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书下来当天，周家就提起了上诉。
殷棠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等待二审的过程很长，周燕燕被移交到其他地方关押。
等一切流程安排好，有了探监机会，殷棠是第一个来探视的。
她想从周燕燕下手，探探她的口风，看能不能找到周家掌握着卫乾的把柄是什么。
以殷棠对周燕燕的了解，她肯定会以为自己是来炫耀的，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她没想到拒绝她探视的不是周燕燕，而是工作人员。
“你要找的那个周燕燕昨天晚上因为跟室友打架，被打成重伤送进医院，现在还没回来。”
殷棠根据工作人员提供的地址找到医院，跟医生了解过后才去了周燕燕所在的病房。
因为情况特殊，周燕燕是在单独的病房里，手腕还被手铐锁在了病床上。
但对现在的周燕燕而言，这个手铐其实有些多余。
因为她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
殷棠走到病床前坐下，十分好心的给病床上的人拉了拉被子。
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人，轻笑一声，“你说命运这东西是不是很可笑？谁能想到你这个不可一世的人，竟然会因为一句话被人打成植物人。”
了解到事情始末时，她都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燕燕跟室友打架的原因，只是因为对方晚上睡觉打呼噜，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就被对方从床上拖下来一顿毒打。
周燕燕试着反抗，却引得对方下手更狠，直接被打成了植物人。
殷棠没忍住笑出了声，“周燕燕，被霸凌的滋味怎么样？”
她因为霸凌害得许晴绝望跳楼，如今自己也遭受了霸凌，还真是报应！
也不知她在被打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可惜，她尝受霸凌的滋味只有一晚，许晴却整整忍受了三年。
殷棠的声音充满讥讽：“周燕燕，你做了那么多恶事，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吗？”
她身体靠向病床，凑到周燕燕的耳边，仿佛恶魔低语般：“我问过医生，你现在的状态是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我说话你也能听得见，只是没办法回应。”
“你知道我听说你被打成植物人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快吗？我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没有亲眼看到你遭报应的样子！”
“我还真得感谢背后下黑手的人，否则面对周家和卫家的合谋，我还真没办法扳倒你。”
病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但殷棠知道她听见了自己的话。
她承认自己心思恶劣，没能亲眼看到周燕燕的反应，还挺可惜。
似突然想到什么，殷棠再次开口：“你知道为什么你只是抱怨了一句，就引得室友下这么重的手，直接把你打成植物人吗？”
因为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太过巧合，殷棠仔细问过，那个室友一审的结果被判了死刑，二审结果虽然没出来，但大概率是维持原判。
而那个室友的儿子，前天刚得到一个好心人一百多万的助学资助。
不用猜也知道，那个“好心人”是谁。
殷棠十分好心的给周燕燕解释着：“你以为手上有卫乾的把柄，就能等到他出手捞你出去？”
“事情闹得这么大，捞你的代价太大了，以卫乾自私贪婪的性子，你觉得他会愿意吗？”
“比起捞你，杀人灭口不留后患，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猜，你变成植物人躺在这儿不能开口，你爸又会是什么下场？”
殷棠虽然对卫乾不了解，但卫泽跟她说过，卫乾是个喜欢把事情做绝的人。
她凑在周燕燕耳边，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你比我更了解卫乾，你觉得以他的为人，会只是让人把你打成植物人这么简单？”
也许卫乾一开始的打算，是直接把人打死，但没料到周燕燕命这么大。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而植物人随时都有醒的可能。
当然，这只是殷棠的猜测，卫乾究竟是不是这样的想法，她不知道，也没兴趣验证。
她只是要让周燕燕知道，只要她还活着，卫乾就随时可能要她的命。
而唯一能给她撑腰的父亲……
殷棠嘴角勾了一下，笑容恶劣，“周燕燕，你命大没死成，你觉得你爸能有你这么命大吗？”
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殷棠却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畅快。
该说的都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当然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殷棠拿好自己的东西起身，准备离开前又说了一句：“周燕燕，祝你早日康复。”
她是真心希望周燕燕能早点醒过来，去面对风雨飘摇的周家，面对虎视眈眈的卫乾，走到哪儿都要背着“施暴者”的标签生活。
这才是她应该有的人生。
但醒不过来也没关系，她就被困在只有自己的黑暗世界里，没人关心，没人陪她说话，还要时刻提心吊胆会不会被卫乾灭口，连疯了都做不到。
她就这样清醒的承受自己的报应和惩罚吧！
大概是了结了一桩心事，从病房出来的殷棠感觉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
周末有空了，她得去一趟墓园，把卫泽的墓碑刻上，并将这些好消息告诉他和许晴。
殷棠脚步轻快的准备离开医院，却在要走到门口时被保安拦住。
下一刻，一群医生护士推着病床上血淋淋的人从外面冲进来，快速往急救通道跑去。
病床经过殷棠身边时，她下意识看了眼那个血淋淋的人。
是周燕燕的父亲！
殷棠心头突然一跳。
卫乾动手了？
正想着，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殷棠看了看备注，拿着手机快速离开医院，等周围没那么多人了才接通。
电话对面是她安排去盯着周父的人，他们打来就是为了汇报周父出车祸的事。
“……在过十字路口时，一辆小货车直接朝姓周的车冲去，撞出去十几米才停下来，肇事司机下车的时候一身酒气，已经被交警带走了。”
“我们一直跟在姓周的后面，刚才也查了行车记录仪，发现那辆小货车一直停在那儿，直到姓周的出现才开动，明显是冲着姓周的去的。”
“因为人已经被交警带走，我们也不敢有别的行动，就先跟你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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