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都是爹养大的，我们不能离开爹呀。”
叶柳拽住李氏衣袖，哭诉道：“我舍不得爹，您也舍不得爹的。”
“我是舍不得啊，我.....我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害了你爹一生。”
“娘，您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叶柳抹掉泪水。
“我和弟弟都会好好孝敬您，爹也不会怪您的，况且有爹在，他也能庇护我们的。”
李氏轻轻拍着叶柳的后背。
“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答应的，我不希望你爹因我的缘由失了圣宠，你弟弟......我是说你弟弟太小，根本承担不起皇子的名号。”
“不如我先把你弟弟送走。”
李氏轻声说道：“你弟弟的确该去读书，你也该考虑科举之路。”
“您想让我弟弟走文官之路？我爹会同意吗？”
“你爹......”
李氏迟疑片刻，最终决定隐瞒顾诚的身世。
“他肯定舍不得你弟弟走科举路。”
叶柳暗暗松了一口气，李氏果断说道：“不行，我不能丢下你爹一人，我必须留下。”
“可是我爹身边少不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爹。”
李氏眸光坚毅，斩钉截铁的保证。
“我会努力攒银子，给你们兄妹俩置办宅院，以后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们锦衣玉食的。”
“您不用勉强......”
“你听我的，别看你爹脾气不好，他最疼你，我也是拿你当命根子似的疼，你弟弟比你小，他离不开我这个当娘的。”
李氏抱住叶柳。
“你爹有你就够了，我们母女一起侍奉爹爹。”
“娘！”
“柳柳......”
李氏抬起眼睑，认真的说道：“我们母女要在一起。”
“您......”
“你放心，我不会耽搁了你们的前程。”
李氏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递给叶柳。
“这是我在京郊买下的房产，你们搬出去单独居住，省得被顾家人找茬，我不想牵扯你们姐弟。”
叶柳双目含泪。
“娘。”
李氏擦去叶柳滚落的泪珠。
“我知道顾衍的脾气秉性，他既是认准你了，就容不得别人说你半个字的坏话，即便是顾家也得罪不起。”
“娘——”
李氏握紧叶柳的手腕，轻笑道：“你别觉得委屈，顾衍的脾气我清楚，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否则当初他就不会冒险去京城帮我解围了。”
“你记住，我们做人贵在有良心，有情有义，不能忘恩负义，哪怕顾衍做了错事，他依旧会受到惩罚，你不该恨他。”
叶柳哽咽说道：“我明白，明白，您放心吧，我不会让爹伤心。”
“你能明白就好。”
李氏欣慰点点头。
“我也不指望顾衍对我多忠心。
但是他不该辜负你！”
“我明白。”
叶柳郑重其事的点头。
“娘，我们去见爹。”
“你这孩子......”
李氏轻轻摸了摸叶柳脑袋。
“我们去见爹最后一次，你别怕啊。”
“娘，您不会有事的。”
“我没事，别担心我。”
李氏站起身，缓步走向卧室门口，推开房门，顾诚正坐在桌前喝茶，眉宇间透出几分忧郁和愁苦，显然刚才两人争执并没能影响到顾诚的心绪。
“我不管什么规矩，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我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纵使顾衍是你嫡亲的叔伯，我也不怕他！”
“柳柳，你爹不会同意，不会让你受欺负。”
“柳柳不喜欢顾诚，我就打算和他恩断义绝。”
李氏转过身看着窗外，喃咛般说道：“他已经有儿有女，我何必再留恋？柳柳......柳柳是我唯一的骨血。”
“......娘。”
“柳柳，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弟弟，以后娘再不用操劳家务，每日陪你读书写字，我也可教教你识字。”
“娘。”
叶柳扑到李氏怀中，呜咽：“我不要娘走.....”
“乖孩子。”
“你不是说不想嫁入勋贵世族吗？”
顾诚轻叹一声。
“柳柳是个好姑娘，值得最好的人疼爱。”
“顾大哥，您......”
“我知晓你的意思。”
顾诚平静淡漠的说道：“你和柳柳相貌相仿，她是你姐姐，你不嫌弃我们父女三人拖累你，我自然感激不尽，以后我们一定把你当亲生闺女疼。”
他早就知晓李氏有此安排。
不过今日李氏的表现令他满意。
“我不敢说让你一辈子锦衣玉食，总能让你吃饱饭，过得舒适。”
“我有信心供你们姐弟读书进士。”
“我们......”
他很欣赏李氏，不想让李氏为难。
李氏感动得哭了，哽咽的说道：“谢谢你，我......我不想让柳柳夹在中间为难，我宁愿让柳柳过苦日子......”
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虽然顾诚许诺照顾她们母子，李氏却是一直不敢奢望太多。
甚至连顾诚的面也不敢露。
“柳柳的性情像极了你，她若是遇见合适的人，会幸福的。”
顾诚低沉沙哑的嗓音令李氏心疼不已，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会为任何事妥协，哪怕面对权势滔天的岳丈，他也是一往无前。
“倘若你岳父提出联姻，我就带柳柳和弟弟离开顾家。”
顾诚嘴角噙着一抹冷傲。
“柳柳是个好姑娘，谁敢抢她，我就灭了他！”
语气很随意，偏偏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
李氏突然庆幸，她没有反对顾诚纳妾，不然她和柳柳岂不是要永无宁日了？
柳柳也会被她养歪。
“你爹那里，我会和他说清楚。”
李氏说道：“你爹不会怪罪柳柳，他不是那等狠心的男人。”
“你放心，柳柳和顾衍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爹，我也舍不得你和顾诚离开京城，我会劝他.....劝他答应这桩婚约。”
“我听您的，娘......”
叶柳搂着李氏肩膀，李氏的胳膊微颤，似乎承载了千斤巨石，又有一丝的愧疚。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当年没被休妻......或许......”
“娘，您别多想，我不怪您。”
叶柳轻轻摇头。
“是爹他不知好歹，我娘比他强百倍千倍。”
“我娘曾经也有机会飞黄腾达，享福富贵，我娘只是选择嫁给了我爹。”
叶柳的话深深刺痛镇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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