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弄脏了也好美
方星澜望着满脸挂着泪痕的姜澜，觉得自己身上被泼红酒简直是小事一桩，两个人看上去年纪相仿，哭成这样，这个女孩子八成是受欺负了。
姜澜摇了摇头，她用手指抹去眼泪，声音颤抖地道：“对不起，我……我赔你一件裙子，我不是故意泼你的。”
“没事，你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这比我的裙子更重要。”
方星澜的这句话让姜澜心中如同暖流划过， 在姜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感受，更没有人说过她重要。
两个人换了个地方，拍卖会内的更衣室。“实在不好意思，你先穿我的裙子，我本来想带你去外面买一件，但发现我没拿卡。”姜澜换上了被泼红酒的白裙，四溅的液体宛若绽放开来的红玫瑰，凄美又冷清。
方星澜则是换上了姜澜的白裙，干干净净，V领收腰设计。
好在两个人身高体重都差不多，尺码一样，互换了礼服也没有什么不合适。
方星澜微笑着摇了摇头，“小事，只是你穿上脏衣服，出去恐怕没法再参加拍卖会了吧？”
姜澜偏过头，低垂着沾染泪水的睫毛，抽泣道：“反正我也不想去拍卖，弄脏点好。”
“为什么？这场拍卖会可千年难遇，场上全是世界名画。”
方星澜作为方家千金，也是因为自己对艺术感兴趣，而且还找父母花了好多资源人脉才拿到的这张拍卖会的入场券，虽然她拍买不起，但欣赏名画就够养眼了。
姜澜抬起一双碧蓝色的美眸，犹如明镜。
她楚楚动人道：“因为最后一件拍卖品，是我。”
“什么？”
方星澜以为姜澜是在开玩笑，毕竟场上拍卖的所有物都是名画。
姜澜自嘲地道：“欧洲皇室伊丽莎白夫人今天被请来在后台为我现场作画，就穿着你身上的那件裙子。”
“拍卖活人？”方星澜还从来没有想到现在法治社会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她顿了顿，“你刚刚说的伊丽莎白夫人，是那个画出了很多世界名迹的伊丽莎白夫人吗？”
“是啊，是她。”
姜澜抬起下颌，眼眸里尽是无底的绝望，“我的起拍价是一千万，也是我家族的安排，我要被送给现场任何一个能拍买的起我的拍主。”
方星澜大为吃惊，本以为自己父母逼她进入婚姻就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居然要被活生生拍卖。
“你说是你家族的安排……你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你姓什么？”
方星澜知道能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基本上都非富即贵，要是知道对方姓氏，那她便知道个大概了。
姜澜吞吞吐吐，却迟迟都不敢说出口，她生怕她的姓氏会让方星澜避之不及。
方星澜见姜澜犹豫，主动伸出手友好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星澜。”
“你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澜’？”姜澜很为吃惊，从来没想过两人之间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缘分。方星澜点了点头：“是啊，三点水的澜。”
姜澜见她这么落落大方，再加上两人名字又是同一个字。
“我姓姜，姜澜。”
她有些轻声轻语，似乎没什么底气。
可听见这个姓氏的方星澜直接脸色大变：“姜家的姜吗？”
“对，姜家的姜。”姜澜看着眼前的女孩脸色越来越沉，就知道自己的家族有多吓人了。
方星澜缓和片刻，才镇定了下来，“你别多想，我只是没想到我这辈子能碰上姜家人。”
“好了，我也不想给你添任何麻烦，我先走了。”
姜澜飞快地要逃离这里。
刚擦肩而过方星澜的身边，蓦然，女孩握住她的胳膊：“你走哪里去，你回拍卖场去被拍卖吗？”
姜澜一双蔚蓝的眼睛莹润出水，“我衣服弄脏了，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方星澜闻言，有些于心不忍：“这样也冒险了。”
“相信我，如果我今天可以逃过一劫，我们两个就做好朋友，可以吗？”姜澜看着方星澜，“我还从来没有结交过一个朋友呢。”
方星澜沉默以对，可她也很清楚，她自己的能力有限，的确帮不了姜澜。
不止帮不了姜澜，她连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糟，也无法将自己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
一想到这里，她松开了手。
姜澜匆匆离开了更衣室。
回到了拍卖现场，姜澜一身染了红酒的白裙出席在众人眼前，全场几乎都以她为焦点，裙摆上的一抹鲜红，搭配上她海藻般的长发，碧蓝的眼，令她美的更加明艳动人。
“这是不是姜家六公主，天哪，真的好美啊……”
“她身上怎么弄脏了，该死的，弄脏了也好美！”
周围人唏嘘不断，可在姜澜的眼里，他们的声音不是夸赞，每一个人的眼睛都藏匿着贪婪和欲望，他们的声音是魔爪，想要抓她进入无尽深渊。
姜澜飞快跑进了伊丽莎白夫人的画室。
伊丽莎白夫人是一个优雅的白头发老太太，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穿着小香风的外套，手上拿着一枚油画笔刷。
伊丽莎白夫人是个传奇人物，出身于欧洲皇室，却将她的热爱贯穿了一生，并且做到了世界顶级。
她的艺术细胞，浑然天成、天赋异禀。“姜小姐，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伊丽莎白夫人紧皱眉头。
而这时在遮帘幕后的姜老也听到了，出来看见姜澜的模样，大发雷霆：“成何体统，弄成这样，是想给我在外面丢人吗？”
姜澜望着姜老：“她们都被这个家族快逼死了，该轮到我了是吗？做这些是为了给以洲铺路吗？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也没见你善待过以洲，你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控制欲。”
他们都不是子女。
一个个都是牺牲品，姜家在他们的骨血上欢呼，一层层的尸体垒成了城堡。
“给我换件礼服，马上到最后一件拍卖品了。”姜老威胁道。
“姜老，今天还是算了吧。”
忽然，伊丽莎白夫人放下柔软的笔刷在画架边上，她优雅柔和的看向姜澜，像是看出了这个少女的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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