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抹干净泪痕。
“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柳永淡淡扫了柳如玉一眼。
“你不是我，不会明白我的苦心，如果你还叫我一声爹，我便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依然执迷不悟，就算你是我的嫡长女，也休怪我不念及夫妻情谊，逐你出门。”
柳如玉吓了一跳。
“...孩儿明白了。”
她不敢反驳柳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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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随镇远侯一同回府。
她今日没有像平时一般叽叽喳喳吵着嚷着要骑马，坐在马车上显得异常沉默，双手握紧衣袖下摆，秀美的容颜写满哀痛之色。
镇远侯不是不知道叶瑶难受，他不是个称职慈祥的父亲，只顾自己享乐，不肯牺牲女儿一丝一毫的权势。
柳如玉不仅不是他的骄傲，反而拖累他仕途。
镇远侯暗恨不已，柳家女儿只有他的长女才配嫁给赵王殿下做正妃。
赵王府内，赵王妃端详手上的信件，嘴角噙笑。
“柳永倒是把柳家宗律刻在骨子里，连他嫡长女都没办法例外，只可惜啊......”
“母亲别忘记柳家宗规是谁订立的。”
“哼，皇上还需要柳家宗规维护皇室威仪？”
太子妃冷哼，把信纸扔到茶盏中。
“柳如玉是柳家独苗，又是皇上亲封县君，柳永竟然想把她赶走，真是糊涂透顶，皇上怎会喜欢这么个愚蠢的儿媳妇？”
她不认为柳永能赢太子殿下！
毕竟柳永在朝廷上根基浅薄。
“太子妃，您小心。”
嬷嬷忙伸手接住信纸。
“奴婢帮您擦拭。”
太子妃冷笑一声。
“我就知晓柳永没安好心，他想让瑶儿继续留在京城？我绝不允许。”
“奴婢觉得柳如玉配不上太子。”
“......”
太子妃目光转向嬷嬷，嬷嬷讪讪的笑。
“太子妃您看，她不识趣，仗着身份就欺辱柳家女子。”
“你们两个都退下，不该说的话别往外传！”
太子妃警告道。
“否则本宫治你们的罪。”
“是，奴婢们谨记您的教诲，不敢胡乱编排您，太子殿下......”
“我听说太子对柳家女很宠溺，太子妃您是否担心......”
“太子不过是想借助柳如玉笼络住镇远侯。”
太子妃冷漠的说道：
“不管太子怎么宠爱柳如玉，我都不怕他。”
“当年我入府之前，太子已经娶过正妃，且有嫡子。”
太子妃缓缓勾起唇瓣，嘲讽一笑。
“我既然嫁入皇家，便不是纯粹的女子。
不过我会让他清楚，柳如玉不足以拴住他！”
“太子妃......”
“下去吧。”
太子妃挥手道：
“我累了，想静一静。”
“是，太子妃。”
太子妃揉着额头，柳如玉不是最佳人选，却能暂时稳住镇远侯，不会让他坏了太子殿下的谋划。
“太子，您不是说柳家女子聪慧伶俐？”
“嗯。”
太子轻声说道：
“她是不错，可惜她不够狠辣，不懂变通，我原想着给柳如玉找几个厉害的嬷嬷伺候她，她偏偏嫌弃那些嬷嬷碍眼，每月只让几个丫鬟照料她起居，我怕她不懂收敛惹祸，才把她打发到庄子上去，柳如玉不过是娇弱了一点，不足为惧。”
“妾身瞧着镇远侯似有保全柳如玉的心思，您何不趁着机会拉拢柳如玉？以镇远侯的脾气，只要有柳如玉在一旁提醒，柳永定不敢违背柳如玉。”
太子妃的贴身侍女柔声细语。
“镇远侯是个重义气的，他对柳永不会多好，可是柳如玉却不同，柳如玉是唯一一个能让镇远侯另眼相待的闺阁女子，您只要牢牢抓住柳如玉，就是柳如玉的娘家也不得不投靠咱们.......”
柳如玉的娘家只是乡绅而已，不值得放在心上。
镇远侯对柳如玉另眼相待。
不过是看柳如玉有几分柳家风骨。
太子妃眸光微闪。
“你去库房挑几样珍贵首饰赏给柳如玉。”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枚羊脂暖玉佩。
“本宫记得瑶儿生辰快到了，正好派上用场。”
镇远侯府，叶柳抱膝蹲在床榻上，眼圈泛红，低喃：
“姐姐，对不住，妹妹辜负了你的期望。”
“姐姐，你一定不会责罚妹妹吧。”
她哭得哽咽不止。
“都是我的错，不怪任何人，只怪妹妹不争气，没能考取秀才功名。”
柳如玉的父亲柳永是个读书天赋极高的人，不然柳家不至于能成为江南四族之首。
他们兄弟六人，除了幼弟外，其余五兄弟均有出息，只剩下柳永尚无出息，虽然镇远侯对柳永颇有愧疚，但凡柳永提出请求，必会答应。
镇远侯府有三个女儿，皆为镇远侯所出，大女儿早逝，只留下幼子和柳永这个侄子，小女儿嫁到柳家，柳如玉的姑祖母又生了两个女孩儿。
柳永的妻子姓方氏，是镇远侯最疼爱的庶女。
方氏生养了四个儿女，唯独最近三岁的女儿柳眉才是镇远侯唯一的女儿。
方氏生下女儿后，整日吃斋念佛，精心抚育，对唯一的宝贝疙瘩视若掌珠。
柳永的妻子也曾怀疑方氏不贞洁，不愿为妾，不想再见到镇远侯，可惜镇远侯坚持，方氏不甘寂寞偷偷与人苟合。
柳如玉不明白一向温婉贤惠的姨娘哪来的胆子，竟然敢羞辱自己？
她也是镇远侯的女儿。
方氏却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容辩解。
柳永对此睁一只闭一只眼。
柳如玉在镇远侯府处处碰壁。
“小姐，您又流泪了。”
奶妈捧着热毛巾走过来。
“您不该伤心，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肚中的胎儿。”
“我只是......”
柳如玉哽咽道：
“只是难受。”
她一次次失败让镇远侯夫人对她越发厌烦，镇远侯夫人还指使下人欺辱她，连镇远侯夫人院中的粗使婆子都能骑到她的脖子上。
她不仅不能反抗，还得讨好粗使婆子，谁让她是寄人篱下呢。
她不敢怨恨爹娘，只能怨恨镇远侯，认为柳家所做的一切都是镇远侯授意的。
如果没有镇远侯，柳家根本不会落到今日地步。
柳家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小姐不必忧心，柳如馨不是个简单的，她肯定不会让您平平顺顺生下嫡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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