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微微侧目，看了沈念一眼，轻道：“我没事。”
沈念“嗯”了一声，轻轻道：“我觉得她不会这么做。”
秦琛知道她说的是谁，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利益面前，沈念从来没有高估过人性。
但一晚上的愉快气氛因为这一通电话而告终。
沈念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或许是心境的原因，她突然有些冷，手臂交叉，抱着胳膊，瑟缩了一下。
等红灯的时候。
秦琛从后座拿过他的外套，盖到她身上。
四目相对，他什么也没说，退了开去，从置物柜里拿了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徐徐地吐出一口烟圈。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她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
沈念到秦宅的时候，秦琛的母亲早已经离开秦家。
她见到他母亲，是在秦琛刚入伍的时候。
那年她十二岁。
秦琛离开的时候，做了很多安排。
只要她按他的安排，规规矩矩地上学，规规矩矩地回秦家，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那天，母亲从医院里跑了。
然后有人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母亲被一帮人围着，困在一堆废墟的角落。
母亲抱着膝盖，蜷缩在被拆得只剩下一半的破房子角落，无助又狼狈。
她知道应该报警。
但姜婉莹就是一个疯子。
狗急跳墙，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她不敢赌，找借口，让来接她的司机离开，做了一些准备以后，去了照片背后写着的地址。
她没有意外地被姜婉莹堵在了废墟里。
那时，姜婉莹还叫作冯婉莹。
堵她的人，四女三男。
她提前做好准备，告诉姜婉莹，她联系过母亲的医生。
半小时内，见不到母亲回医院，那边就会收到她定时发送的邮件，然后报警。
到时，警察查起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照片里没有姜婉莹，被拍到的人，也都没露脸。
但只要入了镜头，警察查他们，小菜一碟。
如果，他们在她规定的时间内，把她母亲送回去，她就撤消邮件的发送。
姜婉莹把华瑶骗出来，只是为了把沈念诱惑过来。
抓到沈念，目的就达到。
他们没打算在疯子身上浪费时间，就连疯子要去哪里，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只是一个疯子，到处乱走，饿死街头，都和她没有关系。
听了沈念的话，才意识到，医院丢了疯子，是会报警的。
如果警察查起来，肯定会查到她头上。
她只是想折磨沈念，寻找刺激，发泄心里的不爽，并不想被警察找上门。
姜婉莹害怕了。
让人把她母亲送回医院。
同时，把她带离废墟，拽进一个胡同。
胡同尽头只有一户人家。
那时的姜婉莹不知道那是秦琛外祖母的房子。
只知道那会人家没有人住，这个胡同除了定时有人打扫，平时没有人来。
任谁在这里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这里收拾沈念，再合适不过。
半小时后，沈念看见了母亲被送回医院的视频。
送母亲回去的人骗护士说，看见疯子穿着病号服在街上乱走，就把她送了回去。
护士找到了“走失”的病人，并不会去琢磨那两个少年是否说谎。
沈念即便报警，也不再有用。
她取消邮件发送，承受了姜婉莹被威胁燃起的怒火。
姜婉莹噼里啪啦地甩了她十几个耳光。
她打到手痛，就换另两个太妹一样的女生来打。
脸痛得没了知觉，耳朵嗡嗡作响，头也很晕。
沈念小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被姜婉莹打，这样的痛只会让她麻木。
那时的她，并没想到面前的姜婉莹，不再是小时候那样，把她打得鼻青脸肿，狼狈无助，就会满足收手。
沈念在她们眼里，看见了自己惨不忍睹的脸。
以为，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可是这几个女人却还在兴奋，她们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强迫她抬起脸，给那几个男生看。
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露出一丝不忍。
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说：“长得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被你们弄成这样，有啥好看。”
沈念在等母亲被送回去的时候，姜婉莹和这个男生一直搂在一起，不时还会亲嘴，做一些让人脸红的动作。
姜婉莹和这个男生应该是那种关系。
高个子男生说那话的时候，沈念就感觉不妙。
果然姜婉莹脸上愉悦的笑淡退，看她的眼神变得凶恨。
但只是一瞬间，姜婉莹又笑了起来，不过那笑让沈念毛骨悚然。
姜婉莹说：“脸没法看了，身子可以看呀。”
另外两个男生的眼睛一下亮了。
沈念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害怕极了，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拦在她身前的女生，往胡同外跑。
可是没跑几步，就被抓住。
她们抓着她，嬉笑咒骂着撕扯她的衣服。
姜婉莹站到高个子男生身边，靠到男生怀里，问男生：“你猜她身上白不白？”
她是在试探男生是不是对沈念感兴趣。
男生笑笑，不答，眼睛却落在了被按在地上的沈念身上。
姜婉莹脸上维持着笑意，看向沈念的嫉妒目光却像淬了毒。
沈念一直知道姜婉莹坏，却没想到长大以后的姜婉莹能坏成这样。
她用力抱紧身体，护住胸前的衣服，大声哭叫求饶。
她对这些人渣，没有期待，并不奢望他们能放过她，只希望自己的声音能传出胡同，被人听见。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帮她报个警，她就能得救。
她的叫喊，引起了姜婉莹的警惕。
“把她的嘴堵住。”
听了姜婉莹的话，立刻有人把手伸进撕破的领口，去拽里面的小背心，想要把小背心拽下来堵她的嘴。
胡同口传来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
一辆军用吉普驶进胡同。
所有人一起转头，看见驾驶室穿着军装的女人。
车开得极快，没等他们反应，直冲过来。
一群不良少年脸色变了，丢开沈念，向两边躲闪。
沈念也忍着痛起身，佝偻着身子让到一边，等吉普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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