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停滞，所有力量和毁灭骤然平息。
当一切恢复后，因果神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呆立在那，眼中神色千变万化。
“唉...”
一声轻叹。
从诸神之镜中走出来的许知行眼中满是悲痛。
他没有管呆住的因果神祖，而是来到那圣人法相面前，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圣人法相飒然一笑，对着许知行缓缓躬身行礼。
“先生，幸不辱命，九州还在，天下...还在。”
许知行眼眶泛红，带着颤抖的语气道：
“可是...我的徒儿们...不在了...”
圣人法相微微一滞，随后微微笑道：
“先生，这一生能做您的弟子，足以...”
许知行长舒了口气，轻轻点头。
眼中悲伤已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坦然。
“去吧，剩下的，交给为师...”
圣人法相最后一口气彻底散去。
身形缓缓淡化。
许知行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故人在向他拱手拜别。
所有人的脸上，都不曾有半点怨愤。
若能以他们的死，换取整个天下安宁。
那死又如何？
对于修行者来说，死亡从来都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开始而已。
许知行拱手回礼。
“放心，一切有我...”
所有身影彻底消失。
从此，天地之间再无文道七圣，再无灵祖剑仙，再无修真道祖。
————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因果神祖满是不甘的声音从许知行身后传来。
许知行转过身，看向祂，眼中无喜无悲，也不曾带有半点仇恨。
“为什么不能是我？到如今，你还不能明白祖神的心意吗？”
因果神祖没有回答他。
这一刻，祂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
随手摄取来一块月球碎片，一屁股坐了下去。
看了眼手中的诸神之镜，因果神祖不由得自嘲一笑。
随后在祂恐怖的力量之下，诸神之镜竟然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算计来算计去，最终还是没能算计的过他...”
许知行摇了摇头。
“不，你错了，祖神从来未曾算计过你。留下原始祖印炼化成苍生之镜来压制你，也一直都是你自己以为的而已。”
“苍生之镜从来都不是用来压制你的，而是用来提醒你，要时时照镜自省，让你用苍生之镜去观察天地苍生。”
“去看看，这天地间的生灵是如何精彩纷呈的去过自己的一生。”
“让你从中明白，天下生灵并非只有你认为的肮脏一面。”
“可是你，却将苍生之镜当做封印，封住了你的内心。”
“先是谋划切断人、魔两族对于苍生之镜的掌控，后又推动武祖打破苍生之镜。”
“苍生之镜就摆在你面前，里面映照了天地苍生。可你却从不曾低下头，看过一眼。”
因果神祖冷冷的看了眼许知行，不屑笑道：
“呵，道貌岸然。说那么多，到头来祂还不是留下了原始祖印，将你培养成第二个祂。目的不就是为了防着我吗？”
许知行缓缓落在了因果神祖身边，竟然也坐了下来。
彼此之间毫不设防。
听祂抱怨完后，许知行轻声叹道：
“唉...你可知，这原始祖印本就是祖神留给你的...”
“轰...”
虚空震动，两人屁股底下的碎片轰然炸碎。
因果神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满面怒容的看着许知行道：
“不可能...如果是留给我的，那为何这万年来从不曾见原始祖印出现？最后却落在了你身上？”
许知行依旧淡然，并没有因为因果神祖的爆发而有所触动。
他微微抬手，掌心浮现出一团光芒。
那光团之中，有无数道则流转。
当这一团光芒出现的那一刻，整个宇宙星空都不由得黯然失色。
就连因果神祖都忍不住眼神悸动，神躯颤抖不已。
许知行看着手中的光团，哑然失笑。
原来一直盘踞在他识海中的系统，竟然就是祖神留下的原始祖印所化。
难怪，系统中蕴含着那么多的修行之道。
难怪他能成为天下万法之源。
原来这一切都是万年前那位祖神留下的后手。
他也是被困在诸神之镜中，触发了祖神留下的一缕真灵，明白了其中原委。
也是在那一刻，他彻底融合了原始祖印，将自身所有修行之道合二为一。
成为了真正的万法之源。
至于祖神为何会选择他，许知行也弄不明白。
不过都不重要了。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当原始祖印出现的那一刻，因果神祖便明白了。
就像许知行说的，这东西本就是祖神留给祂的。
但是这些年来，身为命运至尊的因果神祖从未有过一刻的反省。
从来都只是将原始祖印当做压制祂的东西，而没有试着去接纳，接纳这天下众生。
成为祖神希望看到的样子。
祂想的永远都是毁灭。
毁灭后，再由自己行那创世神之举。
所以万年过去，祂始终得不到原始祖印的认可。
最终这枚至宝反而落在了一个人族的手里。
因果神祖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
不由得仰头苦笑。
错了，这么多年来，祂一直都错了...
祂的父亲，那位祖神，从来没有嫌弃祂。
也从来没有想要压制祂。
是祂自己，固执的走在对立面。
从来不曾真正的低下头去想想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
“因果...轮回...命运...呵呵...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一切早已注定...”
因果神祖身上开始散发出无穷神光。
一道道元素法则之力接连不断的离开祂的身体，飘向星球。
祂身上那磅礴的神力也开始逸散。
但此时，祂的脸上却是一片释然。
祂低头看向远处的大世界，歉意一笑：
“父亲，对不起，把你一手创造的世界弄成这样...”
许知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祂。
因果神祖长长一叹，释然道：
“事已至此，我这身神力就当是做错事的赔偿吧。”
说罢，因果神祖转头看向许知行，淡淡道：
“你既然能继承我父亲的力量，想必你就是父亲想要看到的那个答案，今后，这个世界就拜托你了...”
许知行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因果神祖也在这一刻彻底散去。
漂浮在宇宙星空中的月球碎片被祂的力量拉扯，一点点重合凝聚。
最后重回月球轨道。
因为失去月球而导致的大地撕裂，江河倒灌，也在无尽的元素之力下，快速恢复。
等因果神祖的力量彻底消散，整个星球也终于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天下众生不由得喜极而泣。
这一场灭世之灾，总算是度过去了。
可是，依然还有许多人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天下安宁，苍生得救。
但那些人，却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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