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人渣的深情，一文不值
言颂从他的状态和说话的内容就能判断出来，那是失去了一切的人，绝望得快要疯了的咆哮。
于是特别平静地说：“你先坐完牢吧。”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人无非是被困于有形的牢笼，或是处于无形的牢笼之中，最惨的莫过于陆岩松这样的状况，身体被囚禁的同时还要被精神牢笼折磨。
……
茗雪从治疗室出来后感觉好多了，开心地跟言颂说：“太好了，我耳朵里终于没有异响了。”
言颂也为她感到高兴，不过还是要提醒她：“非要用棉签掏耳朵的话，用点好的棉签吧。”
以前养成的消费习惯很难改，就算有钱了，买东西还是选尽可能便宜的，结果来看一次医生，不是多的钱都花了吗？
“哎呀~你很烦呢。”
茗雪前些天用棉签掏耳朵的时候，棉签头上的棉花松脱了，竹棍的边缘很锋利，把她的耳道刮伤了。
当时她只是觉得有一点疼，没有再管，后来洗澡又进了些水，导致耳道发炎，然后有了异响，这才赶来看医生。
纯粹的小概率事件，言颂却很紧张，念了她一路，她都听烦了。
“刚才外面闹哄哄的在吵什么？”
茗雪接受治疗的时候耳朵里面一直有轰隆轰隆的声音，但她还是听见了，好像有人在大吼大叫的。
言颂淡然地说：“有个没素质的人在医院里大喊大叫，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现在出警速度这么快啊？”茗雪赞赏地说，“也是，如果发生医闹，就得快速出警，保护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
言颂闻言也只是笑笑。
茗雪跟陆岩松没有见过面，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一辈子都别见面。
不是言颂爱吃醋，而是，虽然她已经非常勇敢地敢提起他了，却并不等于她心里的创伤就真的好了。
不让受害者见到加害者，是言颂对她的保护。
……
言颂那天见到陆岩松，始终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就算是事情败露，他有可能坐牢，也断然不至于会那么疯狂。
到底是什么事导致陆岩松一个自私到没心没肺的人发大疯呢？
很快言颂就知道了原因：周芸终是没有要那个孩子，并且还委托了律师起诉离婚。
周荣鑫还没有跟陆岩松决裂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对周芸的感情是不一样的，称之为真爱也不为过。
世间万物就是如此，一物降一物，陆岩松终于遇到了让他愿意献出一切，想要和她相守一生的人。
他对应歌有的是阴谋诡计，对舒暖只是利用，而对周芸就只有爱了。
周芸也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一片真心，所以他出事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对他不离不弃，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会等他出来。
茗雪作为旁观者，说出了残酷的真相，打破了陆岩松用爱给周芸建起来的精神牢笼，让她想明白了一件事：人渣的深情，一文不值。
周芸在做手术以前就已经请好了律师，手术结束以后，她让律师把手术单和起诉离婚的文件一起拿给陆岩松。
她的态度很坚决：孩子她都不要了，男人，她更不会要。
陆岩松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老婆要跟他离婚的当天，深夜时分，忽然在看守所里自残。
他把自己的鼻梁都撞断了，好像完全不知道疼痛一样，警察冲进去阻止的时候，他还在哐哐撞大墙。
警察陪同他到五官科治疗鼻骨的伤，他还强烈要求要看精神科的医生，坚称自己的心理有问题，有精神病，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会害死人。
言颂听到此处就不淡定了，精神病人杀人不用负刑事责任，陆岩松明显是想要以此脱罪，他一个成绩优异的大学生，工作上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可能有精神病。
但很快，原告律师那里就传来了消息：陆岩松的自残行为一再升级，现在是不得不给他安排做精神鉴定了。
言颂咨询了多位精神科的权威，就想知道，正常人假装精神病骗过医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医生一脸淡然地说：“微乎其微。”
犯罪嫌疑人没进看守所之前一切正常，没有精神病史，现在知道自己可能要坐牢，就马上得精神病了，三岁小孩都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公安机关当然更清楚他的目的，绝对是要进行多次检查和详细评估的。
言颂总觉得“微乎其微”的意思就是：不是百分之百，那就有可能有漏网之鱼，以此逃脱法网。
医生闻言，轻笑了一瞬。
言颂正在烦恼如何才能确保陆岩松无法装病。
医生状似随意地说：“其实，正常人被关进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不会比坐牢舒服，精神病院是一个会让正常人无比痛苦的地方。尤其是文化水平较高人，所受到的精神上的折磨往往凌驾于肉体折磨之上。”
言颂听懂了，也就是说，哪怕陆岩松真的豁出去了，装傻到底，最后真的成功进了精神病院，等待他的也只有惨过坐牢的生活。
如此，那不管他如何挣扎，等待他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
时间流水一般匆匆过去。
人在忙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待到言颂约她说：“明天一起过节。”
茗雪看了一眼日历才发现，五月已经过完了，马上就要进入更加炎热的六月。
“国际儿童节？”
茗雪很喜欢六一儿童节，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节日，可她都已经27岁了，现在还过儿童节，纯属装嫩了。
她有些遗憾地说：“14岁以下的儿童才能过儿童节吧？”
“错错错。”言颂纠正她道，“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14岁以下的儿童在儿童节当天放假一天，并没有规定超过14岁的人就不能过儿童节了。”
茗雪笑问道：“你了解得这么详细，是提前做过功课了？”
“就知道你会有疑问，当然要提前做功课。”言颂骄傲地说，“我可是很了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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