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荆山笑嘻嘻地看她背影，又扭头对凌瑞道：“看到没？”
“嗯，看到了。”
“这么多人，都是为你好。
我不想咱们凌家出任何一个混账王八羔子。”
凌瑞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大哥为了凌家好。
他要真娶了妻生了孩子，不说外姓，就是凌家的姻亲们都得寒心。
他不想被逐出凌家啊！他还是很想在边城好好干的。
明娇回到卧房，“相公，你刚才说话太刻薄了吧？毕竟是你亲弟弟。”
“他自己非不争气，怪我什么？他是凌家唯一的男丁，我这个当哥哥的还不能教训他了？”
“你这样说话，不怕隔墙有耳传进去啊？”
“放心，这府里除了你和我没有旁人了。”
“那也不能随便说骂人的话吧，我听了都有些恼怒。
你这样，我以后怎么跟人交往？”
“跟人交往，也得人家愿意听吧？”
明娇翻个白眼，“懒得理你！”说罢躺床上睡午觉去了。
凌荆山失笑，摇摇头去找凌浩宇了。
凌浩宇见了他便拱手，“大哥，我这会儿没空招呼你。
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了。”
凌荆山摆手示意他坐下。
凌浩宇便坐下来，神情肃然起来。
“你和庞家小姐订亲了？”凌荆山开门见山地问。
“是的，大哥。
我们已经私底下约定好了，等三嫂生完孩子再正式纳彩提亲。”
“是的。”
“那就好，我回头告诉祖父、父亲、娘和弟妹。”
凌浩宇忙起身，“不行、不行。”
“为啥？”
“大哥，这不合规矩！”
凌荆山冷笑道：“哪条规矩写明了规矩，你告诉我。
你们凌家祖制，凌家人不可娶童养媳？”
凌浩宇讪讪，“这，这倒是没写。
只是祖父说了，这是规矩，咱们做晚辈不可坏了规矩。”
“他说的是凌氏一族，又不包括凌家。
既然你不乐意成婚，你祖父也未必会强迫你。
那他说的是你自己的事，我们不需要守这个规矩。”
“可万一我成亲之后，庞家小姐不肯改嫁，或者另寻良缘，那岂不是毁了她的闺誉？”
“不会的。
庞小姐性情爽利，不至于如此。”凌荆山淡淡地道。
这个庞小姐他也打过照面，长得挺漂亮的。
“大哥，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啊。”
“老祖宗的规矩，你不遵守就违了规矩。
我不信，你敢不尊敬祖宗，不敬长辈。
我告诉你，要是让你娘知道，你就惨了！你娘从前是个柔弱的姑娘，你要不听话，她能哭死给你看！”
凌浩宇苦笑一声，“大哥，这么些年我一直记着你曾经教导我的。
我不敢忘！你让我好好想想。”
凌荆山点头，“好！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拒绝这门亲事，凌瑞就是凌家的罪人了。
凌瑞不但不会得到我和你娘的支持，还要承担你的责任。
这是他不能逃避的责任。”
凌浩宇点点头，“我知道。
这事儿就是祖父他们同意了，我也不想娶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孩子。”
凌荆山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好了就派人去和你爹娘说，然后再跟我说。”
凌浩宇起身送他到门口，凌荆山道：“不必送，我自己出去走走。”
凌瑞回屋，明玉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正拿梳子梳头。
她看看凌瑞的脸色道：“我哥说什么啦？”
凌瑞摇摇头，“不告诉你。
你也少操心了。”
“不告诉我就不是我哥说了嘛。
那我去看看我大侄子、侄女。”
凌瑞点点头，坐在榻上闭眼睛休息。
他这次回京是奉旨而归，不能耽误。
但这件事，他得仔细斟酌一番。
明润回到家，明娇把他叫到厅堂问他怎么回事。
“就是我跟凌荆山说了我想考武举，想去军营锻炼。
凌荆山说我这是胡闹。”
“你怎么说的？”
“我就把凌荆山给骂了一顿。”
明皓道：“你不应该骂他，而且不止骂一句。”
“怎么，还有比这骂得难听的？”
“我觉得凌荆山说的不是凌荆山，是凌家。”
明娇愣住，“你这是怎么猜测的？”
“我也没法具体说清楚，总感觉不太好。”
“我知道了。
他这是嫌弃你大舅的官职低了呢。”明玉替兄长辩驳道。
明皓撇嘴，“我看他压根就没看上咱们家的差使。”
明娇笑了笑，“不用管他怎么想，反正这事儿咱们做主了。
凌瑞是要继续留在凌荆山麾下效力的，这桩婚事是板上钉钉，容不得他变卦的。
所以，你们不必为此烦恼，也不必为难。”
凌瑞道：“我是没什么，只是大哥不高兴了。”
“没事，凌家有凌瑞一个顶门立户，够用了。”
“可这桩亲事关乎到我的终身幸福。”
明娇道：“我看庞家小姐是个通透的姑娘，她应该知道你们凌家不可能允许她进门。
所以你也别纠结。
她若不是个傻子，就算是你不想娶，庞家肯定也不会强迫你。
不然将来传扬出去，就是她们的不是了。
你就安心准备科举考试。”
凌瑞叹口气，“大哥这是帮我把退路堵死了。”
明娇点头，“你自己想好就行。
我先走了，你们歇着吧。”
“好。”
明娇出来碰到抱了哲儿和窈窈玩耍的孟思彤，她看明娇脸色不太好看，“凌夫人，你没事吧？”
明娇道：“我还没有跟你计较哲儿的事，你倒是来追究起我了？”
孟思彤笑了笑，“你要是没心情陪我，我带着哲儿去园子里逛一圈。”
“随你，我还真没心情陪你。
我回去躺会儿。”
孟思彤点头，看着明娇远去的背影。
她是想来套近乎的，顺便打探打探明娇对哲儿有何想法。
可惜明娇对哲儿不待见得很。
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明娇回房躺下，凌荆山正坐炕桌旁喝茶。
见她回来便放下手中茶盏迎了上去。
“累了？”
“嗯，今天累了。”
“我让厨房煮了汤圆，吃一碗暖暖胃。”
明娇摆手，“不吃了。”她是真不饿，早上就吃了个鸡蛋。
凌荆山伸手拉她，“乖啊，你吃一颗，然后我陪你睡午觉。”
“不要，我要补眠。”
“那就让人端来，你吃两颗，我陪你睡。”
“那好吧。”明娇起身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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