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霜吓得眼泪汪汪,狠狠点头。
崔窈宁看得失笑,又去温声安抚她。
桃霜性子直率,虽然说有时候确实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可她并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就是在她面前才这样。
沐浴完,崔窈宁换了一身料子轻薄的衣裳,刚进内室,就察觉到屋内似乎凉快了许多。
她目光一顿,落在内室中间。
中间置了个冰鉴,丝丝缕缕的寒气往外冒,婢女跪坐在一旁,拿团扇轻轻扇着,叫那寒气往整间内室散去,窗户合拢,凉意便出不去。
崔窈宁不用想,都猜到是裴宴书的手笔。
还算识趣。
即便裴宴书不说,崔窈宁也是要叫人去取冰的,她向来怕热,从前在承恩公府的时候从来不缺冰用,没道理到了镇国公府反而没冰可用。
崔窈宁留意到先前屋里的那些婢女换了新的一批人,先不说品性如何,至少看着都很沉稳。
崔窈宁随意扫了眼,平静地收回视线。
是不是真的沉稳不重要,若是不中用就换。
崔窈宁掀开珠帘往里走,左边靠窗的位置设了个书桌,后面放着个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看着不怎么新,想来有人时常翻看的缘故。
裴宴书此刻就坐在书桌后看书。
他那身常服是沉郁的墨色,露出里面红色中衣的领口,这样沉稳的颜色碰撞在一起,相较于他容色的清俊,更多了几分迭丽,他垂着眼睫,似捧了本书在看,仪态好得令人无可挑剔。
今夜明明是洞房花烛之夜,可他们二人都没有旖旎心思,一个为了气人,另一个为了家族。
虽然没有置气,可气氛却说不出的冷淡。
桃霜看着,忍不住替自家姑娘觉得不值。
她们姑娘这等容色,姑爷竟然半点都不心动?
这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倒是让桃霜平白想起,传闻里说他性子冷淡、不喜生人的话。怪不得大家都这么说他呢,原来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崔窈宁生了困意,见裴宴书坐在案几后面,似乎捧了本书在读,走过去微微俯身叩了一下桌面,没什么耐心地说:“我困了,要睡觉。”
裴宴书抬眼,猝不及防地望见了一团雪白。
面前的少女似乎刚刚沐浴完,乌发松散地披在肩头,衬出了一身冰肌玉骨,她里面只穿了件正红绣海棠花纹亵衣,外披了件轻薄的纱衣。
松垮的亵衣几乎拢不住那一团细腻的雪白,让他想起来那年春日,他陪祖母去般若寺上香,寺里的梅花开得极好,昨晚又落了一场雪,红艳艳的梅花映着春雪,显出一种别样风流。
可那时的美景,与此刻相比也完全无法比拟。
裴宴书垂下眼睫,压住喉咙滋生的莫名渴意。
他哑声说了句:“好。”
崔窈宁没再管他,转身往床榻去,想了想,又叫桃霜悄悄将母亲给她的避火图拿过来。
她之前就准备瞧瞧,谁知道被事情给耽搁了,桃霜取来避火图后,崔窈宁便让她们都退下。
崔窈宁倚着床,翻阅起那本避火图。
刚打开,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便跃了出来,打小就被家里人宠得极好的小姑娘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东西,当下就红了脸,丢开避火图。
好巧不巧,正掉在抬步过来的裴宴书面前。避火图大大敞开,露出里面男女欢.好的画面。
崔窈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崔窈宁心里有多讨厌裴宴书,这会儿看到避火图掉到他面前就有多崩溃,这就好比自己做了件蠢事,若是没人知道就算了,可不仅有人知道,这人还是自己一直以来最讨厌的那个人。
崔窈宁差点气晕了过去。
裴宴书会不会以为自己在主动啊?
虽然说敦伦之事是人之常情,成亲后避免不了,崔窈宁自决定要嫁给裴宴书,就有过这个心理准备,可有归有,不代表她会主动提出来。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故意在勾他呢!
崔窈宁气得小脸涨红,胸口一阵起伏波动,心里难免又觉得委屈,鼻尖忍不住开始发酸。
裴宴书一直知道自己娶的是世间罕有的美人,可今日才发觉,他似乎还是低估了她的美貌。
春日宴那日见到,方之仙姿玉色名不虚传,可此刻她的美又是另外一种,少女乌发松散,外面披着的那层纱衣也因为情绪激动,滑落在肩头,露出一截雪白香肩,肌肤细腻,臂间一粒胭脂红痣像是诱人的罂粟,引得人去品尝。
少女涨红了脸,眼里像是随时能够掉下泪珠的样子,可偏生她又要强,不肯露出半分,紧紧地咬着唇看他,无意识泄露了点天真的媚态。
任何男人见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为她发疯。
可偏生少女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勾人,倔强地咬着唇,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裴宴书缓慢地收回视线,压下喉咙里那抹难痒的渴意,微微俯身,将那本避火图捡起来合上,抬步走近,将避火图递给她,“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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