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像都有几处是母后所画吧？”
殷恒佑终于看出令他在意的点为何后，立刻压着激动向黎姝确认。
黎姝点点头，“不愧是太子殿下，竟也看出……”
“所以此番醒来的已经是母后了？”
殷恒佑打断黎姝的话，又紧接着道：“这几日我携云初去凤仪宫里请安时，那位怎么看都是冒牌货，倘若母后真的已经回来了，就意味着在那个冒牌货占据母后身体的这些时日里，母后对其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所以才能将其扮的那么惟妙惟肖，而母后那般做的用意，该是想用那冒牌货的身份来行某些事啊！”
黎姝再度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远比我要聪慧，也远比我要了解皇后娘娘，该大抵能猜得到皇后娘娘的打算吧？我请太子殿下前来，除去想告诉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已经回来了这桩事外，也想知道太子殿下洞悉了皇后娘娘的打算后会如何行事。”
对此，殷恒佑未加思索就道：“我自是与母后一心。”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请太子殿下做好一年内继位的准备。”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听得殷恒佑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但他只是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没问。
而黎姝也没有与他多说细节。
毕竟就算她有母亲留给她的气运加持，也未必就能百分百顺利。
一旦出了岔子，太子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好。
然后殷恒佑问她，“下午时，我听云初说，你约了她跟菲儿后日来你府上赏春菊，你可是要与她们说母后的事？”
黎姝点了点头，却道：“也不是要直接与她们说，倘若她们从这些画像中看不出端倪，我也就只字都不会提。”
殷恒佑挑眉，“也就是说，我若没能看出来，你也不会与我说？”
“不，太子殿下你与菲儿是不一样的。”
“……”
殷恒佑又是一挑眉。
她觉得云初能从这些画像中瞧出端倪？
要知道他们几人，可只有她是受过母后亲自教导作画的。
他能瞧出来，纯属意外。
因为他在反复看了那些画像好几遍后，首先注意到的是那些画像中都有那么一两处有她作画的风格。
再想到那些画像是她今日进宫，凤仪宫里那位给她的，不可能出自她手，他才转而想到母后身上去。
而他之所以会熟悉她的作画风格，是因云初曾暗地里跟她的画较过真，总拿着她们各自的画来问他谁的更胜一筹……
思及此，他也觉得云初确实有希望看出端倪。
再想到菲儿从小就很喜欢她的画，又觉得菲儿肯定也能瞧出端倪来。
然后他在临走时随口与黎姝提了一句，“我近来重新翻阅了阿栀姨母在世时给我的所有书籍，在一本话本中发现了她留下的信息，她让我在有余裕的情况下替她盯着些你哥哥们。”
黎姝愣了愣，问：“所以黎慎黎行二人前两日突然离京远赴边关，跟太子殿下有关？”
“嗯，但我也只是给他们看了阿栀姨母留下的那则信息，然后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
“……”
黎姝也没问殷恒佑是让那二人在什么跟远赴边关之间做了选择。
只在殷恒佑走后，临渊也回了他自个儿房间后，轻声问桂嬷嬷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母亲为我做了那么多安排，也把一切都给了我，却没有为黎慎他们四个做多少，她心里肯定多少对他们有些愧疚，我是不是该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也给他们一个机会？”
桂嬷嬷轻轻叹了一口气，“作为母亲，对子女过分厚此薄彼了，肯定是会觉得有所亏欠的，但夫人没有要求小姐给他们机会不是吗？如若夫人觉得他们情有可原，肯定会留下一些讯息让小姐给他们机会，与他们握手言和的，可夫人并没有那么做，那就意味着连夫人都无法原谅他们对小姐造成的伤害，也就不可能要求小姐去原谅他们了，所以小姐也没必要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去难为自己，至于夫人让太子殿下看着他们，那只是每个母亲都会做的，最后能为孩子做的事罢了。”
黎姝心头萦绕的纠结瞬间消散了大半。
转念想到梦里的她为了那一双不孝子女，不知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又伤了多少心，她又道：“做母亲可真不容易啊！还好我早已决意不再做母亲了，余生只想好好爱自己！”
桂嬷嬷心疼的握紧了黎姝的手。
心说往后会有很多很多人爱护着小姐的。
而隔天黎姝在与临渊一道吃早饭时，突然启口道：“派几个人去黎慎黎行身边吧，但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都不用与他们生出交集。”
“好。”
临渊应罢后，黎姝看向桂嬷嬷道：“这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且也是我唯一愿意为他们做的了。”
桂嬷嬷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黎姝又道：“不知太子此后会让黎谨黎言作何选择，亦或者说……那二人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跟着黎云知越陷越深。”
对此，桂嬷嬷接话道：“不论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与小姐无关。”
而临渊道：“黎云知近来在四处打听意外殒命的女子，同时还想方设法在找与主人容貌相似的女子，该是在为主人备容器，黎谨在忙着打理他们将军府的事务，以及黎云知落下的公务，至于黎言，他近来一直在暗中监视那谢语。”
黎姝听罢紧敛双眉落了筷。
黎云知看来是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黎谨嘛，他在他们兄弟四个中，是知道的最多的，眼下十有八九是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以免想的过多也跟着魔怔了。
倒是黎言，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此刻，黎姝怎么也没想到，翌日早上黎言就拿着厚厚一卷血书跑来了她府外。
她本是要直接让人将黎言轰走的。
但惊蛰道：“黎二少爷称他手里那卷血书是谢语所写，还说谢语已经命不久矣，她死前想与小姐一见。”
黎姝早就想看看谢语真正的容貌了，就道：“那就先把那卷血书拿来我看看吧，看完我再决定要不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也许谢语的血书中会写有什么与系统相关的。
亦或者她去见谢语时，谢语会与她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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