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殷棠的脸色变化，裴谨辞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怎么了，就见殷棠忽然越过他，快速往背后的位置跑去。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像是受到惊吓似的，转身就跑。
这个人……
裴谨辞想到什么，连忙追上去。
他走过来时，殷棠已经拦住了那个男人，冷着脸质问：“你刚才在拍什么？”
男人神情慌乱，第一反应就是撇清关系，“什么拍什么？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他避开殷棠就要走，但殷棠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麻烦你把手机拿出来，如果确定是误会你了，我可以给你赔偿。”
殷棠的态度很坚决。
她确定这个男人刚才是在用手机对着爷爷的病房拍什么。
事关爷爷，不管这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必须弄清楚。
但男人当然不会承认，甚至恼羞成怒，“都说认错人了，你这个女人凭什么查我手机！”
他想伸手去推殷棠，却被后者侧身躲开。
下一刻，裴谨辞的身影忽然上前，抓住男人伸出的手腕。
“既然你这么不想配合，那就报警吧。”裴谨辞脸上的笑很冷，“我们不能查你手机，警方总可以吧？”
男人整张脸都被帽子口罩遮住，但露出的眼睛充满恐慌和紧张。
裴谨辞松开他的手，直接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男人吓得赶紧抓住他的手，“别……别报警，我、我给你们查。”
他看看裴谨辞，又看看殷棠，最后才认命的交出自己的手机。
不出所料，殷棠果然在他手机里翻出大量偷拍的照片，内容基本上都是她刚才推着江老爷子在花园里闲逛的画面。
殷棠皱眉，没明白他拍这些照片是要干什么。
她盯着面前的人，“是谁派你来的？”
“我……”男人神色闪躲，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出个名字来。
见此，裴谨辞再次拿出手机，“你要是不想说，那就去跟警察说吧。”
“别别别！我说！”男人慌乱阻止，像是终于认命了，“是周家小姐，周燕燕。”
周燕燕的名字一出来，殷棠竟有种毫不意外的感觉。
她虽然用把柄威胁住周燕燕别再为难彭岚，但以周燕燕的性子，心里肯定会记恨，所以才会在江彤瑶的生日宴上做那些事。
上次的算计失败，她料到周燕燕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她会派人跟踪自己，还找到了爷爷跟前。
看着殷棠越来越低沉的脸色，男人慌乱解释道：“你、你要算账就去找周小姐，我只是拿钱办事，今天才第一天来。”
殷棠双唇紧抿，没搭理他的话，直接动手把所有照片都删了，还仔细检查过备份。
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她才将手机还回去。
“转告周燕燕，她想做什么直接冲我来，要是再让我知道她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去打扰爷爷，别怪我毁了之前跟她的约定！”
她手上确实没有真正能掌控周燕燕的把柄，但引起她的忌惮却是足够了。
男人也不知是不是听懂她的话，连连点头应下，拿过自己的手机就跑了。
站在旁边的裴谨辞除了适时开口恐吓一下，就一直没再说什么。
但看着男人急匆匆逃跑的样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却闪过别的情绪。
他刚才说他今天是第一天来？
可上次他来医院，是见过这个男人的。
裴谨辞隐隐有怀疑，暗暗将此事记在心里，打算好好查查。
随后，他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殷棠，“姐姐，你是不是在让杨婷帮忙调查周燕燕的事？”
原本殷棠正想着要怎么提防这些事打扰到江老爷子，听他突然提到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确实拜托了杨婷帮忙调查一些事，但那是许晴的事。
这还是杨婷主动提出来的。
原本这是殷棠自己的事，跟杨婷无关，但从她口中知道一些内情后，杨婷就主动提出了帮忙调查。
虽然因为彭老师的事，杨婷对她一直有怨，却从未对她做过什么，甚至连阻止彭老师的行动都没有过。
杨婷和彭老师一样，内心深处都是很善良的人。
殷棠看着裴谨辞，疑惑问道：“杨婷的事跟周燕燕有什么关系？”
一听她这么问，裴谨辞就明白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当即说道：“我因为一些事在调查周燕燕，就发现杨婷一直在暗中调查周燕燕高中时期的事。”
从杨婷身上查到殷棠和她有接触并不难，以裴谨辞的聪明，很快猜出一些，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对周燕燕下手。
殷棠心头突突直跳。
高中时期的事？
她莫名想到那个当着她的面，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的女同学。
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殷棠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慌乱，还有一股阴鸷的怒火。
如果那个女同学真的是她要找的许晴……
一想到这种可能，殷棠也坐不住了，当即联系上杨婷，想了解一下情况。
一见面，殷棠就开门见山的问她是不是在调查周燕燕。
这么直接的问题，倒是把杨婷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知道周家背景不简单，她调查的时候十分小心，为了谨慎起见也没告诉殷棠，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知道了。
既然殷棠主动问起，杨婷自然没再隐瞒，把自己查到的事都说了出来：“那个跳楼自杀的许晴，是盛德高中最近几年唯一以接近满分的成绩特招录取的。”
“后来不知她怎么得罪了周家千金，被全班孤立，受了不少欺负。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依旧保持着很好的成绩。”
“本来只要熬过高考就好，但不知怎么，她偏偏在高考前一天跳楼自杀。”
“这事儿在当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许晴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奶奶，靠扫大街捡废品为生，学校很快就把热度压下去。”
“学校为了声誉压热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许晴的档案上写的是自动转学。”
这一点，刚好跟校长说的对上了。
殷棠已经确定杨婷口中的“许晴”和校长说的是同一个人，但也不排除这个“许晴”并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毕竟她没见过卫泽的妹妹，也没看过她的照片，即便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也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只有这样，她才对得起答应过卫泽的事。
殷棠压下心头情绪，冷静问道：“许晴跳楼自杀的原因，是不是跟周燕燕有关？”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去调查周燕燕。
杨婷果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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