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棠盯着地面思忖,“我不过是希望……大家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误会而已。”
“是觉得你跟他之间的误会,还是……”
不等他说完,姜清棠打断他,“两家间的误会。”
“祁家跟傅家。”
“两家的误会?”祁斯爵蹙眉,似是对她的话抱有质疑。
“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没有听谁说什么,只是想起来曾经见到过一些事。”
她犯难,还不确定此刻是不是该告诉他,她曾经听过傅老跟祁老间的一通电话。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薇姐挑着眉,别有意味的打量着两人。
她倒是好心分享信息给他们,两口子居然没在听。
“没聊什么,谢谢你的分享。”
话落,姜清棠握住祁斯爵的手,“回头再跟你细说。”
语气认真,又带着安抚意味。
祁斯爵拥过她,询问薇姐,“你带我们来这里,不会只是让我们看他们跑操?”
“难道指望我告诉你们怎么跑出去?”
薇姐轻扯唇角,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一副别真的指望她背叛北溟的姿态。
“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参观吗?”姜清棠转换话题。
“有。”
话落,薇姐转过身,“跟着我。”
两人跟着她从室外转到室内。
沿路,他们都能遇到身穿迷彩服的基地成员。
“薇姐。”
“薇姐。”
几乎人人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足见她在基地的地位。
“你看,跟她处好关系,不亏的吧?”姜清棠在他耳畔轻声说。
祁斯爵不以为然,“那是因为她有求于你。”
姜清棠懒得跟他争辩。
薇姐最后带着他们来到顶楼。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但顶楼位置很高,能清晰的看到山顶上的所有物。
甚至于顶楼跟山顶,有一条缆绳,可以通过缆绳滑轨前往那。
“夜里,这里一般不会有人看守。”
她跟祁斯爵若是遇到紧急情况,这里的确是最佳的逃生地。
可若是被人扫射的话,两人容易被打成筛子。
祁斯爵低头,轻声道:“看司寒枭的安排。”
“多谢。”
姜清棠微颔首,对着薇姐倒了一声谢后,跟祁斯爵原路折返。
“姜小姐,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会兑现的吧?”
下楼时,薇姐在身后迫切追问。
她止步在楼梯拐角口,抬头对着她点了点头,“会的。”
三天后。
基地上方的飞机声变频繁。
期间,北溟与她约谈的次数亦变多。
“你真的要跟那小子一起离开?”
大概是知道劝说不住祁斯爵,北溟只得从她这里突破。
“我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
姜清棠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北溟在跟前来回踱步。
“还有这明明是你们兄弟间的斗争,为什么非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什么叫兄弟间的争斗?这不同样干涉到你的血脉至亲?”
北溟扭头,怒瞪着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吗?
“我跟他们没感情。”
且不说她身份是否真的如他所说,是否真的是尹北氏后代。
她对那些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还有她脑海中仍不完整的记忆碎片……
透露出来的信息,无一不在告诉她,他们不喜她。
甚至还想她死!
“养父母的仇呢?”北溟直截了当的说。
“我会另走他路。”姜清棠端着茶,语气寡淡。
“你……你还真是跟你的母亲一样倔强!”
北溟又气又无奈。
“北尛能进出我跟祁斯爵住的别墅,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
北溟下意识回答,随后又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跟你提过,录像带的事情。我无意中发现的。”
闻言,北溟眉心紧拧,一脸的猪肝色。
“他即便能进出这里,也不妨碍我们竞争到你死我活。”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互相暗杀?这样不是来的更快吗?”
姜清棠觉得他们这般绕圈子,完全没必要。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北溟不耐烦的怒斥。
“既然说我是小孩子,那你们大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话落,她抻了抻腿后起身离开。
“还有,若是北尛真的攻打到你这基地来,麻烦你事先给我跟祁斯爵准备好逃生通道。”
走至门口时,她还不忘刺激他一下。
“不会有这天!”北溟没好气道。
“最好是。”
姜清棠打开门出来,祁斯爵就候在外。
“都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闲话家常罢了。”
“飞机声越来越紧密了。”祁斯爵在旁暗示她。
姜清棠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听到他刻意提起。
一种猜测从她脑海中闪过,有没有可能……司寒枭的人混在里面?
