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倒要看看你能叫出个啥来。”那男孩子伸手去抓明玉，被明玉一巴掌打开。
明玉虽然瘦弱单薄，力气却不小，将那男孩推得踉跄倒退。
那男孩恼羞成怒：“臭丫头！敢打老子！兄弟们上！干死她！”
他一声令下，其余男生纷纷涌过来，准备把两个少女摁倒。
明玉吓坏了，尖叫：“哥哥救命啊——”
明玉的声音清脆，很容易传遍小巷。
很快就有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男孩跑来，将明玉挡在身后。
他冷漠的眸子扫过众人，语调平静：“你们是哪个班级的？”
“我、我们是初三五班的。”男孩结结巴巴地说完，“你、你是……”
“沈北川！沈北川！沈北川……”明娇扯着嗓子叫。
男孩蹙眉，转过身。
“我的妈呀，你咋长这样呢！”
明玉捂嘴偷笑，她这表哥真帅！
“咳咳。”男孩尴尬地轻咳两声，“同志们，你们先散了吧，有什么误会回头再说。”
其他男孩互相看了一眼，讪讪离开。
沈北川转过身问：“你刚才喊我？”
明玉踮起脚，搂住男孩的脖颈，踮起脚尖往他脸上亲。
男孩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丫头片子疯了吗？居然敢占他便宜！
他扬起胳膊想扇明玉一个耳光，却被明玉牢牢攥住手腕。
“松手！”男孩咬牙切齿。
明玉眨眨眼，忽闪着长睫毛，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你为什么生气？”
沈北川：……
明玉仰起脸，认真又诚恳地看着他：“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你长得真好看，像童话里的王子。”
沈北川嘴角抽搐了下。
这丫头片子胆儿肥了？
明玉见他不吭声，心底嘀咕。
莫非这是个哑巴？
“那你叫什么名字？”
“……”
“我不管你叫什么，反正你是我表哥。”明玉理所当然地道，“以后你就是我罩着的人，谁欺负你，跟我说！”
沈北川简直哭笑不得，“我是你表哥，我还需要别人保护？”
“难怪我爹不待见你！”明玉撅嘴。
沈北川挑眉：“怎么说？”
明玉道：“你比我大八岁！我娘说了，年龄大了就该给人家做舅舅！”
沈北川的表情龟裂。
明玉瞅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也没讨厌我。
那是不是我可以当你媳妇儿啦？”
沈北川一愣，旋即低低地嗤笑出声，抬手揉乱她的头发：“胡闹！”
明玉嘟嘴，拽住他的衣袖，软绵绵道：“表哥，我不管。
你答应了就得对我负责！”
沈北川无语凝噎。
“哎哎哎，别吵架！”王寡妇听见动静，忙出门来劝阻，“有话好好说嘛！”
“奶奶——”
明玉撒娇。
王寡妇瞪她一眼，板起脸训斥：“你这丫头片子！整天就知道惹祸！赶紧跟你表哥回去！”
沈北川笑道：“奶奶，我没生气，您别凶她！娇娇，你快回家！”
明玉瘪了瘪唇，有点不甘心地走掉了。
她回到家，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王翠芬说了。
“奶奶，表哥说，他愿意娶我！”
王翠芬摸摸她的头顶：“嗯，你乖乖听话，奶奶帮你问问你爸。”
明玉连忙点头：“谢谢奶奶！”
“傻孩子！”王翠芬笑眯眯地看向明烨，“明烨，你也该考高中了，你想去哪所高中？”
明烨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严肃的事情。
过了半晌，他郑重地说：“奶，我想去省城念高中。”
“省城？为什么要去省城？咱们县城不是也挺好的吗？”王翠芬疑惑道。
明烨抿了抿唇：“我想上省城的高中。”
他要去找小姑姑。
他记得小姑姑说过，她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以后肯定是留在县城，不会去省城的。
王翠芬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只叮嘱：“去了那边，别淘气，照顾好自己，别惹麻烦。”
明烨乖巧地点头，又拉着王翠芬的手撒娇，“奶奶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乖！”
翌日，王翠芬和明远国去了县城供销社。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瞧见王翠芬，热络地招呼：“翠芬，你来买什么啊？”
王翠芬笑道：“嫂子，给我孙子明烨买两斤肉和两块布料吧。”
“成嘞！明烨长得壮实，穿什么都好看。”工作人员说，“一共三尺布票，两块布料，两块钱。”
“给他拿五尺吧，还剩四张棉票。”
王翠芬掏出布票递给对方。
工作人员笑道：“等等！还有两双鞋垫，要不要？”
王翠芬道：“要的。”
“鞋垫一共两双，一张棉的，一张细棉的。”工作人员说，“这两种都是一百块。”
王翠芬从兜里数了五十块给工作人员。
明娇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鞋垫，伸长胳膊想够，但总差那么一步。
“姐！给我！给我！”
她急得跺脚，恨不能冲过去抢。
“娇娇，不许瞎闹腾！”王翠芬嗔她一眼，将鞋垫塞进她怀里。
明玉抱着鞋垫，兴奋得不行。
鞋垫很厚实，用布包裹过，闻起来有淡淡的皂荚香味，应该洗过了。
“娇娇，你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明玉激动不已，“谢谢婶婶！”
“不客气。”
明玉抱着鞋垫回到屋里，迫不及待换上，然后在炕上滚了一圈，感受到鞋垫蓬松柔软的触感，她幸福得要飞起来！
“太舒服了！”
“喜欢就穿吧。”明远国道。
明玉立刻跳下床，把鞋垫藏到箱底。
王翠芬笑盈盈道：“既然娇娇喜欢，改天我去镇上，给她多买几双。”
“不用。”明远国摆手拒绝，“这点布票，够她用了。”
“那不行！”王翠芬不依，“娇娇马上就十九岁了，早晚得嫁人！”
“我不嫁人！”明娇从窗外探出脑袋，“我还没玩够呢！”
“胡闹！你不嫁人，你打算当老姑娘？你妈咋办？”
明娇撇了撇嘴，扭头跑了。
“你慢点儿！”王翠芬追上前，拉住她的辫子。
明玉甩开她，继续往前溜。
王翠芬摇了摇头：“你爹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今天必须去学校报道，否则以后就甭想再读书了！”
明玉顿足：“奶，你偏心！我才是你亲孙女儿，凭啥我不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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