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棠早就猜到卫乾会对周父动手，但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甚至在大白天安排这么一出。
她知道卫乾手段不一般，自己可能查不到什么，但还是安排去查了那个肇事司机。
与此同时，她也安排了更多的人在医院悄悄保护周父。
如果他这次命大活下来，卫乾很有可能再次动手，自己必须做好安排。
殷棠一边在电话里做着安排，一边往外走，没走两步却被人拦住去路，“殷小姐，好巧啊!”
卫乾不知从哪儿走出来，主动笑着打招呼。
那娴熟的样子，就好像两人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殷棠收起自己的手机，客气又疏离的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她和卫乾算是半点儿交集都没有的陌生人，就算路上碰到了也该是不认识对方的样子。
他这个时候主动叫住自己，肯定不会只是打个招呼这么简单。
果然，卫乾开口问道：“殷小姐是来看周燕燕的吗？”
殷棠抬眸看着他，反问：“卫少也是吗？”
卫乾没有否认，却多解释了一句：“殷小姐别误会，我跟周燕燕真的只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对她做过的事毫不知情，今天来看她也只是出于合作过的情义。”
“之前没有澄清外面那些流言，也是为了两家的合作，殷小姐从前在江家接受过相关教育，应该能理解的吧？”
殷棠不懂他跟自己解释这些是什么意思，带着警惕回道：“我和卫少并不认识，你好像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
她现在没有能力对付卫乾，也没有能制约他的把柄，实在不适合过多纠缠。
所以说完这句话后，殷棠就要直接离开。
卫乾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生气，只是忽然开口道：“招商会上的事，是殷小姐设的局吧？”
殷棠脚下一顿。
她不明白卫乾语气里的肯定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不是江家小姐了，没有那个能力在周家筹备的招商会上动手脚，所以周燕燕在那么多人面前指认她时，没有一个人相信。
他们都以为那是周燕燕因为前些年跟她关系不好，才会在慌乱无主的情况下怀疑上她。
见殷棠没回话，卫乾再次开口：“殷小姐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只是很佩服殷小姐的聪慧，想跟你做个朋友。”
殷棠嘴角往下压了压，终于转过身来。
“既然卫少想和我做朋友，那不如先坦诚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她紧紧盯着卫乾的眼睛，“当年周燕燕霸凌同学的事，卫少真的不知情吗？”
“以周家的实力，收买校长、压下消息的事确实能做到，但私改学生档案，又在短短一个月内处理掉所有知情人，搞得好几个家族破产，绝不是周家能做到的。”
“当年替周家擦屁股的人，是你吧？”
语气虽然是问句，但她眼里却充满肯定。
卫乾嘴角笑容僵硬了一下，虽然还保持着原本的弧度，眼神里的温润儒雅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完美的绅士神情，“我想殷小姐对我应该有什么误会。”
他像是完全没感受到殷棠的试探和怀疑，看了看周围，又道：“医院门口也不适合谈这些事。这样吧，我请殷小姐吃个饭，咱们坐下来好好聊。”
“你心里有什么疑问可以尽管开口，我慢慢跟你解释。”
殷棠深知他虚假面具下藏着怎样的脸，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我……”
“姐姐？”
刻意夹起来的声音像是一只苍蝇飞进刚盛出来的汤里，让人直犯恶心。
殷棠转头，果然看到了江彤瑶的出现。
她皱起眉头，语气冷淡：“江小姐以后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你这个称呼我听着恶心。”
以前听到江彤瑶和江鸣礼这么叫，她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却觉得这个称呼不是从裴谨辞嘴里叫出来的，听着就膈应。
江彤瑶原本满脸惊喜的表情僵住，慢慢化作委屈。
“我、我是不是又惹姐姐不开心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她的眼眶又红了。
看到这一幕，跟在她身后的江母赶紧跑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的安慰：“瑶瑶别哭，妈给你做主。”
随后，她转头看向殷棠，眼睛里的心疼瞬间变成了指责，“殷棠，你为什么又欺负瑶瑶！”
殷棠对她的反应早就见怪不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旁边的卫乾看着委屈巴巴靠在江母怀里的江彤瑶，神情若有所思。
他觉得这一幕太熟悉了，以前在卫家的时候也经常发生。
不过那时候被指责的人，不是他。
而是，卫泽。
他又转头看向殷棠，带着笑意的眼眸幽光浮现。
他和殷棠都是同一类人。
他们这样的人，就应该牢牢把握命里的荣华富贵，做一辈子的人上人。
怎么能被从外面回来的野种，抢走他们的东西呢！
许是他诡异的目光太明显，殷棠下意识转头，正好对上他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
殷棠心头跳了跳。
她听卫泽提过，卫乾这样的人一旦盯上什么，要么是彻底沦为他手上腻了后随时都会丢掉的玩物。
要么，就是被他彻底毁掉。
见殷棠始终不搭理自己，被忽视的江母火气更甚，“我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瑶瑶本来身体就不好，我今天是特意带她来检查的，你凭什么在这儿故意欺负她。”
“你别忘了，如果不是因为替你……”
“如果不是因为替我在外面受了十八年的苦，她身体不会这么差，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说的是这个，对吧？”殷棠打断江母的话。
厌烦讥讽的神情和语气，像是锤子砸在江母心口，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殷棠皱着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这些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江夫人自己还没说厌吗？”
“当年被医院抱错又不是我造成的，凭什么要一直把这个错怪在我头上？你们养了我十八年，所以这些年我受的委屈也不怨你们，就连……”
她下意识顿住，才道：“过去两年发生的事，我也不恨你们，咱们两不相欠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死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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