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牵着瑾儿的小手,刚走到宫门口,便见一队仪仗浩浩荡荡而来,明黄色的华盖下,隐约可见南玺国公主——南宫瑶的身影。
花容连忙侧身避让,却不想南宫瑶的轿子稳稳地停在了他面前。
轿帘掀开,露出一张肤色黝黑,五官却张扬艳丽的脸庞。
南宫瑶笑吟吟地望着他:“花容大人,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回公主,臣正准备带小儿出宫一趟。”花容微微颔首,语气恭敬。
“本宫也想去!带上我一起可好?”南宫瑶说着,竟直接跳下了轿辇,一把挽住花容的胳膊。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花容有些不自在,他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委婉拒绝:“公主金枝玉叶,臣恐出了宫门会遇到什么危险,护卫不周,冲撞了公主。”
“哎呀,花容大人多虑了!”南宫瑶不以为意,“本宫今日便扮作你的妻子,我们一家三口走在路上,谁会知道本宫的身份?你说是不是啊,瑾儿?”
瑾儿懵懂地眨着大眼睛,看看南宫瑶,又看看花容,小脸上一片茫然。
这模样可爱至极,南宫瑶忍不住逗他:“瑾儿,叫声娘亲听听!”
“胡闹!”一声怒喝在此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南玺国皇帝南宫宏在内侍的簇拥下,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花容连忙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南宫瑶也收敛了笑容,不情不愿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南宫宏冷冷地扫了一眼花容,沉声道:“花容,你先退下吧,朕有话要与瑶儿说。”
“是,陛下。”花容如蒙大赦,牵着瑾儿的手,匆匆离去。
南宫宏看着女儿一直盯着花容离去的方向,心中怒火更甚:“你身为一国公主,与一个钦天监的官员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父皇,儿臣喜欢花容大人,有何不可?”南宫瑶嘟着嘴道。
“荒唐!花容已有妻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南宫宏怒斥道。
“儿臣不在乎!”南宫瑶梗着脖子,“儿臣就是要嫁给他!”
“这事可轮不到你自己做主!”南宫宏神色阴沉,“有探子来报,说大姜新帝不日将至我南玺。上次朕派去大姜皇宫的人刺杀未果,这新帝此番前来,恐怕来者不善。”
南宫瑶嗤笑一声,语气轻蔑:“父皇说的是那位登基后,便为亡妻大办丧事的大姜皇帝?听说他们皇宫还闹出了巨虫,险些将宫人吞吃殆尽。如此昏庸无能之君,父皇何须忌惮?”
“瑶儿,切莫轻敌。”南宫宏语重心长,“此人能躲过朕派去的刺客,又在那般浩劫中全身而退,绝非等闲之辈。父皇老了,经不起折腾,与其与大姜交恶,不如联姻修好。”
“联姻?”南宫瑶脸色骤变,尖声道,“父皇是想让儿臣嫁去大姜?”
南宫宏叹了口气:“原本是为你三哥和大姜二公主订下的婚约。可后来我南玺毁约,大姜二公主也已不在人世,如今大姜再无适龄公主,只能委屈你嫁过去了。”
“儿臣不嫁!”南宫瑶双目圆睁,“那大姜皇帝,除了他那亡妻,据说再无女子能入他眼。儿臣若嫁去,岂不是要守活寡?儿臣死也不嫁!父皇,儿臣要嫁给花容!”
“由不得你!”南宫宏厉声喝道,“来人,将公主禁足宫中,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遵旨!”一旁的侍卫齐声应道,上前一步,对南宫瑶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宫瑶气得浑身发抖,狠狠跺了跺脚,却也只能无奈地被宫人带走。
半晚时分,花容抱着瑾儿,沿着热闹的街市缓缓而行。
他时不时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目光温柔如水。
为了让瑾儿开心,他特意绕道去了城西的糕点铺买了瑾儿最爱吃的桂花糕和梅花酥,这才踏上回宫的路。
回到钦天监,一个嬷嬷正在洒扫庭院。
花容并未在意,抱着瑾儿径直走进内室,将糕点和新买的玩具放在桌上,任由瑾儿挑选。
他刚走出内室,准备去沏壶热茶,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便无力地瘫倒在地。
他意识模糊,朦胧间,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眸,水光潋滟。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
“公子,你来了?”花容惊喜万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凝芷微微一怔。
她服用了易容丹,此刻的容貌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花容是如何认出她的?
许是察觉到她的疑惑,花容强忍着不适,解释道:“这世上,只有公子能用银针将人放倒。”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着苏凝芷,“公子能来南玺,花容……很高兴。”
“少废话!”苏凝芷冷着脸,架起花容双臂,将他拖入隔壁空置的房间。
她此番前来,可不是为了叙旧。
她将花容平放在地上,解开他的衣衫,露出胸膛。
素手翻飞,几枚银针精准地刺入他上身的穴位中。
随后,她点燃特制的熏香,袅袅青烟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这是她潜心研制出的引蛊之法。
她必须尽快解开花容和瑾儿身上的同命蛊,以免瑾儿再受花容的牵制。
花容没有半点抗拒的意图,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苏凝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冷冷道:“你给我老实待着!等蛊毒解了,我自然会放了你。”
“公子,花容的命都是你的,”花容的声音低沉而缱绻,带着一丝暧昧的沙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苏凝芷闻言,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
她狠狠瞪了花容一眼,厉声道:“你私自将瑾儿从我身边带走,光是这一点,你就够死一百次了!”
花容脸上浮起一丝浅笑,仿佛并不在意她的怒火。
“那公子为何不动手?是因为……舍不得吗?”他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挑逗。
“少用这种勾栏招数来试探我!”苏凝芷嫌恶地皱起眉头,“我不杀你,只是看在你把瑾儿平安带大的份上,不与你计较!等你的蛊毒一解,我立刻带瑾儿离开,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他!”
“如今瑾儿已经把我当作他的爹爹了,你若带他走,他会哭闹的。”花容直勾勾地看着她,“公子,不如你把我也一起带走吧?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子的。”
“你做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紧绷的气氛,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花容大人,你在吗?”
花容脸色骤变,压低声音道:“不好,是公主!”
苏凝芷心头一凛,想起宫人们私下议论,这位南玺公主对花容一往情深,如今突然驾到,怕不是什么好事。
解蛊需要时间,万一被南宫瑶撞破,便会前功尽弃。
南宫瑶久等无人应答,心中焦急,便欲推门而入。
花容连忙扬声道:“公主,臣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您改日再来吧!”
这番推脱之词非但没有让南宫瑶离开,反而令她更加担忧:“身子不适?你怎么了?让本宫看看!本宫就看你一眼,确定你没事就走!”
“这……”花容为难地看向苏凝芷。
苏凝芷心知今夜不让南宫瑶进屋她是不会罢休的,于是当机立断,将花容拖到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则侧身躺在他身旁,低声警告:“不许让她发现我,也不许向她求助,否则我杀了你!”
说罢,迅速将被子拉过头顶,遮住两人的身形。
花容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这才对着门外说道:“公主,您可以进来了。”
南宫瑶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花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
他面容俊美,嘴角噙着一丝近乎甜蜜的浅笑,哪里有半分病容?
看到心上人安然无恙,南宫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她一想到自己即将远嫁大姜,和心上人从此天各一方,心中便涌起无限委屈。
她扑到花容怀中,哽咽道:“花容大人,本宫心里好难过……”
南宫瑶这一扑,正巧压在花容身上的银针上。
银针深入穴位几分,花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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