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和沈念在一起时间不短了，却是第一次这样放松地相处，
两人看着镜中彼此乱糟糟的头发，一起勾起了嘴角，沈念的眼角也跟着弯了弯。
秦琛看得心软。
可惜他是真有事，要不然真想偷半日闲，抱着她狠狠地亲。
沈念今天要跑好几个地方，没让秦琛送，自己开了车。
在去学校的路上，楚晋行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姓梁的女士想要探视华瑶。
问她知道认不认识这个人，让不让见。
这些年，除了秦琛，和沈念的两个好友，没有别人来探望过华瑶。
华瑶不久前才受过刺激，楚晋行没有贸然答应。
沈念想到一个只听过名字，没有见过面的女人，慢慢抿紧了唇，把车靠边停下。
“我不知道是谁，她有没有说，她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探望我母亲？”
母亲带着她回到那个“家”里的时候。
外面的人，都以为那家人心善，养着她们母女。
可实际上，家里所有活都是母亲一个人做。
洗衣做饭搞卫生，母亲做得比专业家政还好。
而那一家人瓶子倒都不会扶一下。
母亲为了母女俩有一口饭吃，有一个避雨的屋顶，拼命干活。
可是，除了干活，她不和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交流。
她记忆中，那些年，也没有人来找过母亲。
后来，秦琛收养了她，把母亲送来这里以后，她们和那个家的人再没有了联系。
沈念想不出这个姓梁的女人会是谁，和母亲又是什么关系。
“她说是一位故人。”
“我想先见见她。”
沈念小的时候，母亲疯得不厉害的时候，会像别人的母亲一样，经常和她说话。
有时是讲故事，有时会说各种趣事。
虽然时常说得颠三倒四，但她觉得母亲没疯以前，也有过丰富多彩的人生。
不过，母亲给她讲过的所有事，都没有明确说到某个人。
她曾问过楚晋行，母亲是发病忘了以前的事，还是刻意回避。
楚晋行说，是刻意遗忘。
沈念直觉，这个女人来自母亲刻意遗忘的过去。
想要遗忘的过去，不会美好。
她不想这个女人贸然打扰母亲。
沈念挂了电话，正想打过去，对方却先打了过来。
“沈小姐，我姓梁，我和你母亲以前是朋友，约个时间，我们见个面。”
“我下午有时间，您什么时候方便？”
“那就下午三点，柏林咖啡厅。”
这位梁女士，说是母亲的朋友，可语气却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好。”
沈念和宋教授探讨完课题，然后陪宋教授吃了午饭，又去医院看望母亲。
午后，天气不错，华瑶正坐在花园里织毛衣。
是一条粉色的围巾。
华瑶看见沈念，立刻笑得眉眼弯弯，朝她招了招手：“念念，快来。”
沈念走过去，挨着华瑶坐下：“妈妈，你织的什么？”
华瑶把织了快要一米长的围巾，围到沈念的脖子上：“给我家宝贝的礼物。”
沈念摸了摸，毛绒绒蓬松的手感，很舒服，“真好看，楚医生买的毛线？”
华瑶嗔怪得白了沈念一眼：“才不是他买的。”
“那是谁？”
不是楚医生，那就是米护士。
沈念见华瑶心情好，假装不知道是谁买的，逗着华瑶玩。
“我自己。我让楚医生带我去买的，是不是很好看。”华瑶小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一副等着夸的表情。
沈念被意外到了，不过下一瞬心脏就被迟来的惊喜占据。
抱着围巾，在脸上蹭了蹭：“好好看，好舒服，我太喜欢了。”
“别乱动。”华瑶怕沈念把围巾蹭脱了针，连忙抢了回去：“我买了很多线，等织完围巾，再织一件毛衣。”
沈念抱住华瑶，把头搁到母亲肩膀上：“妈，我好开心。”
华瑶温柔地摸了摸她头发。
母女俩都不舍得破坏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享受午后的阳光。
时间差不多了，沈念才起身离开。
走出花园的时候，看见等在一边的楚晋行。
沈念主动开口：“我没有问她记不记得那位梁女士。”
在不确认梁女士来意之前，沈念不打算让母亲知道。
楚晋行点头。
“过两天，我想接母亲回去住几天。”
“好，我准备一下。”
沈念离开医院，开车前往柏林咖啡厅。
柏林咖啡厅是一家高档咖啡厅，一杯咖啡的价格588起步。
在这样的地方和陌生人见面，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沈念停好车，没有立刻下车，拿出手机，给秦琛发了条消息。
【有一位姓梁的女士想探视我妈妈，约了我见面。】
【时间，地点。】秦琛的消息回得很快。
【三点，柏林咖啡厅。】
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秦琛：【我一会儿过去找你，晚上在旋转餐厅吃饭。】
旋转餐厅在柏林咖啡厅所在酒店的顶楼，能360度欣赏京市夜景。
今天天气好，夜景应该很美。
沈念回了消息，下车，进了咖啡厅。
她先到，要了一个离门口不远，靠窗卡座。
三点，一个女人准时走进咖啡厅。
看上去四十多岁，一身富裕生活养出来的贵气。
女人扫了眼咖啡厅，一边让侍应生开包间，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沈念看见亮起的屏幕，站出卡座，礼貌地招呼女人：“梁女士？”
女人看见沈念，立刻看向她身边卡座，蹙了蹙眉，显然不满意沈念把她们的见面安排在卡座。
梁女士挥了挥手，打发了侍应生，走了过来：“来了很久了？”
沈念见对没有问她的名字，显然认得她。
她记性很好，如果见过，必然记得。
她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位梁女士。
所以，对方应该在照片上看见她。
什么情况，需要提前看照片？
沈念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了。
这位梁女士，是姜婉莹的母亲，姜夫人。
秦琛闹了那么一出，姜夫人出现在这里，不意外。
但人来了，不先见秦家的人，而是先见她母亲。
这事，就非同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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