她的猜测,在当晚凌晨得到了验证。
薇姐先前带他们去的训练地,凌晨一点被轰炸,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透过窗户,姜清棠能看到满天的火焰。
“轰!”
“嘭!嘭嘭!”
她攥紧手,心里祈祷不会有太多无辜的人受伤。
但另一面又明白,肯定会有人受牵连。
“嘀嘀嘀——”
一辆军用车驶入,最后停在院内。
北溟沉着脸进来,周身的怒意几乎要将房子点燃。
“祁斯爵在哪?”
姜清棠愕然,夜里醒来,祁斯爵就已不在床畔。
一摸温度,也是冰的,足见他离开了很久。
“我不知道。”
能去哪?
“那小子,把我的藏设备的基地都给炸透了!”
北溟沉着脸阔步走到她跟前,戴着手套的手刚要掐上她脖子,但下一秒,窗外漫天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的那一刻,他又收回了手。
“TMD!”
他气的拿下别在裤腰带上的木仓,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木仓。
“我的好外甥女,你可真是嫁了一个疯子!”
“你知不知道,没了那些设备,到时候北尛跟他底下的人就能让整个国内商业场彻底洗牌!”
“届时,他还想护住你?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万一他给你转移了呢?”
面对他的滔天怒火,姜清棠一句话,犹如冷水给他浇灭了个透彻。
北溟错愣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那么重要的设备跟武器,他不会不懂个中道理。”
北溟眯眼盯着她: “你就这么了解他?”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直接毁掉。”她语气淡然。
虽然她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样的设备跟武器。
但祁斯爵不至于真的蠢到如此!
北溟恍然回神,冷笑,“呵,想拿到主导权?”
“我们要平等交易。”
“平等交易?”
北溟扯了扯唇角,“我这还不够平等?”
“老子但凡要学北尛那样,你这会儿早就跟祁斯爵分开了。”
“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现在倒是受教了。”
他脸色阴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望着她。
“你为什么不觉得这也是变相的救你一命呢?”
姜清棠走至沙发坐下,倒了一杯茶搁在他面前。
“今天的假象,可以让北尛放松戒备。”
闻言,北溟表情一滞。
“合着我还得感谢你们?”
“是。”
北溟直接道:“北尛现在拉拢了傅时商,这件事你知道吗?”
姜清棠捏着茶杯的手一顿。
果然是这样!
“他为什么舍弃了你,选择北尛?”
她很快便又调整了情绪,不咸不淡的问。
“因为时序推你下楼。”
北溟没好气道:“要不是为了维护你,我至于跟他撕破脸?”
“没心肝的丫头!”
“为了我?我看未必吧?”姜清棠挑眉,眼底笑意清浅。
“有些事,现在不便跟你说太细。”
北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意,“祁斯爵那疯子听你的话,让他及时收手。这一堆烂摊子,我还能收场。”
“那你让我们走,没有任何条件的走。”姜清棠翘着二郎腿, 下颌微挑,淡定的跟他谈判。
“你真的要跟那小子回去?”
北溟沉沉舒出一口气,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
“祁家那深潭虎穴,你不怕被人家吃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深潭虎穴,总要自己闯一闯。您说您能护我?可您外形看着再健朗,又能护我到几时呢?”
姜清棠语气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不想做小·白兔,也自认没有做矜贵公主的命。与其终日里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如就闯出一番胆魄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法子能攻克的。”
闻言,北溟眼底眸色闪烁,似透过她在看故人,又似是在看她本人。
“你真的跟她性格相差很多。”
姜清棠耸肩,一副不在意的姿态,“随你怎么说咯。”说像是他,说不像也是他。
反正她也没见过生母,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性格。
“若她当年有你这样的勇气,现在……”
总统府里待着的就不会是那个人。
他摆摆手,在沙发坐下,“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无用。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强留你。”
“不过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
“别怀孕!”
北溟眸色认真,语气更是凝重,“不希望你走你母亲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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