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院的管事是凌老爷子的旧部。
这些年，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日，靠的是忠诚和能干。
当初凌华院的管事，一共有七八个。
但如今也只剩下了三个。
还有三个，都在前线阵亡了。
这次回乡，他们全都跟着回来。
凌华院的小厮也只剩下了六个。
不过凌瑞和凌瑞都在军中，这六个小厮都跟着受过严苛的训练，武艺高强。
而且，凌瑞和凌锐这几年在边城也有一批人马。
不过，那些人马基本都散在各处。
凌老爷子和明娇商议过后，让凌华院恢复正常的运转。
凌华院的规矩和条例都是凌荆山亲自制定的。
而且凌华院的人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并不会因为凌瑞回归凌华院就变得懒散懈怠。
而凌荆山和明娇则是继续往北巡游。
凌霄的伤好了，也跟着一同上路了。
他们这回是先往江南走。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灾民，有的是从灾区逃难来投奔亲戚朋友。
有的则是饿死的，有的是冻死的，有的是被乱兵裹挟的......
明娇叹口气，“这样的情况，在每个地方都存在。
真不愧是乱世啊。”
凌荆山搂住妻子，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
如今他的孩子已经快九个月了。
“嗯，咱们也无能为力。”这个时节还能活命的，必须是有家族撑腰，又是有本事、有人脉的。
明娇道：“不止如此，我总觉得咱们大周的状况并不乐观。”她看向远处，这是一片茫茫的雪野，风景秀丽。
可这种环境，真能生存么？
“怎么说？”
“我总觉得不止咱们大周，西陵也有些混乱。
你没看那些逃荒的难民有很多衣衫破烂，面黄肌瘦，像是被抢劫、洗劫过似的。
而且，咱们一路走来，见过的都是这样的情形。”
“你怀疑有人暗中推动？”凌荆山皱眉道。
这种情况，他们确实也察觉到了，毕竟是军营、衙署附近。
但是查证起来有些困难。
明娇点头，“这不光是我的猜测，还是皇帝舅舅的意思。
他让人去调查，但始终没能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
我想，应该是有内奸的。
否则，哪能这般肆无忌惮？”
凌荆山道：“那就不用急着回京城了，咱们在这边多待一阵。
等把事情彻底理清楚了再说。”
明娇想了想，点头应了。
凌浩宇和凌安逸都在边关，明娇也有心帮衬他们，便道：“我们就不回家里了，直接去凌寒堂。”
“好啊，那我让人给爹娘报信去。”
凌华院的事务暂由刘昶打理，他虽然也有几分官威，但比起管账的陈四还是要差些。
不过这个小胖墩挺有眼色的，对凌华院的情况也熟悉得很，所以凌老爷子也没有亏待他。
这一趟，除了他们两口子，刘昶也带了几个亲卫随从跟随。
刘昶是从军中退下来的，他也希望通过战功积累，尽快升迁。
这天晚上，他们一行刚进城。
“姑父，我去找明玉姐问问，看她知不知道凌瑞表哥的消息。”明娇跃跃欲试。
“别去了，她估计不太清楚。”
“哦。”明娇蔫了下来。
她也就敢偷偷溜出府去玩儿。
凌荆山牵着媳妇的手，“我们先回府衙，明早再去凌寒堂拜访。”
明皓和傅氏已经搬回去住了，新房也已经建造完毕。
明玉如今在新宅陪伴明润。
明润腿伤还没痊愈，如今仍然卧床休养。
傅氏每天都会去瞧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明娇道：“这个年，咱们不去岳母家拜年了。”
“好啊。”
明娇看看天，“你看，天黑下来了。
咱们赶紧走，免得宵禁前还没赶到家里就露宿街头了。”
凌荆山揽着媳妇的腰，“你放心吧，不会的。
这个冬天，大家伙儿肯定会加强巡逻。”
“那也得提防着点。”
明皓道：“姐，你们这是要去逛窑子么？”
明娇瞪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你俩不是要去探听表哥的消息么。”
“探听个屁啊，我是想看看咱们的凌家庄怎么样了。
还有你们几兄弟都娶媳妇了吧？”
“嗯，都娶媳妇了，就咱二哥还单着。”
“他还单着啊？你爹娘不着急啊？”
“他自幼体弱，如今身边也没什么人伺候，爹娘自然着急。
但是，表哥的事情也急不来的。
他都二十岁了呢，还没考科举。”
“那也不算晚。
我看凌家庄这些年日子是过得越来越红火了。
你们有没有给他张罗相看？”
凌安逸道：“倒是张罗了好些姑娘，但表哥都看不上，嫌弃模样不够端正。”
“你表妹就是模样端正才嫁给我们家凌寒啊。
你表哥不喜欢漂亮的，你们就不会换着花样的给他相看。”
“那倒是，不过他还是一门心思读书。”
明娇摇头，“他就是读死书，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看，干脆让他娶妻生子，把自己拴在家里算了。”
明皓笑嘻嘻的道：“姐，你这话让表哥听见可不得炸毛啊。”
“反正他就算回来也是要娶妻的嘛，不差这半年。”明娇说着，扭头问明皓，“对了，你的婚期也定下了？”
明皓挠挠头，“没呢。
我爹说再等等，他说我如今还没长大，不合适成亲。”
“他倒是挺替你打算的啊。”凌荆山笑道。
“嘿嘿，其实我是担心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将来没法交待。”
明皓是跟着明娇一道来的，凌荆山就没有跟着。
一路上，马车外头都站着侍卫护送，所以他们倒是安全的进了城，然后往凌寒堂去了。
到了门口，门房连忙开门迎出来。
凌荆山道：“去叫掌柜来，我找他有点事儿。”
掌柜的很快匆匆赶来，见礼之后道：“王爷请进。”
一路进到里间坐下，凌荆山道：“我想问一下，凌寒堂这一次受灾严重么？”
掌柜的道：“王爷是说灾情严重么？”
凌荆山颔首。
“这次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是河边的几座村庄。
当初修堤坝、疏散人群，县令大人可谓劳苦功高啊。
只不过，如今堤坝毁了，又遇上旱情，这个冬天怕是不好熬了。”
“这几条堤坝为何毁坏了？”
“原本是为了抵御倭寇的船队的。”
“倭国人攻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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