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是还没定亲嘛，等定亲了再说。”
凌瑞失笑，“好，听你的。”
这会儿凌荆山刚睁眼坐起来，“凌瑞，你说凌荆山会同意么？”
凌瑞道：“爹，咱们家如今有钱有势了。
不是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么。
你不用管这件事儿。
横竖小旭也是您嫡亲的孙子。”
凌荆山叹口气，他倒是愿意帮衬着侄儿，可是他如何帮啊？
凌瑞拍拍他的肩膀，“爹，不急啊，等你好利索了再说。
如果有一天我爹也病了，或者我娘生了弟弟。
到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凌荆山笑骂道：“胡言乱语！”
凌瑞嘿嘿笑了笑，“爹，你这次回来还走么？我听我娘说，您还没见过我爷爷奶奶？”
“你爷爷奶奶身体都很康健。
你娘说你们兄弟俩是双生子，长得极为相像。
等你们大些了，带你们见见就是了。”
“那我们要尽快长大啊。”
明净这边一直在照顾她的月份渐长，不敢马虎。
所以，这次也跟着一起搬进卧室住了。
凌荆山看明净精神还不错，问道：“你这几天睡得还香不香？”
“挺香的，不过偶尔会做梦。”明净低声道，伸手摸摸肚子。
凌荆山道：“那肯定是你太累了。
要不我们回家吧。
我陪你在家休息，顺便也带小旭去拜祭一下祖父母和叔伯。
你不是一向崇尚孝道么？”
明净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反正她也闲得慌。
而且凌荆山的腿还没彻底痊愈，她也不放心。
凌荆山对小捷道：“赶紧去通知厨房准备午餐。”
凌烈和赵荨一早去衙门了。
凌骁则被派出去办差了，所以他们回来的消息还没传出去。
如此，他们也就不需要惊动他人了。
小捷跑出去吩咐厨房预备午宴，凌荆山道：“小捷还真是细心。”
“嗯，小捷是我娘从娘家带来贴身伺候我的。
她原本姓刘，是个孤女，后来被娘家买进凌家。”
凌荆山挑眉，“凌大嫂娘家人买进府里的？”
“嗯。”
“那你们关系很好吧。”
明净点点头。
“我记得你以前说你爹买下小捷是冲着你娘来的，怎么又变成你娘买下小捷了？”
“小捷是我们家的人，当然是归我爹管。”
凌荆山道：“我听说过这么回事，据说你娘在你们兄妹五六岁的时候就带着她逃难了。
你娘还救了你们兄妹仨呢。”
明净点点头，“这事儿是有的。”
“后来你们家落魄了，她们一家人怎么又回到府城了？”
“她们家本来是江南那边的人，但她们爹在战场上死了。
之前有战争，就只好逃命了。
我家破败了，我娘也是病入膏肓。
后来是遇上了大将军府的人。
我爹把我卖给了将军府的人，然后她们就回来了。
我娘还把一部分银子交给了她们。”
凌荆山想了想，“难怪你们家有不少积蓄，却连个仆役丫鬟都配不齐。”
明净道：“当初我爹也是被逼迫的。
不过，我娘临终嘱托过我爹。
说她这辈子没法再给他生儿育女，让他千万不要再纳妾。
她怕她百年后，他身旁莺莺燕燕太多影响他对我们姐弟的感情。”
“你娘倒是个聪慧的女人。”虽然他没有读过书，但这些话还是懂的。
毕竟，这个时代的男尊女卑还是存在的。
他爹若非是个有能力的将帅，哪怕他有功绩，也是不能随便纳妾的。
明净笑笑，她娘就是这般聪慧。
不过，她娘比较倒霉罢了，摊上了她公婆。
她爹也是个厉害角色，这才保住了她娘的性命。
她爹当初买下小捷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她娘。
他知道这是明皓的堂嫂，是明净的亲戚。
明净是个孝顺的媳妇，他们兄妹对他们一家人都颇多照拂。
而小捷，既是他们家的人，也是他们家的奴婢。
他们家没有奴才是绝对不行的。
他也确实没有那个心思再娶，就把她留下来照顾她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他们凌家欠她娘的。
凌荆山想到这里，不由握紧拳头。
“你说你娘临终叮咛你爹千万不要再纳妾了，你怎么就忘了？”
“我爹是有些喜欢我大舅娘，但我娘说过，他们俩是没缘份了。
她也知道她和爹没福分再有个孩子了。
她怕自己走了之后，爹孤单寂寞。”
凌荆山点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你爹就把人留下来，还送她回家了？”
“对呀。
爹还把家传的金锁拿出来赏给了她呢。
不过这会儿应该已经戴在小捷脖子上了。”凌荆山的视线移到小捷胸口挂着的红绳上。
凌荆山想起了自家老丈人的金镶玉镯子，“你这金项圈，也是你爹留下的？”
明净点点头，“这是小捷替我戴的。
她说我娘的遗憾就是不能为爹诞下一子半女，这金项圈就算是我娘留下给我的遗赠了。”
凌荆山道：“嗯。”
“不过我觉得这是我娘留给小捷的，并非是留给我的。
我娘说小捷跟我投缘。
而我娘说我也很喜欢她。”
“这金锁不错啊。”
“小捷是用了心的。
她是我爹娘收养的孤女，她知道我爹有心结于我娘无法再生育。
所以一直帮忙打理府中杂务，还教导我学习。
她很善良。”
“那就好！”凌荆山抬手摸摸她的头顶。
凌荆山和明净先坐下吃午饭，明润和小捷站在一旁服侍。
明净看着凌荆山道：“你别光吃菜，喝点汤啊。
小捷，去盛一碗鱼汤来。”
明润道：“今天是中秋，还是吃点清淡的好。
我刚让厨房煮了羊肉羹和炒牛肉，咱们吃完再喝鱼汤。”
凌荆山点点头，“好，那我们慢慢吃，你们俩也吃。”
明润看着他哥把一整条鱼夹给小捷，眼珠子转转。
小捷有些受宠若惊，但也不拒绝。
她确实是饿了。
不过她不好意思当着姑爷的面就这么大块朵颐。
凌荆山又给明净夹了一筷子鸡丝，“你吃吧。”
明净看他一眼，这货对待外人还是挺绅士、风度翩翩的嘛。
吃完饭凌荆山抱起念初去喂奶，然后又去书房处置公文。
凌大将军是个勤勉的君王，这些日子除了休沐日其他日子也是不离京的。
明净则是回内院换衣裳洗漱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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