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武问：“穆守善不是昨天中午才提出要结婚了嘛。如果他早就领证了，那中午他折腾啥。我觉得你想多了。”
马明德一听，立刻说：“呀，看来这事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爸真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了！他都快六十的人了。那陈婉仪还不到四十！那能是真心的吗？更别提她还带了一个儿子。将来保不齐不还得分他们姐弟的家产！万一，万一，再生一个小的，真是丢死人了！”
到底是男人想得多，说起这事一看就是在心里反复想了很久了。
陈果宁觉得穆守善不至于这么糊涂，“我也觉得你是想多了。穆守善要是会偷偷领证，那昨天中午通知你们的，就应该是他已经结婚的消息呀。”
“哎呀，虽然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一出事，我这心里还真是打鼓呀！”
陈果宁把这个情况记下了，“行，这个事我们会查的。除了陈婉仪还觉得还有谁会杀穆守善？”
看他问到了这里，马明德一撇嘴说：“除了陈婉仪和她养的那个狼崽子，那村里平时对我爸不服气的肯定有。远的不说，就那治保主任宋井川，带着几个年轻的委员早就想上位了。还有一个本家的侄子穆松义，因为借钱的事情天天说我老丈人的坏话。但是要说他们谁有这胆子杀人的，我觉得都不可能。就没到那一步。”
孙英武又问：“那昨天下午你老丈人离开家以后，有没有再见过他？你这一下午都干什么去了。”
“那我反正是没有再见过我爸了。我和启源出去了。他不是在步亭船厂干嘛，我心思着难得他回来，就带他去我的船上看了看。我的船一直有点小问题，想着让他帮忙参谋参谋，毕竟进坞维修又费钱又费时，能省一点是一点。下午松益跟大林子走了以后，我和启源约着也一起出了门。一直在我的船上待到了下午六点多了，我们才回家吃饭。当时我爸反正没在家。”
马明德说的很是流畅，不仅说出了自己的行踪，还提供了一个人证。
孙英武听他一口一个“我的船”有点刺耳，“你的船？”
谁知道马明德有些得意的一笑，“可不就是我的船。那是我老丈人给欣荣的嫁妆，我们两口子夫妻一体，可不就是我的船！”
孙英武和陈果宁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对这个男人觉得有点无语。
陈果宁看他此刻已经丝毫没有了老丈人去世的悲伤，眼睛一转问他：“回家以后你出过门吗？”
马明德也知道她的意思，急急忙忙地说：“唉，我知道我在这个家里是外人。你们和松林熟，就怀疑我。可是我和启源回来以后就没出过门。吃完饭大家打了会牌，我就和欣荣睡觉了。一直到广播响才出去看的！”
陈果宁想起穆欣荣的话，“对了，听说穆守善结婚以后，你们就要搬出去了？”
马明德冷哼一声，“我和欣荣已经商量好了。如果陈婉仪看我们不顺眼，他们就自己出去另盖房子！反正我们不搬。凭什么呀！”
好吧，陈果宁心想关于这个问题看来你们倒是已经达成了一致。
“你和穆欣荣感情怎么样？”
“我们两口子感情不错呀。欣荣是个好女人，家里家外一把好手，除了结婚七八年没孩子，我对她真是一点挑剔的地方都没有。”
马明德坐在孙英武对面，满脸写着我已经很是大度的样子。
“那你们两个一直没孩子，谁的问题？”
马明德的答案跟所有的齐省男人如出一辙。
“当然不是我的问题！欣荣是那什么，囊，什么多囊吗？说不好怀！”
陈果宁一看他要急眼，赶紧下一个问题：“行行行。这事我们知道了。你媳妇穆欣荣对弟媳妇好像也不满？”
说起这事，马明德一脸的鄙夷：“那是她小心眼。小彭是青市一个大企业的员工，她老是嫌人家爱打扮，性子活，说人家不踏实。那人家大城市的人，不都这样吗。都像她就好了，每天蔫不出的就好了？！”
孙英武心想，看来你还挺欣赏这个弟媳妇的呢。
随后他们问的就是这家里另一个“外人”，彭含柳。
这个小屋里没有炉子也没有烧炕，温度比客厅要低不少。
彭含柳怕冷还特意穿上了自己的皮衣。
“我叫彭含柳，是青市一家食品进出口食品公司的职员。”
彭含柳坐在孙英武和陈果宁对面，紧了紧自己的大衣，自始至终没有看陈果宁一眼。
陈果宁心里一笑，看来这是个很懂得现在社会潜规则的女人，知道一个地方做主的是男人。
孙英武被她看的都不好意思了，“你说说你和穆松益是怎么认识的？”
彭含柳红唇轻启，说起了他们的爱情故事。
半年以前，穆松益到青岛出差。
这天谈完业务，因为是晚上的火车，他闲着没事就去栈桥附近溜达。
正好遇到两个流氓纠缠一个姑娘，穆松益血气方刚的，当时就冲上去把两个流氓给赶走了。
而这个姑娘正是彭含柳。
两个人就此认识，以后每次穆松益去青市，彭含柳都热情招待。
很快两个人就确立了恋爱关系。
听着他兴致勃勃的讲述，陈果宁看着孙英武，满脸都写着：“这故事也太老套了吧！”
孙英武耸耸肩，意思是他也觉得这故事没意思。
孙英武看着彭含柳那时尚的打扮，突然问她：“那你们一个在永成县，一个在青市，结婚以后不就得两地分居了。将来是穆松益去青市？还是你来这里工作？”
彭含柳看着自己的指尖说道：“暂时先分居。我们公司正好要在咱们这边设立一个分公司，准备做出口辣白菜的生意。到时候我就能调过来了。”
陈果宁听完觉得这事太过巧合了，似乎是为了促成这段婚姻，老天爷都在帮忙。
“听说，你怀孕了？”
彭含柳听陈果宁问自己，终于把自己尊贵的眼神看向了她，语气里带着挑衅。
“是，怎么了？谁规定女人结婚前不能怀孕？”
“计生办规定的呀。按照现在计划生育政策，你没结婚证就办不下来准生证，医院就不收你，将来你也上不了户口。怎么了？都是青市这种大市的人了，这政策你还不如我们这些乡下人知道？”
陈果宁也不是那忍气吞声的人，直接面对面的嘲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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