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爷头皮的伤口鲜血淋漓,能看出当初整个头皮都被狠狠撕裂开的痕迹。
陈向前浑身窜起鸡皮疙瘩,后退了两步,喊道:“唉呀妈,这也忒吓人了。”
赵大爷重新将狗皮帽子戴上,抿了口茶叶,悠悠说道:“这熊呐,凶得很,而且不蹲仓,难打。碰上能丢掉半条命。”
他身后墙上挂着旧式撅把子,还有老洋炮。这些老式枪,都没能打掉戈壁熊。
戈壁熊,身姿矫健,速度与灵活并存,它们能在瞬息间展现出惊人的战斗智慧,竟能直立身躯,以抱摔,轻易地将对手掀得人仰马翻。它们又会采取一种近乎野性的冲锋,如狂风骤雨般撞向敌人,那份力量,攻击手段之多样,令人叹为观止。
它们的毛发,坚韧异常,如披上了一副无形的铠甲。脑袋浑圆粗壮,皮肉紧实如铁,抗打击能力强。加上戈壁熊的下盘稳固如山,脖颈粗壮有力,即便是面对最为猛烈的攻击,也能屹立不倒。
在戈壁青稞地,哪怕是最有经验的猎户,碰上戈壁熊,都得拿命豁出去打。
那边,一只母野鸡又“咯咯”地啼叫起来,尽管时值深秋,早已过了野鸡求偶的季节。但这只母野鸡在赵大爷家附近栖息久了,周遭既无雏鸡相伴,也无公鸡相依,它这一啼,声音异常高亢而悠长。
一时间,四周山林中又有几只雄壮的公野鸡响应,它们拍打着翅膀,从高高的山坡滑翔而下,兴奋地聚拢到母野鸡身旁。
李居安这次变得机敏许多,他迅速解开缠绕在右臂上的细铁链,对着肩头的猎鹰轻轻吹了一声唿哨:“去!”
两头猎鹰,经过先前的磨合,如今已是默契十足。随着一声令下,它们猛地振翅高飞,亢奋的不行,一个直冲云霄后,快速俯冲探出利爪。
公野鸡这时候想跑已经晚了。苍鹰目光能清晰看见十公里内的景色,何况这是一片没有树林的戈壁裸岩地形。
在那片低矮的灌木丛中,一只公野鸡仿佛发了疯般乱窜,企图在错落有致的枝叶间寻得一丝庇护,梦想着能遁入更高大的乔木阴影之下。
但天空中那双锐利的眼睛,早已锁定了它的踪迹。苍鹰,以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目标直指藏匿于乔木根基处的猎物。
别看野鸡个头不小,相比之下,还比亚成年苍鹰大上半圈。但在这股源自古老狩猎本能的威压之下,一切体型上的优势都显得苍白无力。苍鹰已连续数日忍饥挨饿,李居安刻意维持着它的饥饿状态,只给个半饱。
李居安也从来不把苍鹰喂饱,只是给那么几块肉,刚好够苍鹰填个半饱。
饥饿,正是激发其捕猎本能的最佳催化剂。
转眼间,那只方才还惊惶失措的公野鸡,已全然失去了挣扎的余地,整个身躯被苍鹰那铁钳般的喙紧紧攫住。一头惊慌失措的公野鸡,整个被苍鹰叼进嘴里。
另一头苍鹰叼起母野鸡,两头猎鹰纷纷抓取猎物,飞回到李居安身边。
陈向前刚开始看得吓了一跳,现在他瞧见两头猎物还是活的,惊喜喊道:“李炮,这两头猎鹰驯出来了!驯出来了啊!”
母野鸡是赵大爷圈养在后院的,专门用来吸引公野鸡,还能下蛋。李居安将母野鸡还给赵大爷,赵大爷乐呵呵地很满意,说道:“你这小子,驯鹰挺有悟性,找这个速度啊,没过上几天,就能去打花狗子喽。”
当地把雪豹叫做花狗子,赵大爷打小在驯鹰村长大,自幼便怀揣着对猎鹰无尽的憧憬。老鹰是天空的霸主,它们在天上盘旋,时而在电光火石间俯冲而下,轻巧地将村中的鸡鸭掠走。
陈向前的目光越过无垠的戈壁,忽地,一抹黑影跃入眼帘,他激动地指着远方,声音中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赵把式,您看那边,那是不是鹰巢的踪迹?咱们何不也去探探险,掏只小鹰来玩玩?”
他本来缠着李居安,就是想要李居安给他一只鹰。
但他这一路瞧来也发现了,李居安驯猎狗,把猎狗当亲人兄弟看待。他驯猎鹰,也是拿鹰当未来的捕猎兄弟,两头猎鹰飞出去,一头都不会留给他。
他心里愿望落了空,只能巴望着,在青稞地也能掏一只小鹰耍。
赵大爷瞧着兴奋的年轻人,咧开嘴乐了。
他说道:“你这娃子,和咱小时候可真像。你听好喽,咱说完你要是还想掏那个鹰窝,你就去掏,咱们没人拦你。”
李居安笑道:“赵把式,您这是要劝他还是要激他呐。他要是听了立马蹿出去,可咋整,他爹可得狠狠抽我,找我麻烦。”
赵大爷哈哈大笑,陈向前苦着脸只能说:“哪能啊,赵把式您就说说呗。”
赵大爷喝着热茶,说起了他小时候。
那时候的孩子,童年都是父母散养的。任由孩子们在广阔天地间自由生长。他总是随着一群嬉笑打闹的小伙伴,穿梭在山野之间。某日,他走到一座山崖之下,空气中忽地飘来一阵阵细弱的啼鸣,从悬崖高处传来的。
他虽年幼,带着一丝好奇与兴奋,拉着绳索攀爬上。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小小的鹰巢安然置于崖边,内里蜷缩着两只稚嫩的小鹰崽。它们身披稀疏的绒毛,大大的眼眸和锋利的喙显得格外醒目,显然是初出茅庐。
这可把他激动坏了,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时,这两团毛茸茸的小家伙竟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发出渴求食物的稚嫩呼唤。
赵大爷那时候,又想掏鹰窝,又不敢掏,生怕被母鹰发现找人拼命。鹰可记仇,要是被发现能一辈子追着那个人啄着咬,烦得很。
他心中权衡再三,终是决定先一步下到那悬崖底部。
几个孩子等了又等,既不见老鹰归巢的踪迹,也未见雏鹰被喂食。几个人的脖颈因长时间仰望那遥不可及的悬崖之巅,已隐隐泛起了酸痛。
赵大爷那时候猜测,母鹰出去捕猎,或许是死了,嗝屁了呗,要不然咋放弃这个鹰窝?
能有白捡的便宜,还不赶紧捡!这可是个漏哇,大漏跑了就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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