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到地方了。”
前排的助理低声提醒,沈舒白才从假寐中睁开眼。
看向车窗外,雨幕中的港府大楼有着民国时期的复古感。
助理先下车,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再打开后座车门,用粤语说:“少爷呢几日返嚟唔好彩,正正碰上梅雨季节。”
(少爷这几天回来得不巧,正好遇上梅雨季。)
沈舒白嗓音冷磁,说粤语更有股欲劲儿:“京城都落雨。”
他有关注那边的天气。
陆周的车也停下,他自个儿撑伞走过来,听到他这一句,幽幽地说:“港城的雨怎么能跟京城比?京城有某人在,就算下雨也是下得婀娜多姿。”
沈舒白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径直走进港府大楼。
陆周单手插在西装裤里,跟在他身边:“别装了,知道你归心似箭,七八天的工作量压缩在这三天做完,你吃饭睡觉都是在车上进行的吧?”
沈舒白说:“话这么多,等会儿跟那群老东西的谈判,也多说几句。”
到了门前,雨伞收起,沈舒白的手背不小心沾了几滴雨。
他莫名觉得这雨水过分冰凉,侧头问:“京城那边怎么样?”
助理说:“行秘书没有传回任何事情。”
陆周好笑:“行了,别当望妻石了,就几天能出什么事?别忘了京城还有顾岘亭在,他人虽然讨厌,但小嫂子有事,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和政府谈判的会议室就在前面,沈舒白收起多余的心思。
看手表——下午2点。
这个谈判应该能在傍晚时结束,他回到京城时,她应该还没睡。
……
谢竹语这次伤得很重,术后还被送进ICU观察了四个小时才转入普通病房。
傍晚时分,谢枝韫随便用了个办法支开陪床的梁美玉,然后就和吴羡好一起进入病房。
病床上,谢竹语醒了,口鼻戴着氧气面罩,雾气时浓时淡,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眼皮虚弱地抬起来。
见是谢枝韫,她的呼吸不自觉加快,监测她心跳的仪器也出现了大波动。
谢枝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嘘了一声,温柔道:“别激动,你挨了一刀没了孩子,元气大伤,必须好好养着,不然是会没命的。”
“……”谢竹语不想死,谢枝韫都活得好好的,她不能死。
“我是来问你,荣升那三个亿,你藏在哪里?”
谢竹语现在说不了话,眼睛紧紧地盯着谢枝韫,仿佛是在说,想从我口中听到一个字,那是做梦。
谢枝韫道:“可是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在哪里吗?”
谢竹语在心里冷笑,谢枝韫肯定是诈她的。
她最会这种虚张声势的手段了。
那笔钱的下落,她谁都没告诉,包括池晟,也包括谢志谦和梁美玉。
所以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经警前前后后调查了两个月,国内国外都查了,始终没有找到,更何况是区区谢枝韫。
那笔钱,不仅是她东山再起的资本,更是她的保命符,一天没找到,法律就一天判不了她,她就可以是自由身,她就能继续找谢枝韫报仇。
池夫人这次捅伤她,直觉告诉她,绝对跟谢枝韫有关系。
等她好了,也要让谢枝韫尝尝身体被利刃破开的滋味。
她不会放过她的,她绝对不会,她……
谢枝韫冷不丁地一笑:“就在你弟弟那里,对吧?”
!谢竹语的眼睛瞬间睁大!
吴羡好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谢枝韫说中了,她惊讶:“她弟弟?谢志谦的私生子?”
谢枝韫慢声:“对,就是那个耀祖,那三个亿就被谢竹语寄放在他那里。”
这换成谁能想到啊……吴羡好看着床上瞳孔颤抖,无比惊恐的谢竹语,摇头啧啧:“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偷钱,挖空心思,连私生子弟弟都能合作。枝枝,你是怎么想到在耀祖那里的?”
谢枝韫嘴角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对谢竹语说:“我原本也想不到,直到前天晚上,我在飘窗上坐了一夜,我把我们重生回来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遇到的所有人,都仔细回忆了一遍。”
“回忆到我撺掇耀祖跑到京城,当着媒体的面跟你们相认的事情,我就悟了,”(26)
吴羡好:“?”什么重生?
“于是我立刻打电话给我一个在耀祖所在的那个城市的朋友,让他即刻过去。”
结果就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谢枝韫在病床前弯下腰:“谢竹语,你比我以为的要聪明一点,居然能想到把这笔钱藏在这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耀祖没有被谢家认回,从法律上跟谢家没有关系;而从血缘上,所有人都知道谢竹语和梁美玉对这个私生子深恶痛绝,根本不承认他的身份。
并且他除了那次到京城找谢志谦相认外,就回到了小县城,本本分分地生活,没有再离开过。
所以无论是谁都想不到,他会跟千里之外,几乎是另一个世界的谢竹语以及三亿巨款扯上关系。
“你弟弟心理素质不行,白瞎耀祖这个名字,谢家要是靠他来光宗耀祖,那真的不必在京城混了,才恐吓了两下就什么都交代了。”
“他说,过年前,你亲自去县城找他,许诺只要他帮你藏好这三个亿,等风头过去,就让他进谢家,还要分一千万给他。”
“………”
谢竹语情绪在一瞬间波动得很厉害,心跳监测仪也出现了密集的波浪线,她太恐慌了,心跳失常,仪器甚至发出了警报的滴滴声。
谢枝韫本来可以直接告诉警察那三个亿在哪儿,但她不,她就要在谢竹语面前揭破,让她好好体会什么叫一败涂地,彻底绝望。
她直起腰,垂着眼嘲弄道:“好好养伤,谢竹语,养好了伤,你不仅要服两年刑,还要面对三个亿的判罚,这次证据确凿,你脱不了罪,三个亿可是大数字,判你十年,绰绰有余。”
谢竹语喉间发出浑浊的“呜呜”声,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猜也猜得到她肯定骂得很脏,手指更是狰狞地朝她伸来。
谢枝韫轻描淡写地往旁边一躲,没让她碰到自己。
医护人员接到仪器的警报声赶过来,谢枝韫道:“我不信我妈妈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还会继续找证据,等我找到了,我让你在牢里待一辈子。”
谢竹语“呃——”了一声,手臂砸在被子上,人已经昏死过去。
医生们冲进房间,谢枝韫转身就走。
……
同一时,沈舒白大步走出港府大楼,单手将领结扯松,面色冷峻地走向自己的车。
助理快一步上前帮他打开车门,冷不丁看见里面已经坐一个人,先是一愣,然后飞快低头,恭敬地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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