纤长的食指几乎要穿透屏幕戳到他眉心。
一个月前她在安检口也是这个动作。
那时候指甲上还涂着求婚时他送的贝母色甲油。
“监控录像显示...”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陈律师举着文件夹冲进来。
当看清桌上亮着的手机屏幕时，这尊在法庭上舌战群儒的阎罗王突然脚下一扭。
文件夹精准地拍在正做笔录的警官后脑勺。
等办公室终于恢复安静，沈幼薇正抱着肯尼迪政治学院的帆布包往图书馆走。
波士顿初雪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钻。
“下个月情人节，我要在查尔斯河畔看到某个撒谎精戴着粉色 猫耳发箍请罪。”
江铭喉结滚了滚，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手机壳上翘起的水钻贴纸。
昨夜王成栋瘫在沙发上啃汉堡时嘟囔过的话突然在耳畔炸响。
“您把沈小姐在哈佛的课表倒背如流的样子，和当年背高考志愿代码时有得一拼。”
沈幼薇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江铭，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我很想你。”
江铭的心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也想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去波士顿看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互诉衷肠，直到沈幼薇那边的室友催促她去图书馆，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跃升建材的内部调查还在继续，更多的腐败问题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被揭露出来。
财务部经理挪用公款炒股，市场部主管收受回扣。
工程部负责人偷工减料……一个个名字，一件件事情，触目惊心。
内部整顿，雷厉风行！
江铭，下手贼狠，把公司那些蛀虫一个不落全送进去了。
新的管理制度，那真是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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