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这样盼着。
不过你这样也挺好的，我觉得咱俩都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媳妇儿。”
两人谈论了几句便各自歇下了，等着新一轮的寒假到来。
明娇睡得晚，凌荆山便陪着她躺着说话。
“我昨天梦见你爹了。
他说他很后悔把你丢到乡下去了。
还说如果你还在，他不至于这辈子就守着你娘孤独终老了。
他甚至希望你回来，哪怕让他给你磕头认罪都好。”
明娇翻身搂住他，“不许胡说八道。
我爹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也是有苦衷的。
他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却绝不是个坏爹。”
“那他是为啥把我留在乡下？”
凌荆山道：“他说他对不住你娘和你。”
“我娘是他害死的么？”
“你娘不知道他害死的事儿，只当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她死后，你爷奶和你大伯他们就没少欺负你爹。
后来你娘也死了，他就把你抱去抚养，把自己变得一穷二白，还是没敢告诉你娘的事。”
凌荆山低声叹息一声，“如果当初他肯说，我爹或者我大舅他们未必不会善待你。
但他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使然，宁可背负骂名也不肯低头。
结果害得你娘郁郁寡欢。
后来他病逝，你祖父和你大伯都没有回来奔丧，你大伯母和侄孙也不曾露面。
我娘临终前，还嘱咐我要善待你。
这份遗愿，我会一直铭记在心。”
凌荆山又轻拍明娇的手臂，“好了，都过去了。
我会照顾你，保护好你的孩子。”
“嗯。”
“你放宽了心，这一世咱们好生过。”
“嗯。”
隔壁，凌惊天正在跟凌文博嘀咕，“我说大哥，三叔和三婶的孩子已经够多的了。
小四还有三个儿子，大姐的肚子都比我们的孩子大了，再多不方便啊。”
凌文博失笑，“你是嫌弃你小侄子太多了，还是想要个闺女啊？”
“你还是先考虑好你的学业吧。”
“唉，你倒是悠闲，不用像我一样天天去族长家听训。”
凌惊天道：“你要是有空，就多读些史料吧。”
凌惊天点头，“行，反正我不会再犯傻跑去参加县试了。”
凌文博道：“这个不急，慢慢读就是了。”
“不能再耽搁了。”
“行啊，你要是觉得受不了了，你就去投靠大堂哥去吧。”
“他不会收留我的。”
“你这是不想读书了？”
“我还有个表妹，比我大几岁。
我得给我表妹找个人家。”
“哦，你表妹叫啥啊？”凌文博笑道。
“赵荨。”
“你不怕他家人嫌弃你是商贾出身？”
“我表妹的娘家人也是商户。”
凌文博道：“你不是说赵荨不会同意么？”
“这事儿，得看我表妹怎么决定了。
你看她和我娘关系如何？”
“挺亲厚的，我娘对她极其信赖，什么事都交予她处置。”
凌惊天道：“这就难办了。
赵荨家里，估计除了他娘谁都不会答应。
毕竟他们家如今不是商户了，是官宦之家了。
我娘也不会答应。”
凌文博皱眉，“那咋整？总不能逼迫人家女孩子非嫁给你不可吧？这样做，不仅毁了人家女娃娃，连我大哥都要被连累。”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这件事，只有我表妹自己拿主意了。
我就先不操心了。”凌惊天耸肩道。
“行，你先好好准备，争取今年秋试考上举人。
到时候进了士林圈子也能多个门路嘛。”
“我会尽力的。”凌惊天道。
他从小跟着凌浩宇在外游历，倒是认识不少朋友。
但他这会儿并不想去攀附他们，所以他也没有请求人家帮助。
明娇睡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凌荆山在床沿坐着。
她抬起右胳膊伸手摸他额头，“你发烧了。
快去喊郎中。”
凌荆山拉着她的手道：“无妨，我不热了。
我们来说说你爹的事。
他和赵荨的事我也略知一二。”
明娇愣了一下，然后就笑起来，“我爹是真的不容易啊。
我娘临终之际居然还念叨他。”她爹和她娘之间确实不算完美。
但她娘临终前惦念的是这份情谊，而她爹也是一心想补偿，所以她也就勉强原谅了他。
“他是有错，但如今也得到惩罚了。
如果将来他的女儿也能像你这般懂事，他也该瞑目了。
我听说你打算让他的儿子改姓明？”
“不错啊！”
“可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也不能姓凌了？”
明娇挑眉，“你想改姓？我可没说。”
“那我还是姓凌吧。”凌荆山笑眯眯地道。
虽然他对凌惊天的观感也不太好，但他毕竟是凌大嫂唯一的儿子呢，他不会不管他。
而且，他爹既然已经去了，他们这边的恩怨也差不多了解了。
他爹也不是全然无辜，可惜了他爹的那番赤诚之心。
如此，就当是还报他对明娇的养育之恩了。
而且明玉是他嫡亲的姑姑，他们一家也不会亏待了他。
明娇看向窗外，天色渐亮。
她轻声问凌荆山，“你想我们的孩子随爹姓么？”
凌荆山点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不奇怪啊，我就是问一问。
我爹也是这样，一辈子只想姓凌。
我爹娘也一样。”
“是的。
如今我想通了，我姓不姓凌无所谓。
反正这是我爹的姓氏，是凌家的根基。
但是，我希望我的孩子将来能像我一样，为民立命，匡扶社稷。
他若是将来能做到，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改姓的。
至于将来他做不到——那就算了，我也不会强求。
但我们的血脉会永远传承下去，不会断绝的。”凌荆山道。
明娇笑笑，“你想得真远！”
凌荆山握住她的手，“我也没有想过，我会这么早当爹。
我以前是想等战乱停歇后才考虑要孩子。
不过我们有了明皓，我觉得提前考虑也可以。”
明娇道：“那你可要赶紧好起来，不许偷懒耍滑啊。”
“我每天都锻炼身体，而且我还有伤在身，哪能偷懒啊。”
“我要起床啦。”
明娇起床洗漱、梳头，然后换衣裳、梳妆。
凌荆山见状道：“你别忙活了，你现在怀着身孕，我让厨房准备了清淡的粥。”
“哦，好吧。
你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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