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样样俱全。
面对如此铁证如山，周燕燕彻底瘫软在地，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她不明白……
明明当初她已经把所有证据销毁，连那个日记本都烧了，为什么还会留着这些证据！
周燕燕僵硬的转动脖子，就看到卫家人阴沉冰冷的脸色，看到周父僵硬扭曲的表情，还有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各种各样的目光。
她就像被人扒光后，扔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彻底……
完了！
周燕燕慌乱绝望的目光从周围扫过，突然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餐桌旁的殷棠。
她想到自己刚才上台前看到的，殷棠嘴角的笑。
是她……
肯定是她！
周燕燕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高台大概半米高，她又穿着高跟鞋，跳下来后直接跌坐在地，脚也崴了一下。
但她根本顾不上脚踝的痛，跌跌撞撞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众人不明白她这突然发疯的样子是为什么，下意识让开一条通道。
很快，周燕燕来到殷棠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是你要陷害我！”
她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抓住殷棠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似乎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殷棠轻轻皱了一下眉，还没来得及甩开，旁边的裴谨辞就先一步抓住周燕燕的手腕。
下一刻，剧烈的痛感促使周燕燕的手下意识松开，随后就被狠狠甩开。
本就心神不宁的周燕燕被这力道甩得直接摔倒，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裴谨辞小心的看着殷棠手腕上的一圈红，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握了一下。
周！燕！燕！
殷棠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细声宽慰：“我没事。”
她把手收回来，随后才看向地上的周燕燕。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苍白的人，“是不是陷害，让警方查查就知道了。”
“其他人都得到了报应。周燕燕，你的报应，我来替她收。”
她没有提许晴的名字，因为任何事情都不该以受害者的名字被人记住。
但周燕燕莫名就明白她口中的人指的是谁。
她仰着头，苍白着脸摇着头，“为什么……”
明明殷棠和许晴毫无交集，而且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她现在要突然提起？
回应她的，只有周围指指点点的议论，和明灭不定的闪光灯。
为了把这场招商会举办得足够声势浩大，周家提前一个月就在网上花大价钱投流宣传，今天更是请了不少新闻媒体。
甚至为了打开周家的国民知名度，周父还采用了当下最流行的宣传方式，请了好几个千万级网红进行现场直播。
这里发生的一切，在周家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传遍全网。
等工作人员关掉大屏幕，收走所有直播设备时，警方已经在热心网友的报警下来到现场，带走了瘫软在地的周燕燕。
被警方带走时，周燕燕还在声嘶力竭的反抗：“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是有人陷害我，真的不是我！”
好好的一场招商会，竟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丑事，比周家更丢脸的，是作为这次招商会主人家的卫家。
卫父卫母驰骋商场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经历过这么丢脸的事，他们早在警方还没出现前就离开了，免得后面被反应过来的记者堵住。
走之前，卫父生气的瞪了卫乾一眼：“这就是你保证的周家一定会办好招商会？看看你干的好事！”
“这件事，你自己留下来收尾，要是处理不好……”
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是冷哼一声匆匆离开，却让原本就维持着僵硬笑容的卫乾表情更僵了。
因为他极力推荐把招商会的事交给周家办，卫父本来就颇有微词，只是因为看在他过去这些年表现好的份儿上，才没说什么。
可没想到周家竟然给他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偏偏这个时候，慌乱无主的周父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冲冲的跑到卫乾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卫少，你一定要帮帮周家，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忙了！”
因为周父的动作，周围不少人都转头看了过来，各种晦涩莫名的目光也跟着落在卫乾身上。
原本就压着一肚子火气的卫乾再也忍不住，猛地甩开他的手，“要我帮忙？周总，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卫家把这个招商会委托给你们是签了合约的。”
“因为你周家的丑闻给我卫家造成这么大的损害，你还有脸来找我帮忙！”
如果不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恨不得当场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一脚！
周父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干脆，当然也明白他故意说得这么大声，是说给周围的人听，想把这事儿的影响全部甩到周家头上。
他早就知道这小子表面看着温柔绅士，实际上手段比谁都狠。
所以当年那件事，他才会多个心眼给自己留后手。
现在看来，他当时的决定简直是太明智了！
周父僵硬着脸，朝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咬着牙道：“卫少，这件事你必须得帮我。”
他语气里的强硬和威胁，就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
卫乾当然知道他是在用什么威胁自己，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沉。
周家是不是觉得，他们真能用那件事威胁自己一辈子！
卫乾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翻涌的各种情绪。
他脸上重新挂上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冷意。
“好，我尽量。”
见他答应，就算不是心甘情愿的，周父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他就周燕燕这么一个女儿， 这事儿还牵扯到整个周家，就算知道这样会彻底得罪卫乾，周父也不得不这么做。
两人凑到一起说的话没人知道，但这一幕倒是被不少人看到了，其中就包括殷棠。
在今天这个重要场合，她关注的对象不仅仅是周燕燕，还有周父这个给周燕燕做靠山的人。
在看到他事发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卫乾时，她就明白一直以来在背后帮周家做那些事的，就是卫家。
准确的来说，是卫乾。
殷棠对卫乾的了解全部来自卫泽，虽然听他说得不多，但也大概知道卫乾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那样的人，损害自己的利益去帮周家，必定是有绝对不能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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