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邸,夜色如墨,庭院中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光影。灯笼的光晕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朦胧的暖黄,仿佛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柔和。然而,这柔和的光影下,却掩藏着暗流涌动的权谋与算计。
徐少湖站在府邸门前,抬头望着那熟悉的匾额,匾额上“左相府”三个大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回忆往昔的岁月。那笑意中带着几分怀念,几分感慨,又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他轻声自语:“倒是许久未曾来过了。”声音低沉,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在对这座府邸诉说。
门内,李肃卿负手而立,目光冷峻如霜。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目光如刀,直刺徐少湖的面容。
昔年,徐少湖曾是他的门生,两人亦师亦友,共同为大乾的江山社稷出谋划策。然而,世事难料,徐少湖最终选择了投靠先帝,成为了与他分庭抗礼的右相。如今,两人虽同朝为官,却早已成了朝堂政敌。
凉亭中,茶香袅袅,棋盘上的黑白子交错纵横,仿佛一场无声的厮杀。李肃卿执黑子,手指轻轻敲击着棋盘,发出细微的“嗒嗒”声。他的目光深邃而冷峻,仿佛在思索着下一步的棋局,又仿佛在谋划着更大的局。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一次的科考,士族要五成!”
徐少湖坐在对面,手中白子悬在半空,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却仿佛透过棋盘看到了更远的朝堂风云。他抬眼看向李肃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刻,他缓缓道:“那学阀呢?他们也要五成!”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又似乎隐藏着某种不满。
李肃卿冷笑一声,目光依旧盯着棋盘,仿佛在思索下一步的棋局。他淡淡道:“学阀自然也有五成。至于寒门子弟……”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他们本就该明白自己的位置。”
徐少湖闻言,心中一阵翻涌。他深知,李肃卿此举不仅是为了打压寒门,更是为了借此机会向女帝杨若兮施压。先帝在位时,士族与学阀虽也争夺科举名额,但从未如此明目张胆地瓜分利益。如今,女帝登基不久,朝局未稳,这头次科考,李肃卿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借此机会巩固自己的权势。
“该给杨若兮一个教训了!”李肃卿幽幽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他抬起头,目光如刀,直视徐少湖,“这次科考就是一个机会,让咱们的女帝陛下,认清朝堂局势!”
徐少湖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按理说,他深受先帝隆恩,理应支持女帝对抗李肃卿。然而,朝堂之上,利益交织,黑白难辨。他深知,若此时与李肃卿翻脸,不仅自身难保,甚至可能牵连整个徐氏家族。思虑再三,他终于缓缓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
与此同时,翰林院内,夜色沉沉,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陆川穿过长长的回廊,脚步沉稳而坚定。他的衣袍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推开直房的门,烛光映照下,张衡臣正伏案疾书,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张编修。”陆川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书卷气的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意。
张衡臣抬起头,见是陆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忧虑所取代。他放下手中的笔,示意陆川坐下,沉声道:“陆史官,深夜前来,可是为了科考之事?”
直到此刻,张衡臣都想不明白,女帝为何会定下自己为会试主考官。他虽出身书香门第,但一心笃学,对朝堂争斗并不感兴趣。然而,见到诗仙陆子安来了,张衡臣心里面顿时就有了计较。
陆川点头,目光坚定:“正是。近日朝中风声鹤唳,士族与学阀联手,欲瓜分科举名额,寒门子弟恐再无出头之日。此事若不加以制止,恐怕朝纲将乱,国本动摇。”
张衡臣长叹一声,眉头紧锁:“此事我亦有所耳闻。但科举积弊日深,现在左相李肃卿与右相徐少湖联手,势在必得。陛下虽有心整顿,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一时难以撼动。”
陆川微微倾身,语气诚恳:“张编修,寒门子弟虽出身卑微,但其中不乏才华横溢之人。若因士族与学阀的私心而埋没人才,实乃国之不幸。你身为会试主考官,若能在此事上有所作为,必能名垂青史。”
张衡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低头沉思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书卷,仿佛在权衡利弊。
于他而言,世间万物都不不敌一间书屋,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真想关起门来安心读书。
可世事哪有让人如意的道理。
陆川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窗柩,低叹了一声。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
听到这话,张衡臣顿时一怔。
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
诗仙陆子安,竟有如此胸襟?
“张编修应该知道,那北秦郎中令张子仪,可是我乾人啊!”
“此次追随张子仪入秦者,多达二三十人,难道大乾还不为所动吗?”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陆史官所言极是。寒门子弟亦是国之栋梁,岂能因出身而断送前程?只是……此事牵涉甚广,单凭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扭转局面。”
陆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张编修不必忧心,只要您愿意为寒门子弟发声,朝中自有志同道合之人。陛下虽年轻,但心怀天下,必不会坐视不理。”
张衡臣点了点头,神情渐渐舒展:“好,既然如此,我便尽力而为。只是……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
陆川起身,拱手一礼:“张编修高义,陆某代天下寒士谢过。”
张衡臣连忙起身还礼,语气谦逊:“陆史官言重了,为国举贤,本就是分内之事。”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默契。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坚定的面容,仿佛在这暗夜中点亮了一盏明灯。
夜色更深,凉风拂过庭院,带来一丝清新的草木气息。陆川走出翰林院,抬头望向天际,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满大地。他深吸一口气,心中仿佛卸下了一块巨石,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他知道,前方的路依然充满荆棘,但只要有像张衡臣这样的人在,寒门子弟便还有希望。而他,也将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行,为天下寒士争取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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