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发了会呆，她整个小小的身体如婴儿一样蜷缩环着膝盖，冻得苍白的小脸埋进腿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人滞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不远处。
亲眼目睹小丫头自残行为的阮筝早已哭成泪人，鄞君烨长臂搂着她，眼眸里全是红血丝。
才三岁多的孩子，可她却像个精神分裂者一样，演绎着不同的人格。
他死死握紧大拳，恨不得冲到小丫头身边把她紧抱住，恨不得豁出自己性命抚平她内心的挣扎疯狂。
墨澜没发现他们，自己蜷缩在洞口坐了会后，木讷站起身。
然后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灰尘，脸色恢复往常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自言自语，“我不需要爸爸妈妈。”
说完她转身往狄家而去。
寒风萧瑟，阮筝觉得这一天的天气格外冷，冷得她浑身刺骨冰寒。
她不敢想这三年来湉湉到底承受了些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模样，更不敢去想小丫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自己舔舐伤口。
但那画面……像根布满荆棘的藤条，死死捆住她身，尖锐就像刚刚小丫头手里那根被扎歪的针管，刺进她身上每根血管和神经，空气中仿佛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崩溃。
“阮筝。”鄞君烨抱她坐在沙发上，见她整个人恍惚，温热大掌轻拍她脸颊。
脸颊触及热流，阮筝猛然回神，掀眸看着脸色跟他一样惨白的鄞君烨，她吸了吸鼻尖，强迫把自己从痛苦边缘拉回，哽咽，“我去叫秀姨。”
鄞君烨点头，他现在也迫切想知道湉湉情况。
忆起小丫头刚刚那无声无息扎自己样子，鄞君烨心底腾升毁天灭地的气焰，如果可以，他真想将伤害过他闺女的人千刀万剐。
不，千刀万剐也解不了他心头之恨，也还不回他可爱软糯的闺女。
秀枝的房门被阮筝敲响，坐在床沿边的她深深叹气，然后拿起桌上本子，顶着双肿得不成形的眼睛打开门。
两人四目相视，彼此瞳仁里全是模糊视线的湿意。
阮筝主动开口，“秀姨，湉湉病了对吗？”
秀枝心口一颤，拿着本子的指尖收紧，递出，目光中浸满了泪，“阮小姐，里面有答案，你和鄞少……看看吧。”
言毕是冗长的叹息声。
秀枝的本子上非常详细的记录了湉湉进严训的情况，详细到每天小丫头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又如何的调皮了，又哭了几次，又喊了几声粑粑。
阮筝全程目不转睛看着本子上内容，恨不得一字一字剖析深意。
鄞君烨看着本子上爸爸二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扯住。
脑海闪过当时小丫头被送进人生地不熟的严训，那彷徨失措喊爸爸的样子，他眼眶莫名湿了。
那会小丫头不过才七月大，又小又软一只，他甚至可以想象她仰着小脑袋四处找爸爸的模样，一定很无助很慌乱吧。
两只大掌已经被他握得没有觉知，手背青筋更是肆意崩张，仿佛要撑爆皮肉，血涌逆流。
湉湉，他的小丫头……
阮筝比他好不到哪，一只手颤抖拿着本子，一只手缓缓翻动，起初她心情还算平静，因为秀枝前面记录的都是小丫头初进严训情况。
那时小丫头还小，调皮是本性，所以她会撒娇，会乱爬，更会手舞足蹈喊粑粑，还会咿咿呀呀啃着自己的小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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