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领命而去，李公公悄无声息离开，太后娘娘嘴角含笑，“陛下，您真得不再给镇远侯机会了？”
“朕同镇远侯虽然感情好，但他们毕竟是君臣。”
太后娘娘抿紧嘴唇，“其实……”
“母后，朕知道你担心镇远侯，只可惜朕无法帮忙。”
隆庆帝摆明立场，“朕同镇远侯是兄弟，不能背叛镇远侯，倘若朕帮助镇远侯夺权篡位，那才叫做背叛朕的结义哥哥。”
“镇远侯已经是朕的舅舅，哪怕镇远侯犯了天条，朕依然会庇佑他。”
隆庆帝拍了拍太后娘娘的手臂，“母后不必为此伤怀，朕相信镇远侯一定不会辜负朕的信任，他是一名忠诚勇武的武将，绝非贪恋权势之辈。”
“况且朕对他还有几分恩德，镇远侯总不会让朕失望。”
“嗯。”
太后娘娘颔首说道：“臣妾听陛下吩咐就是，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嘱托完美办到。”
隆庆帝微微点头，“朕听闻顾衍又娶了一房续弦？”
“是呀，臣妾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呢，原本这事臣妾想等到您生辰前一段日子再同您禀告，可是臣妾担心您知晓后，肯定舍不得瑶瑶辛苦。”
隆庆帝宠爱的笑容凝滞了片刻，“顾湛娶妻也罢，纳妾也罢，朕不会干涉顾湛纳妾。”
太后娘娘欣喜说道：“臣妾也盼着顾湛能多添子嗣，顾湛是臣妾一眼看中的儿媳妇，她能孝顺臣妾。”
“朕还想着瑶瑶能多生几个孩子，可是瑶瑶偏偏喜欢女孩子，朕总不能为她耽搁皇家宗室血脉的繁荣昌盛，朕膝下有两位皇子，足够了。”
隆庆帝摸着鼻尖，“朕还是有几分喜欢女孩子，朕也希望皇家能绵延下去。”
他不是重男轻女的昏庸暴君，却比较看重长孙和嫡孙，至于庶出的儿子，只要他们不闹腾，隆庆帝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隆庆帝认为嫡长子是未来皇帝，嫡长子生出来的继承人才能守住江山社稷，保证祖先基业万年流芳。
隆庆帝说道：“女孩子不必过早接触朝堂之事。”
“臣妾明白，臣妾不是让瑶瑶管理内宅，臣妾只是不忍心看她劳累奔波。”
“……好吧。”
隆庆帝勉强答应下来，低声说道：“朕不是让顾湛去京郊庄子上躲清静，朕只是想知道，他是否真如自己所言，不怕朕？或是他有能力抵抗京畿卫的围剿。”
“陛下英明。”
“你是说顾湛真得有办法同京畿卫周旋？”
太后娘娘轻轻点头，“镇远侯是个有本事的，他麾下兵马不少，不逊于当初的秦王，只是顾湛同镇远侯不熟悉，镇远侯的脾气有些古怪，据说他曾经杀过几个亲密的同僚。”
隆庆帝皱眉，“他杀人了？朕记得镇远侯同朕提过他有过几桩案子，每次都破案率极低，即便破了几件小案子，镇远侯仍然会被弹劾，他在御史中有颇受排挤。”
“这话是镇远侯同臣妾抱怨过。”
太后娘娘轻轻摇晃隆庆帝的胳膊，撒娇一般，“陛下可以派人去调查顾湛，倘若他真如他所说得那般厉害，臣妾也能彻底放心了。”
“顾湛同镇远侯的关系并不好，倘若他是镇远侯的幕僚谋士，镇远侯的布置不会落入他人之手，而且镇远侯府上的消息也很快会传遍整个北地，顾湛的行踪会被镇远侯知晓。”
隆庆帝显得很谨慎，“倘若顾湛只是普通人，朕倒觉得没什么，朕最近正愁朝臣不安分，镇远侯又恰好有了动作，这不是正合适吗？朕正好借着镇远侯打压朝臣，削弱朝廷权柄。”
“可是陛下，倘若您派去的探子被抓住，顾湛就会知晓陛下派人监视他了。”
“朕派人盯梢，只是为确认顾湛是否真如臣妾推测的那般。”
“……镇远侯会恼怒？”
太后娘娘沉默许久，“顾湛不是傻瓜，臣妾也没把握拿捏住他。”
“朕相信镇远侯。”
隆庆帝淡淡说道：“他不是寻常的臣子，镇远侯既然敢做，就会想到风险，顾湛也许真能解决掉京畿卫。朕对他有信心。”
“可是他毕竟还年幼啊。”太后娘娘喃咛，似不相信顾四郎能做出这样的壮举，顾湛连皇上都算计上，他还有什么不敢做？！
“顾湛不懂得尊敬朕，甚至不尊重朕。”
隆庆帝脸庞泛起寒霜，“朕不能容忍有人挑衅他威严。”
“他还只是个少年，陛下宽宏大度一些。”
“哼。”隆庆帝嗤之以鼻，冷冷说道：“朕的宽容就是他肆无忌惮算计朕？！”
“他不仅算计朕，还算计了镇远侯府。”
隆庆帝深邃眸子闪过暗芒，“朕从不指望顾湛是个愚忠之人。”
太后娘娘嘴唇蠕动，“陛下，您……您不该把顾湛留在京城，以他的聪慧迟早会影响到您。”
隆庆帝仿佛听不见劝阻，语气平缓，“顾湛虽是狂傲不羁，目中无人，他却是朕见过最为坚韧果断的少年，朕相信顾湛不会令朕失望。”
“镇远侯也算是雄才伟略，可惜他不愿意屈服于朕，反而处处针锋相对，朕给他机会他拒绝，不过他欠朕的，总会还回来。”
“臣妾听说顾湛有一门奇特的本领，可以控制猛兽，还会一手养蛊术。”
太后娘娘试探般询问：“不如让镇远侯把顾湛请进宫，他能驯服猛兽和蛊虫，说不得他同镇远侯有缘，臣妾也能同他结伴去南疆玩耍，听说南疆很是富饶，百姓过得很是安乐。”
“朕准你去南疆走一圈，但是你别忘了你的职责！”
“遵旨。”
太后娘娘笑盈盈谢恩，“臣妾不会忘记，陛下不知，臣妾在南疆还是很受人追捧的。”
“爱妃的魅力足够让你享尽荣华富贵，朕很满意。”
隆庆帝搂住太后的腰肢，“朕也想陪着爱妃去南疆游历呢，只可惜朝廷离不开朕……爱妃莫非舍不得朕？”
太后羞涩靠在隆庆帝肩膀，眼角眉稍都透着幸福的滋味，“臣妾怎会舍得陛下，臣妾一切全听陛下吩咐，哪怕陛下让臣妾去西域都是使命，臣妾不惧危险艰难，何况臣妾已经向天祈求，今年一定怀上龙嗣。”
隆庆帝抚摸着太后的腹部，“朕会努力耕耘的。”
太后娘娘含情脉脉看向隆庆帝，两人再一次缠绵悱恻，直到夜色降临才歇息，太后娘娘枕着隆庆帝，轻柔抚摸他的胸膛，“陛下，臣妾想去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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