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楠深吸一口气。
短暂酝酿，随后说道：“感谢各位同僚、领导抽空来参加我这场会议，想必各位对近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颈七互换术都不算陌生了……”
这话一出，有不少人已经开始交换眼神了。
——果然，是奔着颈七互换术来的？
这么看，是打算给科研成果竞选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造势，还是说……要让各界行个方便？
很多人目光闪烁。
想要议论，不过由于裘明镜在场，最终还是选择了压下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话。
只是仍不免腹诽起来。
外界都传戴楠颇具学者风骨。
又说裘明镜乃是真正的大先生，可称国家脊梁。
但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些虚名而已。
如今总算是促成了颈七互换术，戴楠就迫不及待地为科研成果铺路。
甚至于，连裘明镜都出面了……
如此一观，倒是名过其实了。
而此刻，台上戴楠的声音仍然在继续：“但除开颈七互换术，大夏医学界还有另一项重磅成果……序贯式双肺移植。
“而巧合的是，不管是颈七互换术，还是序贯式双肺移植，都是出自许秋之手！”
这话一出，众人的反应就各不相同了。
有人震撼。
这些成果，任何一项都足以造就一位医学大家。
但却集中在许秋一人身上。
堪称奇迹。
而且……
序贯式双肺移植，不见得就比颈七互换术差多少！
毕竟杜崇岚和宋成堂两人是国内医学界的知名教授了。
能让两人共赴一处，可想而知这项技术对整个肺移植行业的意义……
当然，也有人眼中轻视之色更浓。
都说戴楠用人不拘一格，且不喜欢动用特权，但现在看来，也仅仅只是“不喜欢”而已。
为了扶持自己人，照样会大动干戈！
而就在下一刻，台上的戴楠突然话锋一转。
她眸子凝起，语气也是瞬间郑重了许多：“颈七互换术时，霉医研究院和霍普金斯医院露出了獠牙，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若非许秋技艺超群，如今这项能给神经外科领域带来革新的技术就会落入他人手里。
“而如今，肺移植领域，又有人打算剥夺许秋的成果，令他连手术都做不成！”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很多人顿时就义愤填膺起来了。
此时，就是裘明镜在场，也压不住各种低声议论。
“还有人敢打主意？”
“这次是谁，又是霉医研究院？”
“这回说什么也要给许秋站台了……杜崇岚、宋成堂都认可了这项技术，可见其重要性，决不能落入他人手里！”
“究竟是谁还这么狂妄。连霉医研究院都已经服软了！”
不少人脸上现出怒色。
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戴楠斩钉截铁地给出了最后的答案：“白云省，王修文。”
这一瞬，整个大礼堂鸦雀无声。
……
与此同时，白云省。
在结束了又一场手术后，许秋的下一个目标正是毗邻的白屿市。
下午四点，专车抵达白屿市中心医院。
照旧是院长亲自出来迎接。
这让邓铁、霍仲言等人都心中一松。
虽说白屿市中心医院没有即刻答应加入“市际转运”的队伍，但，院长能来就已经相当给面子了。
白云省这边，医院信任度早就支离破碎，不管最后白屿市中心医院答应与否，都能理解。
同意了，那皆大欢喜，双赢。
而即便最后还是拒绝了……也无妨，对方已经给出了足够高规格的接待，不能答应也是形势所迫，临医不会过分责怪。
“许医生。”
此时，白屿市中心医院的简院长热情地迎了上来。
“简院长。”
来之前，霍仲言就介绍过中心医院的情况，所以许秋也是认出了对方。
“以前只在省内会议见过简院长，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私底下见面。”霍仲言脸上也带着笑容。
“我一直想找机会去临医拜访，可惜院内事务繁忙得不成样子，一直未能成行……这次倒是反而让邓主任、霍院长你们大老远跑一趟，我心里过意不去……”
简院长显然就是官场的老油条了。
说话滴水不漏，既显示了对临医的尊重，又彰显自己这位院长的称职。
寒暄了一阵，霍仲言就主动提起了正题，道：“简院长，许医生的手术安排很紧张，咱们改天再继续加深感情，先把手术给做了。”
一听这话，简院长脸上都快要笑出褶子来了。
说实话，在听说静海市人民医院等地方都拿到了许秋的教学手术后，他心里还是相当不平衡的。
甚至想要搏一把了。
否则，其他十几家医院要是都答应了，科室手术水平因此得到提升，不就是约等于自己瞬间掉到了最后？
都在卷。
白屿市中心医院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再想追回来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然而就是在这时，临医方面和自己取得了联系。
表示，即便是不答应，也可以先享受一台免费的教学手术。
听到消息后，简院长自然是兴奋得不行。
先不管后续会不会答应。
这白送的教学手术，为何不要？
“说起来，不得不佩服许医生的为人，我能感觉到，临医是真的带着诚意而来。不过邓主任、霍院长，医院也不是我的一言堂，所以我暂时没法给出肯定的答复。”
此时，简院长很是痛心地说道。
邓铁等人心里一松。
许秋提前预支手术的目的，其实就是“展示诚意”。
如今目的达到，就不怕白屿市不答应了。
毕竟这市际通道对各个地级市的龙头医院来说，也是一次巨大的机会。
一个能和临医建立一定程度的合作关系，甚至享受一部分临医资源的机遇！
如果是以前，“临医”二字根本拿不出手，也根本没人在乎。
但如今有一个许秋，而且就在前几天，范德堡医院直接与临医建立专科联盟……如今的临医早就不能同日而语！
“事不宜迟，备术吧……简院长你们要做的是颈七互换术？”
“正是。说起来我们白屿市中心医院本身在神经外科领域就有这比较不错的成绩，要不是这些年来人才外流，估计当个省内神经外科第一院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到此处，简院长就有些闪烁其词了。
目光也是时不时地瞄向一旁的邓铁，眼眸深处更是隐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警惕，以及淡淡的敌意。
很显然，所谓的“人才外流”，仍然是王修文的手笔。
而这份仇恨，也跟着落在了邓铁身上。
对此，邓铁除了无奈一笑，也没法给出更多的反应了。
不过简院长似乎不想就这么带过去。
当然他自然没胆子直接质问邓铁。
不管怎么说，邓铁身上仍挂着副主任委员的身份，算得上是二号人物了。
因而，简院长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霍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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