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迟疑了半晌。
“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娘亲同李家断绝往来。”
顾瑶郑重吩咐。
“我怕娘亲同李家扯皮，反而影响爹爹。
毕竟爹爹对李家感念旧情。
而娘亲的性子不适合处理政务，李家那群人，娘亲也是斗不过的。”
“瑶瑶说得也是。”
“我们同李家断绝关系，也不是一时冲动。
而是深思熟虑过后决定的。”
顾瑶挽着李氏向外走。
“娘，您不觉得奇怪，李姨娘是怎么进府的？她又怎么爬到我爹床上去的？”
“……她勾引我爹？！”
“她的确有心计，也有胆子，可是她太年轻，没见识，也无法掌握府上的情况，以及各房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你们都不待见李氏。”
李氏轻声说道：“毕竟你爹一辈子都没有纳妾生子的心思，我们不是非要阻止你爹娶继续纳小，不管我怎么想，我都希望你爹能够有自己的子嗣。”
“娘，我不是说您抢占李家家产。”
顾瑶苦笑一声。
“即便您想抢也抢不到多少银子，李家不会让你沾染李家财产，他们还盼着我爹仕途不畅，或是李家垮台，这样他们才能捞一笔。”
“他们巴不得你爹不好呢，哪会真得帮我们家？”
李氏摇头失笑。
“他们不是不愿意帮忙。
而是……我们家没有能拿出让他们放弃李家的东西。”
顾瑶：“……”
“你父亲是状元郎，我虽然没有诰命。
但是按照礼制我是宗妇，你爹是状元，我也算是李家姻亲，他们总不能为了贪图一时的便宜毁了两家的联盟。”
李氏目光幽邃。
“李家人贪婪，又没有什么底蕴，不值得我们全力以赴维护，我们可以借助李家。
但是不必把自己搭上去，李氏的事，我已经告诉你爹，让你爹同李家彻底决裂，我不会再同她来往，你也别忘了，李家是怎么对待你爹娘，又怎么欺负你哥哥姐姐的。”
顾瑶暗赞娘亲果然厉害。
她一旦清楚李家的底细，立刻抛开李家，不曾因此迁怒到李家，反倒是帮李家解决掉了李氏。
不仅保证娘亲以后再不受李家牵累。
“李氏是个狠角色，瑶瑶，我担心你吃亏。”
李氏拍了拍顾瑶的胳膊。
“我宁肯你过得平安快乐，我也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娘，我不需要您为我牺牲什么，您不是一个人，我和哥哥都会支持您。”
顾瑾拉住顾瑶的手腕，坚定的点头。
“我们永远站在您这一边。”
“……我也是。”
顾珏低头说道：“不会再像过去一样懦弱。”
倘若顾瑶没有提醒李氏，他们一家就会成为李氏和李家争夺利益的炮灰。
“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顾瑶轻声道。
“娘亲放心吧，李家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我爹也不会任由李家欺辱我们。”
李氏抿嘴笑道。
“我相信瑶瑶不似以往一样软弱好欺，瑶瑶有足智多谋。”
“其实……我有件事瞒了您。”
顾瑶拽了拽李氏的衣袖。
“爹并非是一个人做了文章，他还联络了几位老师，他们都支持我爹做首辅。”
“你说什么？！”
李氏猛然转身，双眸闪亮。
“瑶瑶你说得是真话吗？”
“当然是真的。”
顾瑶肯定点头。
李氏喃咛：“我还记得，你爹曾说过，他想凭着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原来他早就有准备。”
“我爹不仅在翰林院中有很多朋友，他还有不少的同僚都支持他。”
顾瑶低头整理裙裾。
“娘亲不必担心爹爹，有他撑腰，我们谁也不用怕了。”
“我只是觉得我的存在拖累了你爹。”
李氏摸着隆起的肚腹。
“我们娘仨都是累赘。”
顾瑶轻声道：“娘，您不仅是我爹的妻子，还是我哥的母亲，您最爱得是顾家，我们都明白。”
“娘不懂什么叫做最爱，也没那么大方，可是你爹是我最看重的男人，他对我好，疼爱孩子，我自是不舍得辜负他，我也想陪着你爹走下去。”
李氏眼泪滚落，哽咽道：“我不想你爹孤单。”
她比所有女人都渴求丈夫的宠爱。
“你爹……”
顾瑾缓缓吐出口气。
“如今的状态挺好，只要瑶瑶你和娘好好养胎，别再操劳奔波，爹……不是很辛苦。”
“哥，我们不会让父亲太辛苦。”
顾瑶轻声说道。
“您也看到了，娘亲不喜欢李家，不会同他们纠缠不休，以前的李氏不过是虚荣罢了，她没有真正聪慧的脑袋瓜，否则也不会被李家利用了。”
“她只是想通过我们，攀上镇远侯。”
李氏淡淡嘲讽。
“不过我也不是泥捏得，镇远侯想打压我们家，可是没那么容易。”
“李氏不是李姨娘，我也不是李氏！”
“瑶瑶？”
李氏不认为女儿有多厉害，不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
“难道你还有办法？”
“我只是让娘稍微注意一下李姨娘，别再让她坏我爹名声。”
“这还用你提醒啊，李姨娘就是个祸患，我不可能留下她。”
李氏揉着额头。
“只是李姨娘身后有李家，我们……”
“嗯？”
“李姨娘不配当我们的敌人，她连李玉都斗不过，还想同我爹抢夺天下？”
“李玉也不会放过她。”
顾瑾补充道：“她不会是李玉的对手。”
“你们怎知李玉一定赢？”
李氏诧异问道。
“李玉的身体不是很糟糕嘛。”
“我从李家打听消息时，无意中听到他和李家管事的谈论，李玉身体好转，李氏的野心也暴露出来，他们应该是密谋李玉登基之事。”
顾四爷冷哼。
“李玉登基，对李家也不见得是好事，李氏这般贪慕享受，又自私自利的女人绝不甘于寂寞，李家不会阻止李玉。
但是也不会尽心培养他。”
“李玉能坐稳皇帝宝座吗？”
李氏蹙眉，李家内部勾心斗角，李玉年岁尚幼，李长泽也不是省油的灯。
“爹，我们是不是要劝一句？”
顾瑾迟疑片刻。
“万一他们真有心扶李玉登基，您的政治资历和影响力都足够震慑李家。”
顾瑶小声嘀咕道：“我怀疑李玉根本就不会坐上九五至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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