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门后的婆子和方家儿媳们被这股巨大的力道撞倒在地。
“拿下!”伴随着扶墨的一声令下。
王府侍卫鱼贯而入。
他们两人一组,很快将方张氏等人拿下。
方张氏还在气头上。
“我看谁敢捉拿我。”方张氏怒道,“虞凌夜,我是你的外祖母。”
“你敢这么对我,是不孝。”
“滚开,你们都给我……”
啪!
方张氏话音未落,常嬷嬷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
方张氏瞪大眼睛盯着常嬷嬷:“你个贱奴婢,你敢打我?”
“你主子都不敢对我不敬,你一个卑贱奴婢敢对我动手?”
啪!
啪啪!
常嬷嬷疯了一般,巴掌啪啪往方张氏脸上落。
她双目血红,怒发冲冠:“我就打你怎么了!”
“我不仅打你,我还要狠狠地打你。”
“太妃让我立马去死我都要打你。”
“你太过分了。”
“太妃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跟太妃有什么仇什么怨下这般狠手?”
“这些年,太妃为了给方家善后,做了多少事,拿了多少银子,你一点都感激太妃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要如此折辱太妃?”
常嬷嬷拽着方张氏的头发,巴掌死命往方张氏脸上招呼。
打得差不多了之后。
常嬷嬷冲着太妃跪下,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太妃娘娘,奴婢跟您主仆一场,见不得您如此受委屈。”
“奴婢自作主张打了方张氏。”
“您怪奴婢也好,罚奴婢也好,发卖了奴婢也好,打死奴婢也好,奴婢都认了。”
方张氏脸被扇成了猪头,她尖锐地叫嚣着:“方迎男,要是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就将这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打死她,立马给老娘打死她!”
床上的太妃终于有了动静。
她慢慢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常嬷嬷拉起来。
“阿芳,起来。”
“我知道你在维护我,我不怪你。”
常嬷嬷眼泪纵横,哽咽不停。
方张氏大怒:“方迎男,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贱婢打了你老子娘,你不怪她?”
“我再说一遍,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母亲……”
“如果,我不认了呢?”太妃打断方张氏的话。
方张氏心下一惊:“你什么意思?”
太妃:“您没听懂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您这母亲,我不认了。”
“这些年,我为方家做了那么多,我几乎将凌王府搬空了来资助方家,为了方家,我三番五次害我的夜儿。”
“我听信了你们的话,认为我只要好好对待方家,方家就能成为我和夜儿的后盾,就能给我和夜儿遮风挡雨。”
“我听信了你们的每一次哭穷,想尽办法为你们筹集银子,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我堂堂太妃,私房钱不足百两,衣裳首饰都是过时的,我甚至拿不出一套像样的头面,拿不出给儿媳妇的敬茶礼。”
“我这里的钱财,好东西,好衣裳,只要你们看上,我二话不说就让你们拿走,我对你们,说是掏心掏肺也不为过。”
“我以为我能真心换真心。”
“经历了这次的事,我才知道,哈哈哈,我在你们眼里就是钱袋子,我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你们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太妃笑容凄惨却决绝:“既然我是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我,就如你们所愿,做那被你们泼出去的脏水,跟你们断绝关系。”
方张氏傻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疯了,翅膀硬了,敢跟老娘断绝关系?老娘不准!”
方家儿媳们也傻了。
她们心知肚明,方家能够在上京横行霸道,全靠太妃和虞凌夜的势力。
如果太妃跟方家断绝关系,方家离覆灭也不远了。
尤其是,方家这些年得罪了很多人。
那些人是看在太妃和虞凌夜以及先帝留下的势力面子上才对方家睁只眼闭只眼。
如果凌王府不管方家。
方家会被他们狠狠报复回来的。
她们这才怕起来,忙七嘴八舌地劝阻。
“母亲也是一时生气,脑子犯浑,说了些浑话,做了些混事。”
“对,母亲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她年纪大了,冲动易怒,发起火来容易失了分寸,其实母亲没有坏心。”
“没错,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离了心。”
太妃安静地看着这些人。
她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刚才我被打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
“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们阻拦?”
“怎么现在开始着急了?”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方张氏正在气头上,她们上前只会被打,谁会傻到上前去。
她们不敢直说,也没理再吭声。
方张氏有些慌。
但她一向颐指气使习惯了。
让她跟太妃道歉服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方张氏怒道:“方迎男,你给老娘考虑清楚再说话。”
太妃垂下眸子。
她进宫二十多年,身份尊贵,却还要被方张氏往死里打,太搞笑了,说出来别人都不敢信的那种搞笑。
她够了,受够了。
可是,可是……
一想到真的要断绝关系,她还是好难受,好痛苦。
在一旁看戏的谢莺眠觉得气氛差不多了。
她拍了拍虞凌夜的肩膀,低声道:“演好你的病号,见机行事,恰当的时候咳嗽。”
虞凌夜:“放心。”
“我说话难听,我就先说了。”谢莺眠说,“太妃娘娘是先帝的妃子,是皇家玉牒上的贵妃,身份尊贵。”
“方张氏对太妃动手,是以下犯上,按律该杖刑五十,关押三年以上。”
“其他从犯,阻挡凤藻院的嬷嬷丫鬟救人,同样是以下犯上,知法犯法,按律那杖刑二十,以儆效尤。”
方张氏等人的脸色顿时吓白了。
方张氏死命地盯着谢莺眠:“你算什么东西……”
砰!
谢莺眠手中的木棍砰一声落到方张氏身上。
方张氏疼得冷汗直流。
她指着谢莺眠:“你,你也敢打我?你敢打长辈,我让你身败名裂。”
谢莺眠:“我是凌王妃,身份比你尊贵,你对我出言不逊,我教教你规矩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侍卫和刑具已准备好。”谢莺眠对太妃说,“太妃是苦主,接下来由太妃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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