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江熹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更加轻柔，更加缓慢，仿佛在哄劝一个受伤的孩子。
“您说，您亲眼看到了凶手，您还记得，凶手是什么样子吗？”
江熹的语气放缓，试图让柳老太太放松警惕，慢慢进入回忆。
柳老太太的眼神依旧迷茫，但听到江熹的问话，似乎稍微安静了一些。
她停止了尖叫和指责，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口中喃喃自语，“凶手……凶手……”
柳老太太眼神空洞，嘴里喃喃着“凶手”两个字，突然，她的眼神聚焦，落在了慢慢靠近的江熹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和空洞，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
“是你！”柳老太太嘶吼一声，原本佝偻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朝江熹扑了过去。
她的目标，直指江熹的脖颈。
翠儿惊呼一声“小姐小心”，想也没想，立刻挡在了江熹身前。
柳老太太枯瘦的手指，狠狠地抓向翠儿的脸颊。
翠儿吃痛，惊叫一声，脸上立刻被抓出几道血痕。
江熹也没料到柳老太太会突然发难，幸好翠儿反应迅速。
她连忙拉开翠儿，自己也退后几步，拉开与柳老太太的距离。
柳老太太一击不中，更加疯狂，如同困兽一般，再次朝江熹扑来，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恶魔！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女儿，为我的孙女报仇！”
她的动作，哪里有半点虚弱的样子？分明是蓄谋已久，装疯卖傻！
翠儿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再次挡在江熹面前，厉声呵斥，“柳老太太，您清醒一点！小姐是来救您的，您要恩将仇报吗！”
柳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翠儿的话，她的眼中只有江熹，只有仇恨。
江熹看着柳老太太疯狂的样子，心中疑云更甚。
柳老太太的反应，太过激烈，也太过……刻意。
她真的是疯了吗？还是在演戏？
江熹一边躲避着柳老太太的攻击，一边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
那幕后之人的心思，未免太过歹毒！
柳老太太还在疯狂地攻击着，翠儿竭力阻挡，两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江熹见状，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柳老太太要么是真的疯了，要么就是装疯卖傻，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可能从她口中得到真相。
“翠儿，我们走吧。”江熹沉声说道。
翠儿闻言，立刻抽身而退，护着江熹离开了房间。
柳老太太见江熹要走，更加激动，嘶吼着，想要追上来，却被侍卫拦住。
江熹和翠儿快步离开了冷宫，直到走出那阴森压抑的地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姐，那个老太婆，真是疯了！”翠儿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江熹没有说话，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翠儿见状，知道江熹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回到慈宁宫，江熹立刻前往养心殿，将冷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霍彻。
霍彻听完江熹的讲述，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是说，柳老太太突然发难，想要掐死你？”霍彻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怒意。
江熹点了点头，“是，幸好翠儿护着臣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霍彻的目光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好大的胆子！朕还以为她只是疯癫，没想到，竟然如此歹毒！”霍彻怒极反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江熹看着霍彻震怒的样子，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霍彻如此反应，说明他相信自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皇上，臣女觉得，柳老太太的反应，有些奇怪。”江熹沉声说道，将自己的疑虑，详细地告诉了霍彻。
“臣女怀疑，柳老太太并非真的疯癫，她之前的疯癫，或许只是伪装，是为了迷惑我们。”
霍彻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熹儿，你的意思是，柳老太太指认你为凶手，也是装的？”
江熹点了点头，“臣女不敢肯定，但臣女觉得，很有可能。”
“如果柳老太太真的是装疯卖傻，那她的目的，就非常可疑了。”霍彻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
“幕后之人，费尽心思，先是掉包柳家女眷，又让柳老太太指认你为凶手，其目的，绝不仅仅是陷害柳家那么简单。”
江熹心头一凛，霍彻的话，正中要害。
她之前只是觉得柳家案疑点重重，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凶险。
“皇上，臣女也觉得，幕后之人的目的，恐怕是臣女。”江熹沉声说道，语气坚定。
霍彻看向江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熹儿，你为何如此肯定？”
江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分析，缓缓道来。
“皇上，您想想，柳家已经伏法，柳盛柳承也已经被处斩，幕后之人，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柳老太太指认臣女为凶手？”
“唯一的解释，就是幕后之人的真正目标，是臣女，他们要借柳老太太之口，将罪名嫁祸给臣女，彻底毁掉臣女的名声，甚至……”江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甚至，要借此机会，除掉她这个平安郡主！
霍彻闻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原本只是以为，幕后之人是为了陷害柳家，没想到，他们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竟然敢将主意打到平安郡主身上！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皇室威严的践踏！
“朕这就下令，让欧阳靖全面调查柳家案，务必查清真相，还柳家一个公道，也还你一个清白！”霍彻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霍彻立刻召来欧阳靖，将柳家案的最新情况，详细地告知了他，并下令让他全力追查柳家女眷被掉包和柳老太太指认江熹一事。
“欧阳靖，朕命你，务必查清柳家案的真相，揪出幕后真凶，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霍彻的语气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欧阳靖领命，神情肃穆，“臣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绝不辜负皇上所托！”
欧阳靖立刻率领暗卫，展开秘密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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