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见门里的保洁阿姨，只看见正慢慢合拢的房门，以及站在门口扶着门把手的姜婉莹，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姜婉莹看出沈念的疑惑，将错就就，假装从秦琛的房间里出来，然后拦住沈念，说了些露骨的话。
沈念愣愣地站着，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直到姜婉莹离开，才慢慢转身，走向电梯间，眼神空洞得如同行尸走肉。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餐。
沈念去到餐厅，就呆呆地坐在了桌边，直到服务员上前询问，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早餐。
去拿了块小蛋糕，回到座位上，咬了一口蛋糕，才开始无声地抽泣。
纤细娇小的身躯，如同被寒风凌虐，随时会被无情卷走的幼小树叶，在树枝上恐惧而无助地颤抖。
事隔多年，沈念换个角度去看当年的事，只觉那时姜婉莹的手段拙劣到可笑。
可惜，那时的她还在上学，纯真得如同一张白纸，看见姜婉莹从秦琛的房间里出来，然后听着那种露骨挑衅的话，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哪里分辨得了真假。
她被姜婉莹彻底误导。
看着屏幕中还太年轻的自己，没有心痛，只有无法言喻的空落。
沈念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视线，把脸埋进男人怀里。
秦琛看完最后一个视频，脸色阴沉得厉害。
他退出视频，把手机丢到一边，抱着沈念，手掌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
沈念心里闷闷的，也不想说话，只静静地靠着他。
小陈把所有情况汇报完。
秦琛拿过一对无线蓝牙耳机，给沈念带上，给她放了一首她喜欢的歌。
才把手机拿到耳边，嘲讽道：“见网友？玩得挺花啊。”
沈念没听清他说什么，转头看向他。
秦琛把她的脸转了回去，柔声道：“乖乖听歌。”
手顺势捂住她的耳朵，隔绝了她和外界的最后一点声音。
秦琛话音一转，带上让人不寒而战的狠意：“她玩她自己的，没谁会在意，她错在不该招惹不该招惹的。”
小陈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秦琛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不由地放轻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既然那么喜欢PUA，那就陪她玩玩。去找那男的，还有她那闺蜜，我要他们睡在一个房间里的所有细节，若有录像，那就再好不过。能大老远见这么一个网友，想必其他的也没少见，全都挖出来。记住，我要细节，越细越好。”
秦琛上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还是好几年前。
“是。”
小陈想到那时的情形，打了个寒战。
等了会儿，不见秦琛继续说话，才接着开口：“秦总，如果没有其它吩咐，我现在就去办。”
“去吧，若有可用的视频，不要拿来污我的眼，你自己找人把视频做出来。”
秦琛说完，挂了电话。
做出来？
做成什么样？
小陈懵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抓了抓头。
老板的态度表明了，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这种情况，下面的人，只能尽自己所能，无上限地往极致上做。
小陈想了想，给小日子一个著名的AV导演发去消息。
虽然老板要的东西，还没找到，但准备工作可以先做起来。
……
秦宅。
秦黎昕压着一肚子火，双手捧着鸟食罐，站在秦老爷子旁边：“爸，你就由着四儿胡闹？”
秦老爷子给八哥加鸟食的手停住，转头冷冷地看向秦黎昕：“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但全天下，都知道秦姜两家有婚约。”
“你觉得姜婉莹配得上你弟？”
“姜婉莹从小走失，生长环境差了些，也能在国外获得不错的成就，说明人是很聪明的。如果花些时间，好好调教，未必就差过那些大家闺秀。”
“所以，你这是要按头让四儿娶姜婉莹？”
“四儿从小叛逆，不着调，这都二十好几了，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了。如果四儿因为一点小事，就悔婚，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秦家？”
秦黎昕见老爷子一直冷着脸，猜不透老爷子什么想法，心里七上八下。
“老爷子，老三腿废了，以后秦家得交给四儿，不能完全不顾别人的看法。”
“你在乎的是别人怎么看，还是你看上的那个位置？”
秦老爷子一针见血。
秦黎昕一时间语塞，卡了几秒才重新找回舌头。
“我……”
老爷子抬手打断她。
“秦黎昕，你那点仕途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
老爷子诮笑。
“就你那三瓜两枣的位置，就想要你四弟做垫脚石，你得多大的脸？”
秦黎昕看着父亲眼里不加掩饰的鄙夷，脸上血色褪尽，窘迫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她想到姜家打来的那个电话。
鼓起勇气开口。
“我没有……婚事是母亲定下的，母亲向来守信，又要面子。没经过母亲的同意，就贸然悔婚……”
“别拿你母亲说事。”
秦老爷子沉下脸。
“她是守信，也要面子，但也是为人之母。她的面子，没重要过她儿子的幸福。你母亲只是忙于军务，又不是死的。你拿你母亲说事，不如把姜婉莹牵到她面前溜溜，看她认不认可这个儿媳。”
秦黎昕脸色变来变去，最终把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我们这样的家族，考虑婚事的时候，什么时候把子女的幸福放在了天平上？我当年的婚事，您可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秦黎昕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男朋友。
两人是大学校友。
情投意合。
那人毕业后，为了娶她，工作十分努力。
可老爷子看不上他，给她订了个门当户对的婚事。
她不答应，执意要和喜欢的男人一起。
老爷子就对她男朋友进行了封杀。
那人无奈，只能和她分手，离开了这个城市。
秦黎昕想到当年老爷子的狠心，眼眶红了：“同是秦家的儿女，凭什么，我就得做棋子，而四儿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秦老爷子盯着秦黎昕，眼睛眯了起来。
“你现在在跟我说，你嫁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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