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新哲听到秦妙惜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死者的女儿？难道她还会跟自己的母亲有仇吗？那可是亲生母女。”
“亲生的？”秦妙惜嘴角微扬，“那可不一定，别忘了那块阮云纱。”
石新哲神色一愣，“阮云纱虽然是襁褓的模样，但应该也不是她女儿的呀！”
话说到一半，他却忽然顿了下来，“阮云纱被编织出距今只有十几年，你不会要说那个女儿是老妇人捡来的吧？”
秦妙惜缓缓点头说道：“根据邻居的描述，死者生前对她的女儿并不好。非打即骂都是小事，甚至好几次试图将她卖给村里的老汉。这样的母女关系，早已名存实亡。如果她的女儿后来有了出息，未必不会记恨在心，甚至找人回来报仇。”
石新哲听完，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
他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秦妙惜的分析合情合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你说得有道理。”石新哲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如果真是这样，那死者的女儿确实有杀人动机。不过，她现在在哪谁也不知道，咱们毫无头绪地找就如大海捞针，很难找到她的下落。”
秦妙惜目光坚定，语气沉稳：“那就从城内的人牙子一一调查，我已经根据村民的描述描绘出女子的样貌，应该能帮你们缩小范围。”
“好！我这就派人去查。”
石新哲接过画像顿时大喜过望，这银子花的值啊！没想到就连人的画像都能有。
他刚要抬脚离开，似乎发现行为不妥，立即转头赞赏了几句，“秦仵作果然心思缜密，干得漂亮！”
听着他敷衍的话，秦妙惜嘴角狠狠一抽，“石大人快去忙吧！”
这种恭维的废话，真的没啥必要。
等人走后，卢诗雅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是死者的女儿真的回来报仇，那她还真狠，能将这一家三口都弄死。”
叶灵容则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这老妇人真是活该！对自己的女儿都能下这样的狠手，难怪会遭报应！”
秦妙惜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告诫：“现在的一切只是推测，并非真相，而且查案时不能带入个人情绪，以免做出错误的评判。”
叶灵容吐了吐舌头，讪讪地点头：“知道了，秦姐姐。”
她瞥了二人一眼，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出衙门。
身后二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你要去哪？”
“闲逛！”
秦妙惜看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步履悠闲，仿佛只是在随意闲逛。然而，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脚步正逐渐朝着贫民区的方向移动。
那里，破旧的房屋拥挤不堪，街道狭窄而杂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腐烂气息的味道。街角巷尾，三三两两的乞丐或坐或卧，目光空洞，衣衫褴褛。
卢诗雅跟在秦妙惜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尽管这里是京兆，天子脚下，但她曾在边关见过贫民区的模样。她深知，永远不要低估人心中的恶。当生活被逼迫到绝境时，这些人随时可能变成危险的野兽。
而叶灵容这位大学士的嫡女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娇气，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身上，眼中满是同情。尤其是当她看到几个光着脚、瘦骨嶙峋的孩子时，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酸楚。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钱袋，想要上前给他们一些银子。
然而，她的手还未碰到钱袋，便被卢诗雅一把拦住。
“你干什么？”叶灵容有些不满地瞪了卢诗雅一眼，“你没看到他们有多可怜吗？我只是想帮帮他们……”
“闭嘴！”卢诗雅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的寒意，“老实跟着，别乱跑。在这里走丢了，没人会救你。”
叶灵容被卢诗雅眼中的冷意震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虽然经常和卢诗雅争吵，但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情，那种冰冷而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穿人心。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乖乖地收回了手，不再多言。
秦妙惜没看她们，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她的目光在街道两旁的乞丐身上扫过，仿佛在寻找什么。
突然，她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蜷缩在墙角的老人面前。那老人衣衫破烂，头发蓬乱，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他手中握着一只破碗，碗里空空如也，浑浊无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秦妙惜走了过去，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轻轻放进老人的碗里。
“砰”的碰撞声终于唤醒老人的神魂，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颤巍巍地开口：“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秦妙惜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老人家，您在这里多久了？”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已经……已经很多年了。”
秦妙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子，大概二十岁左右，就像这样？”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出一幅画像。
老人对上那幅画瞬间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声音更加低沉：“没……没见过。”
秦妙惜没有再多问，只是又拿出一块银锭子放在他碗里，站起身转身离开。
卢诗雅跟在后面，低声问道：“你刚在做什么？”
“帮助穷苦人家。”
卢诗雅沉默下来，只有叶灵容不懂地看着二人，怯怯地问道：“秦姐姐也给银子了，你怎么不说？”
顿时卢诗雅凌厉的眼神瞥去，叶灵容立即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跟在二人身后三两步离开了贫民区。
秦妙惜走在前面，她之所以来到贫民区，是因为这里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也是藏身的最佳选择。如果死者女儿被人买走，凭她的样貌肯定能从这得到消息，或者她就躲在这里，无论哪样都能从这得到线索。
她们刚走出贫民区，还不等二人追上去询问，就见一个人直直朝秦妙惜撞来。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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