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孙队长，你是宁宁的领导，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就别笑话我们了。离岛那边都看我们搞养殖挣钱，现在海区都自己村里分了，打死也不包给我们。这为了扩大生产规模，我爸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的。”
已经洗完脸、刷完牙收拾停当的马继业，穿着一件一看就是纯羊绒的灰色毛衣进了屋。
“看你这意思，马大少爷都屈尊纡贵来参加人家儿子婚礼了，是合作的事情谈的不顺利？”
陈果宁还是了解马晋东父子两个的，他们不会闲着没事来凑热闹。
马继业一屁股坐在炕上，胡噜着头发说：“还是宁宁了解我。可不是不顺利吗！他们和苑夼一直关系不错，那边也想要这海区，到时候凑成一片大的。我们这正谈着呢。那价是越加越高。”
孙英武心想，看来这做生意也不容易呀。
“这事先不说了，你说说昨天傍晚你是不是见过穆守善？”
反正生意上的事情他也听不懂，干脆直接问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马继业想了想说：“也算看到了吧。”
陈果宁不耐烦地说：“什么叫算看到了。看到就看到，没看到就没看到！”
“你看你这个脾气，烦什么呀，你耐心听我说。我这不是昨天中午和双双一起坐我们家的船来的嘛。当时我去他家找没找到人，就又去村委才和穆守善见了一面。结果没说两句，他就说有事办完儿子的婚事再说。我一看对方这态度，只能走了呗。回来的时候双双已经把家收拾好了，我们两个在家喝了一顿酒。下午睡醒了闷得慌，我就又出去溜达，想琢磨琢磨这个老东到底想要什么，怎么才能打动他。”
马继业说起了自己遇到穆守善的经过。
当时董凡双要在家烧炕和准备晚饭，他就自己沿着海边溜达。
还是因为寒潮，海边太冷了。
他走了一会就从西南边开始往北面转，想着溜一圈回家。
结果走到北面村口，就是山顶小路的路口时，天色已经有点黑了，他突然看到了前面大概二十来米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在往山上走。
那个人穿着一件崭新的蓝黑色夹克式的棉袄，棉袄的毛领竖起来挡着呼啸的大风，脑袋上带着一个现他们的当地老头几乎人手一个的黑色鸭舌帽，脚上是一双崭新的皮棉鞋。
马继业和穆守善接触不算多，单靠背影可能还认不出来，但是他对上午见面的时候对方脚上那双新鞋却是记忆犹新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除了过年一般人家很少会买新衣服新鞋子。
他一看鞋就把对方给认出来了，“穆书记！穆书记！”
想起中午没有说完的话，马继业就紧走两步想要和他接着谈谈合作。
穆守善微微侧过头说了一句：“有事明天说。”
然后没理他就走了。
马继业也是个在社会待了一阵的人，看对方不待见自己也没去追。
站在原地看穆守善已经一路朝着山上走了。
那个女人看到他在那发呆走过来，走过来开口问：“你就是那个来和我爸谈海区承包的马总？”
马继业看她主动和自己说话，眯起眼睛打量起她来。
他之前上次去穆守善家的时候是见过他们家人的。
这个女人管叫穆守善是爸，又不是穆欣荣，自然只能是他的儿媳妇了。
“你是，穆书记的儿媳妇？我是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顺便谈谈业务。对了，他老人家怎么好像不大高兴。”
彭含柳有些哀怨地看着他：“哎呀，这我哪知道呀！他一天到晚耷拉个脸，跟谁欠他一样。对了，我听说你们是永成县最大的水产养殖公司？你们能给多少钱？你跟我说说，没准我能帮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呢。”
马继业打小跟着他爸做生意，是被马晋东作为继承人培养的。
一看彭含柳一个没过门的儿媳妇在这打听价格，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在他们这里，这种大事连亲闺女都说不上话，何况你一个儿媳妇呢。
所以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糊弄了两句就走了。
“你还和那个彭含柳搭过话？”
孙英武倒是没从陈果宁的语气里听出生气，但是却清楚地看到了马继业哆嗦了一下。
“那个，那个，是她跟我搭话！！我绝对不是主动去搭话的！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除了你我对其他人都没兴趣！真的！”
董凡双和孙英武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平时总是高高在上的小马总，在这赌咒发誓，最后都忍不住笑了。
陈果宁气的一拍桌子，“这是重点吗！我问你，你为什么觉得对方就是穆守善？”
孙英武在一旁问：“啊？那彭含柳的话也不能信吗？”
陈果宁摇头，“死了人了，调查期间谁的话我也不信！”
马继业看她这么严肃，知道这事挺重要的，自己一个人闷头回忆了一阵。
“我和穆守善见过吗，虽然离得远，但是那声音就是他的呀。而且那人穿的衣服、鞋子都和上午我见到人一样。而且那个人有招风耳，应该就是穆守善。”
孙英武一听招风耳，回忆了一下穆松益和穆欣荣的长相。
“哦，是有点。小马不说我还没主意。”
陈果宁把马继业的话记下了，“声音这种主观的判断不提，招风耳这个特征倒是确实挺明显的。这次算你仔细，那你遇到他的时候是几点？”
“应该是不到六点，因为我回到这的时候刚好六点。”
陈果宁大概一算时间，和彭含柳说的差不多，
“那你说说昨天晚上村里喇叭响的时候，你出去了吗？”
“出去了呀。大晚上叽哩哇啦的，我还以为着山火了呢！”
马继业说起这事还一脸的不满，“结果还真的看到着火了。可没把我吓死！我这心现在还怦怦跳呢！”
孙英武心想要是没有你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我还勉强能信你这话。
陈果宁有些无语地看着他，“那当时穆守善家的人都在吗？”
董凡双和马继业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回忆了一阵，异口同声的说：“都在。”
董凡双还补充说：“不光他们家的人都在，就连张启源也在。我们村一共就这不到二百号人，有谁没谁打眼就知道。”
说起张启源，孙英武倒是想起一个事。
“这个张启源和穆松益关系很好？我看你们年纪都差不多，为什么他跟穆松益关系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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