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场面，即使是陌生人也会心生怜悯之情，毕竟这样的暴力场面并不常见。
可是想起她做过的事，又让人觉得这样的人，可怜之中也有可恨的地方，甚至令人不禁对她产生一丝痛恨之感。
打了好一阵子，镇长长叹一口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拳头，踉跄地坐到一边去喘气。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下来，显然是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老太太则艰难地起身，用手背抹掉嘴角那丝丝血迹，然后尝试着想要给镇长一个报复的举动。
抬起腿准备给他一脚，结果因为身体虚弱没有站稳，自己反而摔倒在地上。
然而即使如此狼狈，她依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时高时低、断断续续，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完全不像是个正常人在发出的声音。
“哈哈，你还在笑？你还有资格笑吗！你毁了我的一家子，害得我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每天闭上眼就是噩梦般的回忆不断侵扰。”
镇长嘶吼道，“恶婆娘，你这个极其残忍毒辣的女人，简直是没有良心的怪物。”
“恶婆娘？你这个老货也好意思说我是恶婆娘。”
老太太瞪着眼睛盯着镇长，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被打而感到害怕或者服软。
“当了这么多年镇长，难道你就忘了你年轻时候干过些什么了吗？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愿再去提起吧。”
镇长的眼神闪了一下，仿佛被刺中了内心深处某个脆弱的部分，迅速避开了老太太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显然那些话触碰到了他最不想被揭开的伤疤。
“你说什么呢，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八道？”
老太太指着镇长笑个不停，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甘，最后直接笑倒在了地上。
“是谁把我逼成今天这样的？还不是你！是你拆散了我的家，让我变成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说完这话，她看向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哀。
“你们都说我狠心，说我应该死，还说我让镇长受了委屈。但是你们知道他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吗？”
老太太缓缓地坐起身，用颤抖的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
“我姓卫，我父母给我取的名字叫长乐，他们希望我可以一辈子都快快乐乐。我爹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贩，经常背着两个大箱子，一个装满了东西用来卖钱养家，另一个则放了些自己的杂物。”
“我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她勤劳能干。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我们过得挺好的，就像我的名字一样幸福。”
“我和我丈夫两家是邻居，从小就住在一起，我们几乎是从会走路起就认识了，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特别好，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在我十七岁的时候，他十九岁那年，双方父母早就为我们定了亲事，于是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一些熟悉的亲友参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俩共同决定的，我们相信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过上好日子。婚后半年，我就怀孕了。第二年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可爱的儿子。丈夫给孩子取名叫安盛，意思是永远平安快乐，希望他能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老太太眼里满是笑意，仿佛回到了那个美好的过去。
“我爹爹母亲跟公公婆婆是好朋友，他们像对待亲女儿一样对待我，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真的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但就是因为他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站在一旁的镇长侄子忍不住问道：“您家里的事情跟我叔叔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狰狞，她愤怒地说道，“他是镇长，他爹爹也是镇长。正是因为他们是当官的，所以可以颠倒黑白，仗势欺压百姓。”
“安盛出生后不久，家里经济状况有些紧张，我的丈夫想要出来找点活做。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也非常努力，很快就在一家店铺找到了一份活儿。我还记得下第一场雪的那天，我进城给他送衣服的时候，不幸遇到了那个畜生……”
老妇人指着眼前的镇长，眼神中充满了憎恨，“我不清楚他看中了我什么，总是像影子一样缠着我不放。我当时既惊慌又害怕，告诉他我已经有了丈夫和孩子，让他不要再跟着我。”
镇长的脸色变了变，他说话时磕磕绊绊：“你别乱说，我只是好心肠而已，看你一个女人在镇上迷路了，就想帮你一把。”
“女人？我那个时候已经是已婚的女人了，梳的是妇人的发髻。难道你的耳朵不好使吗？还是眼睛出了问题？”
老妇人冷笑道。
“你还一路跟踪，甚至去了我丈夫工作的地方。你贿赂店铺里的伙计，让他们作伪证，诬陷我的丈夫偷了店里的东西。老板起初并不相信，但你却逼迫老板将我的丈夫送到官府。可怜我丈夫一辈子清清白白，最终却被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毁了。”
老妇人说到此处，声音颤抖，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老妇人继续指着镇长，声音颤抖但坚决：“公婆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急忙赶往官府喊冤，希望可以为自己的儿子洗清冤屈。然而你却煽动周围的群众，起哄说他们妨碍了公务，甚至在一片混乱之中，还让公婆被抓了起来。”
“公公见状，一时气急攻心，当场便倒在了官府的门口，再也没有站起来。婆婆则是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选择了在牢里自尽。临死前，她用力地用手指在冰冷的石墙上刻下了自己的遗言。”
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手势，眼中似乎又浮现出当年的场景。
“你们能够想象吗？一个背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的年轻女子，为了给父母送终，在无人愿意帮助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前往那冷冰冰的牢狱。在那里，我不得不亲自领取自己双亲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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